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_r();    旁边另有小字写着:美术馆深夜食堂同时开放。

    穿着同款套头毛衣的牧怿然与柯寻站在一起,仿佛追求小资情调的情侣,已过了紧张和试探,正准备“谈一场成熟的恋爱”,两个人的颜色也很符合深秋——牧怿然是深骆驼色,柯寻是暖米色。

    “周末正是咱们进馆的日子,”朱浩文面无表情地念叨着画推的狡猾,“也就是说咱们无法提前看到画作。”

    “除非咱们提前联系上艺术馆的主人。”说话的是秦赐。

    “其实已经联系上了,主人是个叫苏本心的年轻女孩儿。”牧怿然暴露出自己这几天的“研究线索”。

    “那女孩儿怎么说?”柯寻也是头一回听牧怿然说这个。

    牧怿然的表情有些无奈:“她说,欢迎大家踊跃提供画作,这个艺术馆是以自由创作为本心的,只要觉得合适,谁都可以把自己的艺术品摆在里面,上面再标上自己认为合适的价格。”

    “这么一来,艺术展的流动性就更大了,说不定在展出当天都有可能随时挂上新的作品。”秦赐本想蹙眉,但抬头看到天上的新月,以及一望无垠的晴朗夜空,却忍不住弯了弯眉毛,“听天由命吧,爱谁谁。”

    众人都被秦医生难得的豁达乐观所感染,柯寻甚至提出去旁边的电影院看看,反正等也等不出个鸟儿来。

    于是,六个男人来到了旁边这座简约风格的小电影院,罗维走在最后,这个人本就不爱说话,经历了上一幅画的离别,愈加沉默寡言。

    电影票很便宜,15元,院线美食也并非俗套的可乐爆米花,而是热的咖啡和枣子蛋糕,以及小包的橘红糖。

    电影一共三部,循环播放,片名分别是:《天地玄黄》、《客途秋恨》、《茜茜公主》。

    卫东坦承道:“就看过最后一个,我妈爱看这片子。”

    “我也是,”柯寻看看牧怿然,“第一次一起看电影,没想到赶上这么一波儿另类的片子。”

    “挺好的。”牧怿然一笑,仿佛深秋里的春风。

    柯寻屁颠儿着就去买票了,时不时还回头问大伙:“这儿还有自制小豆冰棍儿呢,谁吃?”

    谁也不吃,都嫌凉。

    于是,大家端着各自的热咖啡走进影院,各自根据视力和喜好选择了合适的座位——牧怿然柯寻坐在倒数第二排里面,罗维坐在最前排离门口最近的边儿上,其他三人则坐在观影角度最舒适的中后排正中。

    整个影院只有这六个成员,卫东忍不住腹诽:“感觉就跟入画儿了似的。”

    “人数不对。”朱浩文无表情接茬儿。

    秦赐无声一笑,就在旁边闷声吃橘红糖,带着甘草陈皮味道的糖在口中慢慢变软,仿佛童年味道。

    影院灯光暗下来,大银幕出现了影片名称:Baraka。

    “这是不放错片儿了?第一部片子不是叫《之乎者也》嘛?”卫东十分疑惑。

    朱浩文面无表情道:“是《天地玄黄》。”

    “那都差不多~现在这串字母也太扯了吧,虽然我英语不怎么灵,但这串字母应该和天地玄黄没什么关系。”卫东说到这里顿了顿,望着影片里无声无息的长镜头,坚持了一会儿,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儿,又继续说道,“是吧,放错片子了吧。”

    “这不是英语,是古伊斯兰语,Baraka的意思是祝福。”

    卫东愣愣地望着令人一头雾水的影片场景,努力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费解,“古伊斯兰语?没看出来啊浩文儿,你还懂这个呢?可祝福和天地玄黄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懂伊斯兰语,这也是从影评上看到的,等你把整个影片看完,就会觉得天地玄黄这个翻译挺贴切的。”

    卫东懵懂地看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这种不言不语儿的片子,弄得跟纪录片儿似的。”

    “这就是一部纪录片。”

    “……是吧。”卫东还有很多疑问,比如纪录片为什么没有解说之类的,但还是咽下去了——这世上令人疑惑的东西太多了,比如画这件事,还能有比这更令人疑惑费解的吗?

    这样的电影放过去,卫东一分钟也看不下去,这会儿却丝毫不觉得枯燥,电影里所表达的那种无法言说的东西,或许只有出入过画中才能更深切地体会到。

    生死无常,轮回有道。

    影片进行到后半段,朱浩文轻轻站起身来,无声息地离场,打开侧门发现风很凉,用风衣帽子兜住头,双手插在口袋里,用脚轻轻将门带上。

    等候厅小而简陋,朱浩文索性走到影院门口,在夜风里点了支烟,眼神平和地望了望夜空,依然面无表情。

    不一会儿,又有个人影从影院走出来,是罗维。

    两个男人站在夜色里,许久都没有讲话。

    “你认为,‘画推’这次会摆一个怎样的局?”没想到,最先开口的是罗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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