“柳弯似眉兮芙蓉颜,

    飞眸含笑兮赛仙。

    烟波浩渺兮洛神舞,

    爱上心头兮……我尤怜!”

    唰啦,一把硕大的折扇打开,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帅”字,唐虎笑嘻嘻地站在柳字号房门前,摆出了一个自认为潇洒无比的造型。

    “唉!少爷,您就别吟了。柳飞烟姑娘……已经不在了。”

    “什么,已经不在了?上个月我还与她游园对诗……~呐!?香消玉殒佳人绝,粉骨残躯血染衣!可悲呀!可叹!如此红颜竟也薄命如斯,真是地不公,造化弄人,痛煞我也!”

    “少爷,她没死,只是被人赎身了。”

    “靠!你吓我一跳,就不能清楚点?你去给我打听打听,是哪个不开眼的,敢抢老子女人?”

    “的问了,是您老子。”

    “神~马?还敢称我老子?借他个狗胆!他也不打听打听,我唐虎在京师不是第一恶霸也敢是第一纨绔!特么还敢惹我?走!抄家伙,我这就去把他打成龟孙!”

    “少爷!是您老子!我听老鸨子了,是您爹镇南王亲自下的令,今儿个一早把飞烟姑娘接走了。”

    “啊?怎么是他?……哎呀我去9反了他了。走!快!这就跟我找我娘去。我今非要让我娘把这个老没羞的耳朵扯出二里地不可。他都多大岁数了,还想老牛吃嫩草?我娘可还没死呢,他就敢纳妾,这还得了?”

    “少爷,少爷,您别冲动,别冲动。不是您爹要纳妾,是他要给别人纳妾。”

    “谁纳妾也不行!飞烟姑娘是多好一个姑娘呀!她从来都是洁身自好,与世无争。我与她志趣相投,谈诗论画,引为知己红颜,又怎能眼睁睁看她往火坑里跳呢?再了,飞烟姑娘是物品吗?怎么能送人就送人呢?可怜我的飞烟姑娘,一定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不得不委身相许。真是‘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飞烟姑娘,哥懂你呀!”

    “少爷,您想多了。我听飞烟姑娘今早欢喜地的,可高兴了。临走前,她还给翠香楼每一位姑娘都发了不少赏钱。大家都欢欢喜喜的,她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还有人比我更优秀?京城里那些王孙公子,有哪个比我有钱?有哪个比我更年轻有为,英明神武?”

    “这个……英明不英明,的不敢妄议;‘神武’那肯定是比不了少爷您的。也没您年轻,都已经快七十了。”

    “神~马?!这个老不死的!都快入土的人了,还跟我抢女人?!也不怕一口气上不来,红事变白事?可怜飞烟姑娘不久就要守寡,独守孤灯,此恨绵绵……”

    “少爷!请慎言!那是您舅舅——长乐王九千岁!柳飞烟姑娘从今个起就是他的第十九房妾了。论辈分您还得叫她一声舅妈!”

    “……阿牛~你过来!”

    “什么事?少爷!”

    啪!啪!……

    “哎呀!少爷你干嘛打我?”

    啪!咚!哐!……嘭!……

    “哎呀!少爷,饶命呀!哎呀!饶命呀!少爷……”

    “不打你我都出不了这口拐弯气呀!”

    “……”

    半个时辰后,唐虎带着鼻青脸肿的阿牛离开了翠香楼,直往北城门行去。

    “少爷,您走错了。老爷是叫您去飞云宗拜师,出西门才对。”

    “多嘴!”

    不多时,二人来到了怡香院门前。

    “少爷,您就别进去了。陶红姑娘也不在了。”

    “你给我清楚些!”

    “哦,也是今早被你爹派人接走的。”

    “什么?连陶红也送走了?送给谁了?”

    “还是九千岁,她是第二十房妾。”

    “我靠!不是吧?老头子这么生猛?……还好,还好。走!跟我去东城。”

    “少爷!您就别忙了,东城的思思姑娘是第二十二房。不光她,还有凤凰楼的梅香,西城的媚娘,八扇门的赵氏姐妹和菜市口烧饼铺的金莲……凡是跟您有来往的通通被送走了。老爷了,一定要绝了您的念想,您才能专心学习。”

    唐虎沉默了,老半才沙哑地道:

    “都……送走了,一个也没留?……那你跟我,她们……都被送到哪了?”

    “这个……”阿牛有些犹豫。

    “唉……”唐虎长叹一声,“我舅舅这次娶到邻二十二房,家里肯定是闹翻了,这五位姑娘以后的日子也未必会好过。其他人呢,也都是怎么安排的?”

    “少爷,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可一定要挺住呀!”

    “别废话!快!”

    “听……听,这次九千岁,也就是您舅舅,今早一次性娶了十二个。是以后要弄个什么金什么陵,又什么十二钗歌舞团啥的,是以后还要给皇帝演奏。”

    唐虎闻言头脑一晕,险些跌倒。

    “爹呀,舅呀!你们俩这是合起伙坑我呀!要不要做得这么绝呀?!给我留一两个也……”

    阿牛很是同情地道:“少爷,我知道你很舍不得。你想哭就哭吧!别在心里憋着,阿牛可以借你肩膀靠一下。”

    “我靠你个大头鬼!不打你我就忍不了呀!”

    嘭!嘭!咣!唐虎一顿暴打,可是阿牛竟没有一点反应。

    “哎?这回你怎么不求饶了?”

    阿牛眼含热泪,凄然道:“少爷,您打吧!阿牛知道您心里苦,不让您发泄一下,肯定会憋出病来。少爷!您就狠狠地打我吧!不要留情!不要手软!放飞您痛苦的心灵!只要您心里能好受些,我王阿牛就算被打死……也是值得的!”

    “呜哇……!”

    “少爷您怎么了,哪不舒服?要不要我给您请郎中?”

    “滚!离我远点,保持十米以外!我特么恶心!你让我安静地吐一会,呜哇……”

    阿牛抹着眼泪,保持十米以外的距离,叹道:

    “唉!每次都要借呕吐来掩饰内心的伤痛。少爷,真苦了你了!”

    ………………………………

    半个时辰后,西门外。

    唐虎和阿牛终于离开了京师季阳。二人骑着骏马,速度并不是很快。

    待走出百丈之遥,唐虎勒住马缰,回头遥望京师城楼,目中颇显怅然之色。

    “老头子,我走了。等我回来,你会看到一个崭新的虎,你儿子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阿牛也感韶道:“少爷,老爷如果听到你这句话,一定会感动得落泪的。”

    “那是,他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他不指望我还能指望谁?”

    “少爷,那接下来……咱们要去哪?”阿牛的眼中露出狡黠的目光。

    唐虎坏笑道:“嘿嘿嘿!牛牛,你很不老实呦~!竟然猜到了本少爷要去什么地方!走,出发!咱们去十里长亭。”

    言罢,唐虎一甩马鞭,骏马嘶鸣一声,扬长而去。

    “少爷,您慢点!可别摔着……”

    阿牛赶忙追赶,只是他这匹马驮得货物太多,竟一时追赶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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