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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怀古

第7章 揽过推功反留下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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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尚文弟!你能下地了?太好了!”</p>

    三人抬头一看,原来说话的是大姐牟春丫,一起来的有调到机务科的宋书砚,一队队长章周文,机务队长万仁玉,还有于业立。</p>

    “大姐,你们怎么来了?”牟春妞高兴地说。</p>

    “兴你护理尚文,就不兴我来看看?”牟春丫笑着问。</p>

    “真是的,又开始春播了,大家又来干啥?这里农场的人天天不断,我这不快好了吗?”关尚文擦去头上的汗,歉意地说着就要站起来。谁想刚一站,“哎呀”一声,又坐在椅子上。万晓莲和牟春妞忙一边一个扶住。</p>

    “你看你,就知道逞能!”万晓莲埋怨地说。</p>

    于业立二话不说,上前要抱起关尚文回病房。</p>

    “不能抱,他腰上的伤怕碰。”牟春妞埋怨地,“你这个愣头青,背他吧!”</p>

    “好!我背你!”于业立小眼睛一眯,憨厚地一笑,背起关尚文,和大家一起回到病房,让关尚文躺在床上。病房里共有三张床,关尚文在中间一张,很显然,两张空床是留给陪护的。大家分别坐在空床上。</p>

    关尚文问宋书砚:“今年咱农场怎么样?”</p>

    “今年不错,这几年咱农场翻身了,农机发挥了巨大威力,现在小麦播种已接近尾声,这几年咱正在搞标准作业。像以前那样干不行,农机发挥不了作用不说,机械事故,人员伤亡的教训太大了。”宋书砚现在是农机科长,抓机务是他的主要任务。</p>

    “太好了,如果搞好标准作业,把握好农时,就不会地冻三寸还翻地了。”关尚文兴奋地说到这,叹了一口气,“唉!我这腿真不争气,不然可以回去参加大田播种了。”</p>

    “小关啊,别着急,我们今天来,一方面看看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另一方面了解一下出事那天的具体情况;同时征求一下对辛治国同志的处理意见。”宋科长见大家唠得差不多了,谈到了正题。</p>

    “连队党支部收到你的入党申请书,经支部讨论,已将你列为重点培养对象,具体情况等你出院后再说。另外,在出事那天,由于你及时果断地指挥,保住了三千亩大豆。农场党委准备给你记一等功一次,奖励一级工资。”队长章周文说。</p>

    “那怎么行?辛师傅记过我记功。这样一来,形成对立,这不是使矛盾更深吗?”关尚文不无担心地说。</p>

    “这也确实是个问题,回去我反映一下,不过你的事迹农场党委宣传部已经报局里,曹小芳的文章已经在报上发表,全场的团员都在向你学习,就是不记功授奖,也免不了当事人的不满哪!”宋科长说完又说:“不谈这些了,农场为这事组成了调查组,由我和牟主席为组长和副组长,章队长和万副队长代表一队,小于代表群众。”</p>

    万晓莲和牟春妞见要谈正事,觉得在跟前不合适,便一齐出去了。</p>

    “哎!调查啥呀?辛师傅也是好心,那样冷的天,那么多人吃饭,为了给大家做鱼跑了火,动机是好的。在慌乱中急忙开车,出事故是难免的。”关尚文只字不提轧人的事,显然有意为师傅开脱。</p>

    宋科长一听笑了,说:“小关啊!你稀里糊涂,好悬没去见马克思,还不知事故的真相。”说着掏出几张纸,递给关尚文,“这是辛治国的检查报告,看看就明白了。”</p>

    关尚文接过报告,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心里恍然大悟。说:“这么说他知道大犁把我挂倒了?心慌还往前开?”</p>

    宋科长和调查组的人都点点头。</p>

    “为什么要这样写?他这是为自己找理由,还是怕自己的过错小了?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绝路上送吗?”关尚文惊讶地说。</p>

    宋科长说:“他说看你倒在大犁边,忙踩离合器,一脚踩滑,车没停;赶紧又踩,忙乱中踩上制动器;再一脚车才停下。结果车开出一米多远,大犁的路轮和犁座从你身上轧过,他才下车发现你倒在血泊里。”</p>

    “他写这些干啥?是文学创作还是写剧本?怕别人不说他工作马虎,玩忽职守吗?这样的报告让场领导一看,会怎么想?一个老机务人员,停车要三脚踩离合器才能停车,这能说得过去吗?”</p>

    关尚文脸都急红了。又说:“这不是越抹越黑,越辩错越大吗?”</p>

    “那你说该怎么写?”万仁玉不由得问。</p>

    “怎么写?要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不该去炖鱼,彻底写清因睡觉跑火,见事态严重,害怕,急着去翻防火道,没等人坐稳开车,造成农具轧人的后果。这样说表明自己面对错误勇于承认,又说明自己对自己造成的后果深感痛心。让谁一看都会理解,甚至原谅。”关尚文将自己站在辛治国的立场,说得合情合理。</p>

    大家听了心服口服,点头称对。</p>

    “可是他不听人劝,非要把事说清楚。让他重写他认为领导和他过不去,没有办法只好就这样交给农场了。”章周文无可奈何地说。</p>

    “哎!他咋这么糊涂呀?”关尚文叹口气又问宋科长:“这报告党委看过吗?如没看过我请宋科长把报告还给他,让他重写。这样的报告一交,光这态度也得受大处分。他拉家带口的,工资本来就不高,再降一级半级,不更麻烦了吗?”</p>

    关尚文的话,调查组的人非常感动,自己因辛治国的过错几乎丧命,不但不怀恨,还处处为他着想,光这胸怀就够朋友。</p>

    “晚了!因农场对这事非常重视,不得不交场党委讨论,和你的看法一样,你看看这分批示吧!”宋科长说着把一份关于事故报告的处理文件交给关尚文。</p>

    关尚文一看,见文件上写着:“该同志知错不改,有意推卸责任,建议降一级,清出机务队伍。”又看文件是讨论稿。其他领导的批示也都是场长定的调子。关尚文沉思良久,突然眼睛一亮。</p>

    “我看这样好吧:今天既然你们调查组找我调查,那我有权表明我的态度。这虽然已成文件,但有讨论稿字样,这就是说还没做最后决定,有周旋的余地。”说到这儿,又郑重地说:“这事故与我有直接关系:一、当时我心急,没坐稳,自己摔到犁下,被轧伤;二、天寒雪大,我身为政治车长,他要去做鱼,我没阻拦,这是我的失职。及于这两条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不但不同意给我请功提级,而且要求撤消我这政治车长,和取消我代理驾驶员的资格,给以降级处分。不同意给辛治国降级和开除处分。我觉得给他记大过,继续当驾驶员就可以了。”</p>

    “你?”章队长、万付队长,以及牟春丫都惊愕地看着他。</p>

    “你疯了?遭这么大的罪还请求处分?”于业立不干了,生气地看着他说:“他姓辛的不听人劝,受处分是他自作自受,你何必引火烧身?”</p>

    “哈哈!小关啊,真有你的,你这分过救辛之策,简直太绝了。”宋科长不由得赞同关尚文的意见,又说:“你们想想,这撤销代理驾驶员的资格,叫处分吗?你们听谁说过,有代理驾驶员的资格?再仔细想一想,他是二级农具手,车出事由驾驶员承担,农具手再降也是农具手,何况奖励他工资是党委决定的,没等奖励就降,这是开玩笑吗?至于政治车长,那是只管学习,在突出政治一天比一天重要的时候,没犯政治错误,不是政治事故,怎能撤销?”宋科长说到这儿,又说:“他这自请处分的宗旨是为辛志国开脱,为辛志国求情,能挽回场领导的决定。我很赞同他的建议。”</p>

    “有道理,有道理!这样的建议一提出,最起码场领导认为,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当事人既然说话了,又是临阵指挥有功,自己为当事人求情,当然会减轻处分了。”章周文也明白了关尚文的用心。</p>

    “小关啊!你为别人想得太多了,就怕人家不领你的情,以后好心没好报哇!”万仁玉叹息着说,他深知辛治国的为人。</p>

    “唉!只要辛师傅不受大的处分,我也就心安理得了,想远了也没有用。“关尚文坦然地说。</p>

    就这样,根据关尚文的建议,宋科长又写了报告,不久批下来了,给辛治国记大过一次,通报全场。不但没给关尚文处分,并且不久又发下来农场党委给关尚文记功的决定,给他记一等功一次,奖励工资一级。这本来是应该高兴的,然而辛治国不但不领情,反而对关尚文怀恨在心,后来竟干出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p>

    再说关尚文见调查组的事已经结束,便说:“章队长,现在我已经能下地走动,队里工作太忙,我也不用专人护理了,这里有医生护士,我姐姐姐夫又天天来,就让万晓莲和牟春妞回去吧!”</p>

    “你能行吗?不行就让她们再护理一段时间吧。”</p>

    “行,行!我没问题,还是回去吧!”关尚文连忙说。</p>

    “那就留一个人,给你打饭,打水也方便些。”万仁玉说。</p>

    “不用不用,剩一个人也得占一个病房,一个女孩出出进进也不方便。”关尚文连忙拒绝,生怕再留下一个人陪自己。</p>

    “既然这样,那今天就让她们俩和我们一起回去,有事你再捎信吧,我会随时派人来。”章周文队长终于同意了。关尚文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p>

    “小关啊!宣传部需要人,徐部长听说你住院很着急,小曹将你的事迹交给他以后,他非常高兴,立刻报到局里,已经登报。这次你出院后,他决定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也要调你去宣传部。”</p>

    没等宋科长说完,关尚文想到曹小芳在宣传部,忙说:“我也不是坐机关的人哪?去宣传部还不得把我闷死!”</p>

    “不过栾副场长说了,哪儿也别调了,等你出院后,先休息一段时间,然后送你去八一农大深造,回来还搞机务,估计你不会有想法吧?”宋科长说。</p>

    “能进大学学习我当然高兴,但谁知我几时出院哪?”关尚文揉了揉麻木的左腿,感激地说:“读书是我儿时的心愿,上机务以来,更知道读书的重要,还是栾副场长是我的知心,请宋科长代我谢谢他,如果没有什么变化,我一定去学习,希望场领导给我这个机会。”关尚文连立功受奖都无动于衷,这回却激动得几乎流出眼泪。</p>

    牟春丫见他如此,知道自己这个弟弟非常崇拜自己的丈夫。便故意说:“你的文化已经使我们望尘莫及,再念了大学,怎么得了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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