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石止不住吐血,丹药也不行,所以,他任一就只能坐着等死了吗?

    “不!我不信,我不能就这么死了,还死得不明不白的。”

    那瓶酒不该有这么大的破坏力,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他不停的呕血?

    他沉下心神,用灵识去探查自己的身体内部,第一次,彻彻底底的扫荡一遍,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他看到了各种属性的灵气,在他的丹田里纠结成一团,彼此并不侵犯,各有各的道。

    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样子,并没有出现什么混乱,那么,这血是疯了吗?自己往外冒?

    最可怕的是,他感觉自己应该吐了快一盆血了,为啥还源源不断,没有衰竭的时候?

    也不知道他还要吐到何时,总得给自己的不幸留个遗言吧?这个老头他是指望不上了,一个看起来像痞子无赖的老混混,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指望老头给他捎带遗言,他还不如自已想办法得了。

    任府就是个很好的坐标,谁都知道他的目的地会是这里。

    而他现在要做的是,赶紧给自己写封信,交代一下未来的安排。

    他放心不下的东西这么多,旁人的命运自然是顾不上了,但是,自己身上的宝贝,还是需要有人继承的,明珠不该蒙尘,而是应该用到能帮助到别人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他不能拉着别人一起陪葬。

    “兔兔,狗子,你们都是走最爱的小可爱,永别了。”

    一念之间,冥冥之中对于任凶和任屠的牵绊,就这么弱了下去。

    远在皇宫里的两小个,原本正开心的大吃大喝,这突然消失的主仆契约,吓坏了两人,手里的骨头瞬间掉落在盘子里,发出脆耳的碰撞声。

    “不?怎么可以?这绝对不是真的。主人……”

    两小个瞬间推开桌子,惊骇莫名的站了起来,把其余的人吓懵了,也跟着哗啦啦站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你们这是干什么?”

    “呜呜呜……主人不要我们了,就在刚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任凶哭的异常的难受,就差扯开嗓子,号啕大哭起来。

    “主人会不会遭遇了什么,所以才会~~~”

    任屠原本黑色的眼珠子有些泛红,只是在一旁抿着嘴巴,一副想哭哭不出来,想笑也笑不出的弢喆千世镜可怜样儿。  他是只公兔子,且现在还化行成一个男生,哪怕已经被主人丢弃,他也坚决不可以哭出声来?

    用袖子狠狠擦拭了下眼睛,并不打算让谁看见自己的丑态。

    众人看他们神色不对,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纷纷询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两个为什么哭?”

    任凶抽抽噎噎的道:“主人刚才~呜呜呜~~他居然解除了和我们两个的主仆契约,呜呜呜~~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

    众人看不到任一,不好猜测什么,只是快速丢下手里的吃食,道,

    “大家别再耽误了,快快行动起来,尽快赶往锦罗城。”

    青云国国君原空还没反应来出了什么事,就见一群人已然祭出飞行宝剑,凌空而去。

    他之前一直以为,这些人应该就是任一的仆人,追随者,应该也没啥大能耐。

    这一走,才知道自己眼拙了,这些人,随便站出一个来,都是能令灵隐大陆颤抖的存在。

    不由得暗暗的擦擦额头,庆幸自己之前都没有怠慢。

    却说众人的速度比起任一,还是差了些,等赶到锦罗城时,已然天光大亮。

    任府上下搜罗了一圈,在一个草地里面发现了一只硕大得令人害怕的耗子。

    它的个子足足有一只刚出生的小猪仔买么大,嘴巴一张,露出了尖尖的牙齿,看起来攻击性十足。

    众人还是头回见到这么奇葩的耗子,关键是看着挺恶心,自然是毫不犹豫就给它来一下。

    耗子“吱吱吱”惨叫几声,很快就咽了气,四仰八叉的躺在草丛里。

    这本是稀疏平常的事,并没有人把它放在眼里。

    他们现在更加关心的是任一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小一……你好在吗?”

    “呜呜呜~~主人~你不要你的狗子了吗?”

    ……

    众人的呼唤注定成空,任一的身影并没有出现。

    “怎么办?不会真出事了吧?”

    众人神情严肃,都在心焦不已。

    失去了任一,也就失去了最好的一个伙伴。

    且,他们要若是想要离开这里,就只能和从前一样,寻找传送阵。

    这个大陆,不好进来,也不好出去。

    众人沮丧的待在任府里,并没有离去,修士的直觉告诉他们,任一的消失,肯定和这个府邸有关系。

    这个看似寻常的地方,危机在哪里?

    而在他们没有关注的草丛里,那原本已经死去的耗子,不知何时,那小腿儿一蹬,却是又活转了过来。

    耗子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不敢再多逗留,找了个阴森隐秘的地方就钻了进去。

    那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小洞穴,随着耗子一路走去,却发现里面越来越宽阔,却是大有天地。

    沿途会有一些散乱的食物,被肆意丢弃在路旁,也不见耗子去吃。它似乎着急赶到某个地方,已经顾不上吃东西。

    洞穴里九曲十八弯,比一个迷宫还像个迷宫,如果是一个人,缩小了和耗子一同丢进去,耗子能凭着味道,快速的跑出来,人却只能凭借笨办法,慢慢的摸索出来。

    耗子的目的地,是一个比较大的洞穴,里面时不时有动静传来,似乎有人在交谈。

    “唉~~~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出去啊,眼瞅着咱们最后一垛子粮食,快要见底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此时的他异常的消瘦,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

    他的旁边病歪歪的躺着一个中年妇人,原本正闭目眼神,听得男人的话后,勉强睁开了眼睛,气若游丝的安抚道:“夫君~~有神人给我们卜了一卦,我们能得救,所以,坚持住就好啦!”

    “婉娘,坚持不住了,最多三天,三天后我们就只能坐着等死。再说了,咱们任府的香火,早就断了,咱们两个活着,也没有多大意义,难道不是嘛?”

    中年男人眼里一片灰败,如果不是为了那么一点点的希望,他早就和族人一起离开这个人世,何必受这等饥饿之苦。

    “不会的,夫君,你要相信我,任家还没有断了香火,咱们的孩子,一定还活着,咱们得坚持住,总有一天,一定能找到他。”

    “我们这么大家族的人,几百号人,物资充沛,尚且自身难保,何况他一个孩子孤身在外,也许早就~~~”

    这话,中年男人实在是说不出口,他怎么能说自己的孩子活不下去呢?

    都说虎毒不食子,二十年前,他是下了多狠的心,才把那个小小的孩子,从府里赶出去。

    就算侥幸不死,这么多年下来,估计早就恨死他们了吧,又何谈相认?

    无尽的绝望,笼罩在这个小小的洞穴里。

    这里原本是个储藏室,大家族为了应付危机,都会提前屯粮屯钱,以备不时之需。

    这山洞里原先屯了几十垛的粮食,和他们一起避难的,还有百十来个同族之人。

    可惜,他们有的生病,有的精神失常跑了出去,有的抑郁自杀,都没熬下来。

    即使熬下来,弹尽粮绝的一天,所有人还是不可避免的会饿死在这里吧。

    那只耗子在这地下跑了很久,最后才来到这里,只不过,突然变大的身子,让它再也钻不进去,急得“吱吱吱”不停乱叫。

    “什么声音?像是只耗子。”

    男人撑起虚弱的身子,透过一个小洞穴查探了一下声源地,眼前所见直接吓得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魔兽~~外面有魔兽?完了,它们终于找到这个地方啦。”

    “夫君……咱们终于要死在一起了吗?也好,以后就再也不害怕了。”

    原本已经没力气的中年女子,硬是爬起来,酿酿跄跄上前抱住中年男人,两人颤颤巍巍的搂在一起,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那传说中的魔兽攻击过来。

    而那个原本待在凉亭盖上的神秘老头,不知何时,却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后,也不说话,只是打量了一下,身子一晃就跑得没了影子。

    一切看起来很正常,却又很诡异的不一样。

    这注定是个难熬的一天,尤其是对一个不着片缕的男人来说。

    这是一处非常与众不同的地下空间,和任一之前遇见过的地核内部有些相似,又有些不一样。

    这里不再是空旷无边,四野围拢着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他们散发着莹莹之光,像萤火虫般飞来飞去,把这夜空照亮如白昼。

    一种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正煎熬着这个男人,几度让他频临崩溃。

    他的眼睛一直紧紧闭着,眉头紧锁,似乎想要清醒过来,却又被某种未知的事物困住,整个人不得解脱。

    而他也不是坐在地上,竟然是坐在一口硕大的水缸里面,大小刚好能容得下他。

    缸里盛满了不知名褐色液体,散发出令人恶心的味道,就算是那耗子经过这里时,也被这个味道熏得逃之夭夭。

    才刚消失的老头,很是突兀的出现在火堆前,这火已经很旺,那缸里的水已经慢慢的热乎起来。

    他伸手试试水温,似乎还不满意,又继续忙碌着,添加了很多柴火进去。

    “桀桀桀……多好的一锅汤啊,不过,还得多加点东西才行,也不枉老祖出手一次。”

    他也不知丢了多少东西进入水缸里,每丢一样,里面就会“咕噜咕噜”冒出来很多超大的泡泡。

    也许是随着水温的增加,水缸里的男人终于被烫醒了。

    “这是……你想干什么?”

    发觉自己坐在水缸里,且温度大得能烫死人,男人想也不想就要跳起来。

    他也不是别人,就是那之前不停吐血的任一,他后面吐晕了,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差点被这个老头给煮了,这心态差点没炸裂。

    老头抬起一个大盖子,“叭”的一声就盖了下去,“小娃娃,急啥呢嘛,老头我还没玩够呢,给我在里面好好待着吧。”

    那盖子也不知是何物,任一不停的向上冲击着,愣是没法冲出去。

    “道友,究竟想干什么?快放我出去。”

    “吼啥吼呢?放心,等你熟了,老头自然就来放了你。”

    “你这么做,究竟想干什么?”

    任一不明白,这个老头究竟想耍他,还是要害他?

    如果是害,在他昏迷过去,一点意识没有的时候,且不是最好的时机?

    不想要他的命,却又这般对待?难道对方是个变态,以折磨人为乐趣?

    他不由得着急的呼唤千世镜里的母贝贝,“贝贝,快快快,启动穿梭功能,咱们快点逃离这里。”

    母贝贝有些哀怨的道:“你现在不是我的主人了,你没权利指使我干任何事。”

    “啊这……当时是为了保护你,免得你和我一起走了啊。我也是不得已才……”

    任一真的难受了,他也不想抛弃两小个和贝贝,问题是,他若是真死了,他们绝对活不了,他不能这么自私。

    就像现在,他若是死在这口大缸里,他们三就是个陪葬的,何必呢?

    母贝贝虽然不满意任一的决定,但是,她也不能真的见死不救,自然就打开了千世镜。

    这细微的动作一下子惊醒了原本还在沉睡的小男孩,这个坤机子母贝里面,唯一的一个公贝贝。

    他本来一直在迷迷糊糊的补充能量,却是被一样东西惊醒过来,兴奋的惊呼出声,“主人?是你吗?太好啦,我终于又闻到你的气息啦!你不要我了吗?”

    “啪!”母贝贝毫不犹豫给了他一巴掌,“在和谁说话呢?不许胡说八道。”

    她自己都没有主人了,小男孩管谁叫主人呢?这不是刺激她是想干嘛?

    小男孩捂着脑袋,却一脸即将扬眉吐气的口吻道:“主人终于来接我,你以后再没资格打我了,你给我等着吧,看我主人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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