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洗澡有什么好看的?”黑衣人有些不高兴,打断她,“不如去死生之巅瞧玉衡长老沐浴更衣。”

    玉衡长老被女弟子偷看沐浴一事,也是修真界津津乐道的坊间逸闻,此时提起,众人都觉得有些好笑,胆子大的还往楚晚宁那边看了一眼,却又被楚晚宁脸上惊人的杀气骇到,又纷纷低下头去。

    黑衣人绕着南宫驷和宋秋桐走了一圈,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抚掌笑道:“对了,我忽然记起一件事,当年叶公子拍下宋姑娘的时候,宋姑娘手腕上有一个寒鳞圣手亲自点下的守宫砂呢,若是宋姑娘真是冰清玉洁,而我满口污言秽语污蔑与她,那她的腕子上必然还留着那一点朱砂。”

    他顿了顿,对惨无人色,浑身抖如筛糠的宋秋桐微笑道:“宋姑娘,你若真要还自己清白,不如把那守宫砂展与大家瞧一瞧,如何?”

    南宫驷恍然,回头安慰宋秋桐道:“没事,你给大家瞧一瞧,你……”

    但他见宋秋桐嘴唇都已褪去了血色,整张脸白的跟纸一样,瑟瑟打颤,不由怔愣,过了一会儿,有些疑惑道:“你怎么……怎么了?”

    宋秋桐松开攥着南宫驷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捂着衣袖,含泪不住摇头。

    “不……不行……”

    南宫驷眼睛蓦地睁大,仿佛已知发生了什么,竟是说不出话来。

    黑衣人冷笑道:“怎么了?不敢?”

    “不是的,不是这样……我也不知道……”宋秋桐颓然倒在地上,刹那间泪如雨下,凄然道,“我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求求你……放过我……”

    她紧紧捂着衣袖,不让别人看清,但是这样的欲盖弥彰无异于告诉所有人,她手腕上的守宫砂,确实如黑衣人所说,消失了。

    她以处子之身许人,但还未新婚,手上的红迹却消失殆尽。

    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了。

    黑衣人正欲再说,忽听得不远处一个清冷肃杀的嗓音响起,灯火之中,楚晚宁身形挺拔,说:“宋姑娘腕上之砂,前些日子还在,与你所说的宋叶二人私通时日不符,恐是你存心谋害。”

    黑衣人不知为何,眼里竟闪过一丝无语,那咄咄逼人的气势,竟也莫名在转身对着楚晚宁的时候,立刻化为无形:“…………”

    半晌,黑衣人才叹了口气。

    在座一些人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这个方才上嘴皮喷下嘴皮要把人往绝路上逼的男人,语气里似乎有了些纵容。

    “楚宗师说的没错,但我刚刚并未说宋叶二人在之前就已私通,而只是说二人有染,真要谈及私通时间,大约也就是在前几天而已。”

    叶忘昔喃喃道:“……简直荒谬……”

    楚晚宁面目沉冷,气势威严:“空口无凭,阁下所言是虚是实,容我一审。”

    “你……”

    言语间,楚晚宁指尖金光一闪,黑衣人瞳孔猝然收拢,侧身一避,险险避过凌厉破空而出的神武天问。

    “楚宗师这是做什么?”黑衣人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他身法极好,楚晚宁的藤鞭一时半会儿缠不上他,他也不还手,就那么满场被楚晚宁的柳藤追着跑,原本紧绷诡谲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滑稽,隐隐又透出些宠溺来,“别打我呀,我还没有把话说完呢。”

    “阁下若要告状,何不摘了假面再谈!”楚晚宁却剑眉低压,厉声道。

    “你要我摘,我之后摘给你看,现在不行。”

    “何以不行!”

    “我长得不好看,灯火之下,恐吓到众人。”

    黑衣人躲着天问跑了半天,眼见着楚晚宁术法凌厉,越战越凶,不由地暗道不妙,侧身闪到木柱后面,躲过天问金光四溅的一击,喝道:“叶忘昔,你不是君子吗?今日我便让天下知你真面目!你买女双修,强迫宋秋桐侍奉你,你罔顾人伦,欺凌主上之妻!你——你衣冠禽兽,人面兽心!”

    叶忘昔大怒:“乱七八糟的,讲些什么?!”

    “我讲错了吗?宋秋桐的守宫砂是怎么没的,你难道不清楚?”黑衣人边躲边高声道,“她前日跪在你面前,说她已是南宫驷的未婚之妻,请你网开一面,莫要再与她纠缠,你却执意不听,你还说——”

    叶忘昔脸都气青了,咬牙切齿道:“我还说什么?你编!”

    “你说的话你自己都忘啦,还要我来提点你,你当时说,”黑衣人清清喉咙,换了一副口吻,模仿叶忘昔的语气,“宋姑娘,我一掷千金,却为他人做了衣裳,如今你得了南宫公子青眼,就要从我这里全身而退,与我一刀两断,你想的也太美了吧。”

    末了,还“哈哈哈”大笑三声,那腔调,十足的地痞无赖。

    叶忘昔:“………………”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第一局大家应该都知道是谁了~

    但这个人好端端的,为啥要给小叶子可劲儿泼脏水?明天就开奖~嘿嘿嘿~(估计今天就有小伙伴能确信第二局答案是什么了,捂脸捂脸)

    今日起开始进入儒风门副本解密打怪开boss环节,老规矩,为了不影响节奏,这段剧情期间不更新小剧场~么么扎~

    第160章 师尊,你还记得当年客栈里的换音术吗?

    周围的宾客听了, 不少人都已露出鄙夷之色,目光在叶忘昔、南宫驷和宋秋桐之间滴溜打转。

    有人轻声道:“真是败类……”

    “南宫公子居然还不发怒?”

    “原来宋姑娘竟是迫于无奈, 才……唉,这也怪不得她……她一个女儿家, 在两位风头正盛的公子面前, 又能怎么办呢?”

    黑衣人学的忘情, 冷不防被天问抽到,幸好他避得急, 伤的不重, 也没有被缠住,但斗篷还是破了个口子,血花飞溅, 他闷哼一声,不敢再怠慢,躲楚晚宁的柳藤躲得更勤了, 但口中却依旧没有放过叶忘昔。

    “叶公子, 前日之事,宋姑娘不敢承认, 恐怕是她担心伤了你与南宫公子的和气。但青天有眼,明镜高悬,你难道就半点羞愧之心都没有, 不打算在众人面前低头谢罪吗?!”

    叶忘昔气极,却也觉得可笑,说道:“叶某何罪之有。”

    “你没罪, 难不成还是宋姑娘一个人的罪过?她虽后来不曾反抗,但我看也不过是受你威逼,难道你还想说是她主动招徕的你?而不是你强迫的她?”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南宫驷忽然回过身,低头看了宋秋桐两眼,伸手想要把她扶起来。

    宋秋桐却以为他伸手,是想要确认自己腕子上的守宫砂。她今日早上醒来,就发现腕子上的朱砂不见了,心中慌的厉害,但这种事情越描越黑,一时也是解释不清楚的,她想着很快就要与南宫驷洞房花烛了,到时候这朱砂自己也会消失,所以这两天不如什么都先不要说,免得徒增误会。

    岂料竟会有人如此泼她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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