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_r();    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可能忽略了极其重要的东西。

    在他给章厉做秘书的第二周周末,柏易跟着章厉一起下班,坐电梯到地下车库提车,却在这里见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

    ——章武。

    章武大约不知道哪辆车是章厉的,又没有工牌进不了大楼,只能在停车场等待,他一头黑白夹杂的头发长时间没有修剪,因为油腻变成一缕一缕,脸上有斑一样的污渍,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

    他佝偻着背,看起来可怜极了,走在路上说不定还会有人施舍他几块钱。

    那双眼睛十分浑浊,可眼神并没有变。

    他还是五年前的章武。

    自私又凶恶,并且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任何事。

    “章厉!”章武大喊一声,拖着瘸了的一条腿朝电梯口跑来,他的眼里冒着贪婪的光。

    他儿子发财了,有钱了,他也不用过苦日子了!

    他养大了这个杂种,现在该是他收取报酬的时候了。

    柏易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挡在了章厉面前,他在看到章武的那一刻,还把章厉当成了五年前那个十七岁的少年。

    那个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外头靠拳头维生,面对章武时却从不动手的章厉。

    但一只大手按在了柏易的肩膀上。

    薄薄的一层衬衣并不能阻隔对方手掌的温度。

    章厉伸出胳膊,把柏易揽在自己身旁,朝对面那个付出了代价却依旧不知道后悔的男人说:“爸,五年没见了。”

    章武眼里的章厉已经不是他儿子了,而是行走的提款机,大写的人民币,他激动万分:“你现在发财了!了不得了!大老板了!”

    “我可是你爸!”章武的眼神依旧像是以前找章厉要钱时那样凶狠,“你得养我!”

    章厉微笑道:“爸,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他高高在上,对这个曾经主宰他和他母亲的男人不屑一顾。

    这个男人现在是如此弱小,他既成为不了自己的威胁,也不可能再做自己的家人。

    他已经选择了自己的家人。

    只要他足够有耐心,足够细心。

    他很快就能拥有自己的家。

    章武或许不知道章厉是怎么想的,但他察觉到了章厉的态度。

    “你什么意思?”章武瞪大了眼睛,像一只癞蛤|蟆,他怒不可遏地大吼,“老子生你养你,你发达了就想不认老子?!”

    “谁见过老子求儿子的?当年要不是我,你早死了!”

    章武只跟柏易见过几次面,已经把柏易忘到了九霄云外,只以为柏易是章厉的员工。

    于是他冲着柏易说:“你是他员工对吧?我告诉你,他妈是个贱|货,给老子戴了绿帽子,但老子还是把他养大了!不然他早被弄死了,你说说,他该不该养我?”

    章武是个怪人,他信奉自己的准则,觉得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能比自己更有道理。

    柏易微笑着说:“您还没到应该被赡养的年纪,就是小厉不养你,在法律上也不存在任何问题。”

    “在情理上……”

    正好怒斥的章武听见柏易的后半句又停下了发火的趋势,等着柏易继续说下去。

    柏易:“在情理上,您也不占道理。”

    “毕竟小厉当年也是因为您,才在宣阳待不下去的。”

    “呸!”章武朝柏易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就吐在柏易面前的地上,他脸上的皮肤松弛了,骂人的时候每一条皱纹都像是在舞动,“要不是我,他有今天?”

    他给自己理清了道理,章厉有今天,是因为他当年没把章厉打死,一个阴沉沉的小鬼,就是打死了,随便往荒郊野外一扔,又有谁能知道呢?

    又或者他当年没有欠钱,章厉没有因为还钱去往别的地方,也没有挣大钱的机遇,更不会有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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