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_r();    这其中却不包括柯寻和牧怿然。

    却见柯寻长腿一抬迈上桌去,从顶上正对着的吊灯上取下了一支手机。

    “什么情况?”卫东代表大家表示惊讶。

    “怿然事先考虑到了所有的情况,”柯寻一边用抹布擦掉桌上的脚印一边和众人道,“伙计们,记得吗,我们的手机几乎在所有的画里都是一个BUG般的存在,既然我们已知的上一次的入画事件发生在近百年前,并且很可能事件的源头年代仍要更往前,我和怿然推测,幕后的那股力量即便能够控制手机的某些功能,也无法全部掌握这个超出它所在的时代很多年的科技产品,所以,也许用这个东西,我们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逃出它的‘监控’。”

    众人恍然大悟,然而邵陵却更加谨慎一些,道:“你能确保这一点么?别忘了,画的力量即便在现实世界也可以掌控我们的部分行为,就譬如只要我们将入画事件说给外人听,就会遭到反噬,这说明它还是可以监控到我们的。”

    “我认为这种监控是限定型的,”牧怿然接口道,“虽然不知道其中的运作原理,但如果画的幕后力量致力于让我们以最危险的状态去九死一生,就不会容忍我们一直以来在V信群里的探索和商讨,以及最近我们所展开的一切调查行为。

    “如果它真的想要、或是能够阻止我们,我们早就该遭到反噬了。

    “由此可以推测,‘画’所能做到的,仅仅是以某种方式监控我们的对外传播行为,打个比方,就类似某禁忌词汇做屏蔽处理,一但文章中出现该词,就会被显示为‘□□’,我想我们被画限制言行的原理大体也是一样的。

    “而这一次,我们既没有直接向骨相大师透露禁忌内容,骨相大师也没有根据我们的暗示而对我们做出直接的反馈,我们在中间通过手机中转了一下,我想应该不会连累到他或者我们自己。

    “这世上能人很多,画的幕后力量又如何保证,我们在路上擦肩而过的某人不会是骨相大师这样的能力者?如果该能力者见到我们的骨相后回家画下来,并因此而遭到画的幕后力量的杀害的话,那么我觉得画的能力应该远比现在表现出的更强大,不至于这么费力地筛选入画者。

    “再兼之手机的特殊性,我倾向于这么做不在‘违规操作’的范围内,不会受到来自画的惩罚。当然,如果诸位认为会危及自身,也可以提出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话落时众人皆摇头,邵陵垂眸想了一阵,最终还是颔首同意了:“那就这样吧,终归……我们不管是在画里还是画外,都需要冒死一搏。”

    太姥姥早在骨相大师来时就被请去了别的房间,此刻屋内只剩下所有的入画者,因而也不必再避讳,所有人都围到了柯寻的身边,一齐盯向他手中的手机。

    柯寻调出刚才拍到的视频,见画面还算清晰,而且骨相大师在绘图时也刻意让身体后挫,留出了整面的画纸。

    可以说这位骨相大师不愧是久历世事见多识广的老江湖,分外地细心敏锐,在进屋之后就已经观察过了周边的环境,显然头顶上的手机也没有被他忽视。

    众人一眨不眨地盯在手机屏显示的画面上,随着一张张绘有众人骨相的图完整出现,大家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惊讶和迷惑。

    却见雪白的纸上是用黑色的墨笔绘出的奇异花纹,看上去线条简利,却又活灵活现——却是山川江河、水火云雷、龙凤百兽、奇物异形,甚至,还有面目可怖的妖鬼精怪。

    但最让人惊讶的,却是十人中有三个人骨相的花纹和别人完全不同。

    那是一种类似于绳子的纹理,密密匝匝地,紧紧牢牢地,缠绕在这三人的骨相上,似乎这三个人是罪大恶极永不可赦的万古罪人,被用这纹路诡异可怖的绳子牢牢捆绑着,以至于灵魂都在因此哀嚎悲鸣。

    这三个人,是邵陵,柯寻,和牧怿然。

    “怎、怎么回事……”卫东惊忧地看向柯寻和牧怿然,“为什么你们仨的骨相和我们不一样?这纹理真是绳子的纹理吗?这意味着什么?”

    未待牧怿然或柯寻开口答他,邵陵已是先思索着道:“先不说这三幅绳子的纹理,其它几幅骨相,我觉得纹理有些眼熟,好像是……”

    邵陵凝眉苦思,众人不敢扰他,皆不吱声,屋内静可闻针,忽而从隔壁屋传来太姥姥的几声咳嗽,一时打断了邵陵的思路,邵陵下意识地向着隔壁的方向望去,目光被屋墙阻隔住,却见墙上挂着一面老旧的黄铜镜,似乎是太姥姥用来给人算命“作法”的道具。

    邵陵眉头倏而一展,道:“是古代青铜器物上的纹理!尤其是这些水火云雷、龙凤百兽的图样,最为常用。”

    “但按理说,”极少发言的方菲忽然开口,“这样的纹理,一般不是寓意着吉祥如意的么?为什么会在这种险恶的处境下出现。”

    “而且这些纹理里也并不全是这种吉祥纹样,还有凶兽和一些看上去很诡异的生物,”身为美工的卫东对图案的细节观察比别人更敏锐一些,“你们看这条像鱼的生物,长着鸟的翅膀,还有这三个头的鸟,笑得这么诡异……这感觉可一点都不吉祥。”

    “三头鸟,是太阳里的乌鸦吗?”罗勏说。

    “那是三足乌,”吴悠道,“东子,你再仔细看看,这个三头鸟长着几条尾巴,我分辨不太出来。”

    卫东把手机从柯寻手里拿过来,凑到眼底仔细看了一阵,道:“好像是六条尾巴。”

    吴悠眼睛一亮:“真的吗?!你确定是六条尾巴?”

    “我确定,”卫东笃定地点头,“你看我锐利的眼睛。”

    “……”吴悠抬眼望向众人,“三头六尾的鸟,我倒是知道一种,好像叫做‘鵸鵌’!”

    牧怿然和邵陵同时点了点头:“《山海经》中的异兽。”

    “要是这么说的话,”吴悠指着手机上长着鸟翅的鱼,“那这种鱼应该就是‘蠃鱼’了,也是《山海经》里的异兽,书上说它发出的声音像鸳鸯叫一样,在哪儿出现,哪儿就会发生水灾。”

    “……所以画推儿这是按着黑白印刷插图版的《山海经》给咱们在骨头上纹身呢?”卫东一脸“我怕不是遇上了沙雕”的表情。

    “这结果确实……怎么这么沙雕呢,”柯寻也挠头,“那敢问那麻绳是《山海经》里的哪种异兽或异物?”

    吴悠摊摊手。

    “不,这种画风,不似现在出版过的插图版《山海经》的风格,”邵陵说着从卫东手里接过手机仔细看了一阵,“我看着更像是……商周时期青铜器上常见的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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