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说话了!”

    “呀呀呀,看人家洪生,可是个好人,哑巴子都能让你养的说了话!”

    这个时候洪生也不多做解释,只是一个劲儿的憨憨的笑,这时候又有人问了,

    “洪生,王黑贝是谁了?”

    “乐生养的狗儿!”

    “洪生你家可笑死个人了,狗儿还取名字了?”

    “哦,乐生要给取,就取了!”

    “哎呀洪生,你这一家子,可笑死个人了!”

    腊月二十二,下了两天的雪终于停了,屋顶上,门口光秃秃的树杈上,远处本来灰扑扑的山梁上,此时都银装束裹,村里第一缕炊烟袅袅升起前,洪生就起了,看着旁边还睡的香甜的乐生,蹑手蹑脚的爬了起来,开门先把院子里扫开个道,然后架了梯子就扫房顶去了;每到下雪,这房顶是一定要扫的,不然怕冻坏了渗水;西北的冬天不像南方,这雪要不扫,晌午化一部分,下午就冻上了,第二天晌午再化一部分,又冻一夜,就这么又化又冻的,再结实的房顶也经不住。房顶上的雪扫下来的时候,就见乐生在院子里喊了,

    “洪生,王洪生~”

    “房顶上呢!”

    “房顶上干甚呢?”乐生跟洪生学了不少当地话,遇上不懂的时候,说的竟然还是普通话,虽然句子很短,但那语气那调调,就跟广播里的一个样儿;不过洪生更喜欢乐生说他们的土话,半生不熟的,反而有种糯糯的感觉,让人听了心情舒畅;此时王洪生就脸上挂着笑,手上扫雪的动作不停,回答说,

    “扫雪了!”

    “噢!”

    过了一会儿,就见房顶上搭梯子的一处,露出个黑乎乎的脑袋,然后是冻的红扑扑的脸,那人双胳膊爬在房顶边上,笑着说,

    “洪生,我跟你扫雪来了!”

    洪生扭头一看,吓得把扫帚一扔,赶忙跑了过来,边跑边说,

    “哎呀,谁让你上来的!”

    “我让我上来的!”

    乐生没爬过这种梯子,梯子顶端离房顶还有四十来公分,最后一节又是贴着墙壁的,所以他此时也不知道怎么爬上去,于是就两条胳膊爬在房顶边上,冲着洪生傻笑;洪生一见他笑,就没脾气了,忙把人拉了上来,

    “以后可不要爬梯子,啊,下雪天,滑的跌下去,腿可就断了!”

    “洪生,你不是从梯子爬上来的?”

    “我爬的多就不怕么!”

    “那我也多爬爬!”

    惹的洪生特别无语,把人安顿在房顶中间,不让动,自己一个人赶忙把剩下的扫了,这时乐生又说话了,

    “洪生,我想到边边上看看!”

    “你要看甚了?”

    “看咱家的院子!”

    “咱家的院子有甚好看了!”

    “我怕黑贝找不见我!”

    洪生又笑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乐生变得“健谈”以后,洪生就特别喜欢笑,发自内心的快乐;拉着乐生站到屋顶边上,那人开心的不得了,冲着下面喊,

    “黑贝 ,我在房顶了!”

    黑贝跳起来冲着他们又跳又叫,仿佛在说,“你们怎么不带上我!”

    乐生笑的更开心,

    “洪生,咱家院子原来是这样的!”

    “你又不是第一次看咱家的院子!”

    “那可不一样!”

    “咋个不一样法?”

    “不一样就是一样!”

    乐生回身的时候,这个地方正好结了薄薄的一层冰,猛的一滑,洪生下意识的就把他紧紧的拽到了自己怀里,那一下,洪生吓坏了;乐生半天没吭气,而他心脏不受控制的咚咚直跳,一手揽着对方的腰,一手轻拍着背,说,

    “不怕,不怕!”这句话仿佛在安慰对方,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乐生还是没动,洪生先把他带到房顶中间,然后才拉开两人距离,边安慰边想确认是不是把人给吓坏了;只见乐生脸红扑扑的,这种红不是冻出来的紫红,而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绯红;一刹那间,仿佛山河失色,周围一切都失声了,耳边似乎千万只蝴蝶扑愣扑愣着,洪生就傻眼了,这样的乐生,不知该怎么形容,“很美!”可又觉得浅薄,不过仅有小学三年级文化水平的王洪生,除了这个词,想不出第二个了;他的心又开始鼓鼓的跳,这次不是害怕,而是因为王乐生绯红的脸;发现洪生半天没说话,乐生抬眼看了一下对方,发现那人正直愣愣的盯着自己时,不知为什么脸红的竟然更厉害了,过了好一会儿,乐生才开口打破这种暧昧,

    “洪生,我没怕么!”

    洪生反应过来后,忽然觉得不自在,又觉得心里软软的,“噢”了一声,难得没有接话,

    “洪生,我知道你在了么!”

    “甚了?(什么的意思)”、

    “你在跟前我就不怕么!”

    洪生的心尖因为这句话,忽然变得酸酸麻麻的,眼眶竟然红了起来,

    “因为甚(为什么的意思)我在你就不怕了?”

    “反正是不怕!”

    注意到乐生冻的红通通的耳朵,洪生伸出双手捂在了上面,冰凉凉的,才用从未用过的温柔口气说,

    “冻着耳朵了哇?”

    乐生也伸出双手,给洪生捂上他的耳朵,说,

    “洪生,你冻不冻了?”

    “我不冻!”

    “洪生,你不冻,我也不冻!”

    洪生空出一只手,笑着揉了揉对方的头发,说,

    “咱们下去吧,回屋把帽子戴上!”

    “洪生,你不扫了?”

    “房顶扫完了,等等扫院!”

    “我也跟你一起扫!”

    “好!”

    作者有话要说:

    ☆、王洪生的年

    扫完了院子,洪生又去帮村里两家老人扫房顶去了,因为家里的年轻人没在,老人又不方便上房顶;洪生没让乐生跟,回来的时候,就见刚才堆在菜地里的雪堆上,多出来个大圆球,大圆球上鼓着两个小圆球,小圆球上镶着两颗黑木炭,再下面是一条横着的红布条子,这样的圆球共有三个,依次渐小;第二个是个蓝布条,第三个竟然是罐头瓶子上的盖子。听到院门开的时候,先冲过来的是黑贝,后跑出来的是乐生,乐生献宝似的拉着他往菜园旁边走,

    “洪生,我们一家子!”

    洪生此时才发现,这个圆球是挺像个笑着的人脸,

    “洪生,大的是你,中间的是我,旁边的是黑贝!”

    洪生笑了,故意逗着问,

    “咋(怎么的意思)黑贝的嘴是个瓶盖子?”

    “黑贝嘴比我们大么!”

    上午洪生煮了两颗鸡蛋,自己把昨天的剩饭热热吃了,给黑贝煮了点糠拌饭,没让乐生吃饭,说先让吃了鸡蛋垫垫,说待会儿带他去镇上;乐生吃了一颗,第二颗的时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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