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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临近午夜,凌顾宸都没有回复她的消息。</p>

    祝笛澜不再多想,但她也无睡意,就坐在窗边,吹着徐徐凉风,无所事事地翻着自己的首饰。</p>

    她很爱买昂贵的珠宝,总是安慰自己:补偿缺憾的童年嘛。</p>

    她把先前随手放在桌上与抽屉里的项链一件件理好,收回盒子里,好像在数战利品。</p>

    廖逍纵容她的开销,但他禁止她拍照上传到网上或是在朋友圈炫耀,因此她的购买欲也少了一丝乐趣。</p>

    这对她在学校里的名声倒是有些好处。人人都知道她穿戴着价值不菲的衣着首饰,可是从不炫耀,她没有微博,不发朋友圈,校内联络主页也只有一张证件照。</p>

    即便如此,学校里关于她的恶意揣测与闲话从未停止,祝笛澜对此略有耳闻,这与她高中与本科时期的经历如出一辙,不论她做什么,来自别人的无端恶意永远都如影随形地跟着她。</p>

    以前的她经常觉得不解与委屈,但现在的她已经习惯。</p>

    她偶尔会觉得,或许她命里总是引来这些恶意,以致于最后遇到廖逍,遇到凌顾宸,卷进泊都黑暗的血腥游戏里,皆是逃不过的劫难。</p>

    她在抽屉的犄角旮旯里翻出缠在一起的钻石耳环和头饰,这是覃沁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韩秋肃绑架她的那天她就戴着这一套。</p>

    她出院回家之后,覃沁还给了她,她伤心着随手扔进了抽屉,没有再看过。时隔许久再度看见,祝笛澜内心平静了许多。</p>

    她把叁件物品仔细分开,端详了一会儿。这是她最爱的一套珠宝之一了,而且是覃沁和凌顾宸送的,这让她愈加珍惜。</p>

    她摸了摸耳环上的扇形坠子,她以后可能不会再戴它们了,这让她有些不舍。</p>

    把这套珠宝放到一边,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去衣帽间拿出了一只购物袋。</p>

    里面是在苏黎世时,凌顾宸送她的腕表。回家以后她把这些东西堆在衣帽间里,因为一直用不到,所以快忘记了。</p>

    她拿出腕表,细细端详着。忽然她听到敲门声,已然知道是谁,笑着跳起来去开门。</p>

    “看你灯亮着,就知道你没睡。又饿了?”</p>

    祝笛澜摇摇头,“已经吃了叁轮了。”</p>

    凌顾宸把她揽进怀里,在她头顶轻轻一吻,“对不起,不方便回你消息。”</p>

    祝笛澜抱着他,闻到他身上清新的沐浴露味道,这让她十分欢喜。凌顾宸已经换好了简单的家居T恤。她很感激他的留心。</p>

    “在干什么?”</p>

    “无聊,数钱。”她笑着拉他的手,慢慢走到窗边。</p>

    凌顾宸翻了翻她的珠宝盒,“我看你戴过这条,很好看。”</p>

    他翻出一条蓝宝石项链,“这条没见过。”</p>

    “还没戴过,没机会。”</p>

    凌顾宸在她身边坐下,拿起他买的腕表,开玩笑道,“这两年你敛的财也不少。”</p>

    祝笛澜顺着他的话点头,“嗯,很有安全感。当了就有钱养小孩了。”</p>

    凌顾宸揽着她腰的手紧了紧。祝笛澜笑着继续把自己的耳环一件件收好。凌顾宸好似看见了什么,他拿起一个镯子端详着。</p>

    她看到那个金色的卡地亚手镯,脸上的笑意不自觉走了大半。她从抽屉里把扔在一起的首饰抓出来,没有留意到这个镯子。</p>

    她低头,装作没看见。</p>

    他没有探究过这个手镯的来源,可他看她那段时期的模样也猜得到半分。</p>

    “他送你的?”</p>

    “嗯。”</p>

    两人对视良久,原先的笑意都有些隐去了。</p>

    她小声补充道,“我没有特意留着。”</p>

    凌顾宸沉默了好一会儿。</p>

    祝笛澜忽然有些心虚,“我会处理掉的。”</p>

    他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祝笛澜默默深吸一口气,才看他,观察他是不是很生气。凌顾宸眼里依旧是温柔。</p>

    “现在呢?忘记他了吗?”</p>

    祝笛澜心里一颤,垂下眼没有回答。她已很久没有想过这件事、这个人。上一次与她聊这个话题的,还是覃沁。</p>

    她回答不出来,她连骗都不知道怎样骗。大概没有比这更难堪的沉默了。她默默想着。</p>

    “我知道这需要时间,”他紧紧抱着她,“你现在这么难受,都是我的错。”</p>

    祝笛澜对这番话有些惊讶,也有些感动。可她不知道说什么。</p>

    凌顾宸把镯子放到桌上,“这没什么,你可以留着。当个纪念,也可以提醒你,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你喜欢的,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这一个镯子比不上。”</p>

    她内心的情绪复杂地翻腾着。</p>

    凌顾宸想要吻她,祝笛澜垂下眼脸。他知道,她虽然没躲,可也不见得愿意。</p>

    除了在瑞士的那一晚,他带些强迫地吻了她,之后再没有过,他看得出来她还没想通。</p>

    凌顾宸转而把她的头发撩到耳后,带些笑意轻松地说,“明天你生日,想怎么过?”</p>

    “没想过,沁说他帮我庆祝。”</p>

    “我要把他支开,尽知道捣乱。你跟我过。”</p>

    “没关系的,我没有过生日的习惯。”</p>

    “那礼物呢?”</p>

    “最近不缺什么,”祝笛澜总觉得自己并没有资格提要求,“你跟沁在家陪我吃晚饭就好了。再给我买个生日蛋糕。”</p>

    凌顾宸宠溺地看她,“你在家里闷太久了,我带你出去。”</p>

    “真的?”听到可以出门,她就已经开心得不得了。</p>

    “嗯。”</p>

    祝笛澜伸手抱他,久久没放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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