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翟说罢,见三人沉默不语,那丹青生犹自挺剑在前,于是冷笑一声,身子前扑,径直向那剑上撞去!

    丹青生吃了一惊,怎能眼睁睁看着二哥被自己开肠破肚?

    连忙撤剑,吴翟身法极快,似是立足不稳,他长剑刚刚撇开,吴翟已擦着剑刃,撞进他怀里来了!

    丹青生叫道:

    “二哥小心!”

    伸手扶在吴翟肩头,忽然浑身一颤,只觉一只手掌按照自己丹田,而自己内力却似堤防决口一般倾泻而出!

    他嘴唇颤抖,欲张口忽救,但这内力消散极速,他浑身肌肉骨骼便似被一盘大磨碾压一般,痛苦万分,却又动弹不得……

    黄钟公和秃笔翁也看出来他的异样,各自上前一步,惊叫道:

    “四弟,你怎么了?”

    吴翟右掌按在丹青生丹田继续汲取内力,左手伸出来,扶着丹青生的肩膀,焦急的说:

    “四弟,你运功岔了气么?”

    也不等他回话,又肯定的说:

    “别怕,定是你方才收剑时过于着急了,二哥对不起你,这就运功帮你疗伤……”

    丹青子嘴角抽搐,眼神惶恐,却偏偏口不能言。

    黄钟公和秃笔翁不明所以,还道他真的是运功岔了气,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他们兄弟四人情意深重,哪里想到“黑白子”会害丹青生?

    丹青生感觉丹田中内力渐渐枯竭,浑身颤抖,眼泪滚滚而下,忽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吴翟将他缓缓放在地上,说道:

    “大哥,怕是得你来!”

    黄钟公但觉这“黑白子”口音好怪,但四弟昏死过去,情势危急,便将这疑惑抛到脑后,伸手扶起丹青子。

    吴翟站在他身后,忽然伸出右手,说道:

    “大哥,我来助你!”

    黄钟公摇头道:

    “不用!”

    但吴翟已捉住他手臂,只不过并未用力,黄钟公轻轻一振,便已挣脱开来,吴翟却故意“哎哟”一声,向一侧倒去。

    黄钟公一惊,还道他方才替丹青生疗伤耗费过巨,竟然变得如此虚弱,伸手又将他拉了回来。

    吴翟浑身软绵绵的,尚未站稳脚跟,手臂借着黄钟公一拉之力,轻轻向他小腹荡去。

    黄钟公不以为意,劝慰道:

    “二弟,你先歇会儿,我……”

    话未说完,忽觉对方手掌正贴在自己丹田之上,正要挣脱,忽然一股极强的吸力袭来,丹田忽然剧痛,内力似山洪暴发一般,倾泻而出……

    黄钟公忽然想起一人,顿时骇绝,叫道:

    “你,你不是……”

    吴翟催动吸星大法,打断他道:

    “大哥你怎么了?”

    秃笔翁见黄钟公面色有异,上前一步,尚未开口,却见吴翟伸出左手,急切道:

    “三弟,快拉我一把!”

    秃笔翁不明所以,下意识的握住他手掌,猛觉掌心“劳宫穴”一麻,紧接着一股吸力自“劳宫穴”蜿蜒而上,直入丹田。

    他心中一慌,叫道:

    “二哥……”

    猛地丹田剧痛,其中内力沿着那股吸力,源源外泄,不由得想起地牢之中那可怖之人来!

    秃笔翁骇得连脚也软了,不过瞬息之间,那股吸力便壮大了十数倍,自丹田到劳宫穴一路经络犹如爆裂一般,顿时痛呼出声。

    吴翟左右开弓,黄钟公和秃笔翁痛苦不堪,却无力反抗,犹如待宰羔羊,不住痛苦呻吟,口中苦苦相求,却无济于事。

    不过盏茶功夫,两人内力便被吸干,先后昏死过去,吴翟丹田中三股真气互相环绕鼓荡,易筋经内力将它们包裹在内,缓缓熔炼,果然毫无不适。

    于是施展倒踩三叠云的轻功,向外奔出。

    这一冲之势好急,“砰”的一声,重重撞在门口一人身上。

    那人直飞出去,摔在数丈之外,吴翟忙中一看,见是一字电剑丁坚,直挺挺的横在当地,身子倒确是作“一字”之形,只是和“电剑”二字却拉不上干系了。

    吴翟一声怪笑,伸手按在他丹田上,吸星大法运转,丁坚浑身颤抖,没过多时,便头一歪昏死过去。

    环伺周围,心想施令威那小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一时也不知去哪里找他,便冲出庄外,听到淙淙水声,口中正渴,当下循声过去,来到一条山溪之畔,正要俯身去捧水喝,水中映出一个人来,头发蓬松,满脸污秽,神情甚是丑怪。

    吴翟吃了一惊,随即哑然一笑,囚居数月,从不梳洗,自然是如此龌龊了,霎时间只觉全身奇痒,当下除去外袍,跳在溪水中好好洗了个澡,心想:

    “身上的老泥便没半担,也会有三十斤。”

    浑身上下擦洗干净,喝饱清水后,将头发挽在头顶。

    穿好衣袍,跃起身来,拔出腰间长剑,对着溪畔一株绿柳的垂枝随手刺出,手腕略抖,“嗤”的一声轻响,长剑还鞘,这才左足落地,抬起头来,只见五片柳叶缓缓从中飘落。

    长剑二次出鞘,在空中转了个弧形,五片柳叶都收到了剑刃之上,他左手从剑刃上取过一片柳叶,心中一片宁静。

    吴翟悄立良久,眼见月至中天,夜色已深,闻到衣袍上汗臭味浓重,一阵嫌恶。

    心想:

    “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再去梅庄换些干净衣服,顺便喝他几杯美酒!”

    当下认明路径,向梅庄行去。

    上了孤山后,从斜坡上穿林近庄,耳听得庄中寂静无声,轻轻跃进围墙。

    见几十间屋子都是黑沉沉地,先摸去丹青生的屋子换了一身长衫,拎了壶酒出来,只见右侧一间屋子窗中透出灯光,提气悄步走到窗下。

    便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喝道:

    “黄钟公,你知罪么?”

    听声音十分严厉,吴翟心想:

    “怎么这么寸,想必是魔教长老来了,但任我行和向问天怎么不来?”

    于是矮下身子,从窗缝中向内张去,只见四人身穿黑衫,腰系黄带,分坐在四张椅中,其中三人都是五六十岁的老者,另一人是个中年妇人。

    黄钟公、秃笔翁、丹青生三人委顿在地。

    只听黄钟公虚弱的说:

    “是,属下知罪。四位长老驾临,属下未曾远迎,罪甚,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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