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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蓝阙跟着舅舅一后一先,沿着电梯的指示灯,穿过空旷的停车场。舅舅这次走得很慢很慢,似乎在迁就她的步伐,黑漆漆的一身只有手表随着摆臂在闪动。</p>

    “想不想休息一下?”</p>

    何宁粤没来由地问了一句,像是临时的决定。</p>

    “想啊。”</p>

    李蓝阙也是顺嘴答。</p>

    谁还不想休息呢。如果不被允许倒地不起,只暂时休息一下总不过分吧,至少可以养足力气,多一点胜算。</p>

    何宁粤应声回头,停下来等她跟上。</p>

    “明天不上课了,”他略一沉吟,“后天也别去了,我带你回家。”</p>

    壮阔起伏的灰蓝色水面,几乎是李蓝阙对家最后的记忆。北方海边的风凛冽凶猛,裹挟着滔滔暗涌拍击堤坝,惨淡的阳光照亮白色浪花浮沫,像一张大网。</p>

    帽沿的长绒遮挡了视线的一半,又有出租车窗框的切割,这片景色便失去了广袤苍穹下的压迫感,仅仅显得冷淡寂寥。</p>

    昨天下午离开补习学校时,她终于碰见了周衍。按说他们两人都活动范围交叉甚多,早该偶遇多次,可这就是他们分手后的第一次照面,而心底并没有涌出她以为的情绪。</p>

    她平静地看他走近,又在他距离自己仅一步之遥时,心脏倏然惊跳着后撤。</p>

    周衍灼灼的目光,最像他们认识的第一个夜晚,是种带着赤诚的神魂颠倒。他也不管她逃避的下意识,只管继续靠近,她却一边说着“对不起”,同时拔腿就跑,扯着颈后和胸口几乎撕裂,到现在仍旧隐隐作痛。</p>

    “下车了。”</p>

    窗口的风景定格,她回过神,从后座的这头爬至对面一头,许久没有穿着这样厚重,下了车竟然喘得冒汗。</p>

    她将行李袋重重砸在脚边,看清眼前得建筑时突然吓住。</p>

    “这……这?”她语无伦次,来回看着监狱大门和舅舅,“……谁、谁在这?”</p>

    “别乱跑,看好东西。”</p>

    何宁粤将她的帽子戴好,拽得遮住她半张脸,待她抬起帽檐时,舅舅已经走远。他咬下一只手套后,又摸出了手机,大约是翻找着谁的电话。她蹲下,虚坐在他的旅行箱上,托腮眺望着沿海公路外的空天交融。也才听清几声海鸟的鸣叫,已然有脚步声靠近。</p>

    她见只有舅舅一个人时,好奇心瞬间落空。</p>

    “秦友培。”</p>

    何宁粤摆摆手将她从行李上赶走。</p>

    “啊?”</p>

    李蓝阙脑袋卡住,傻愣着起身。</p>

    “你不是问我谁在这,”何宁粤拎起她的包袋码在箱上,“说好我来接,但是他一早自己走了。”</p>

    见李蓝阙仍堕在雾里一片混沌,他握住她的手塞入自己大衣口袋,“跟着走,别丢了。”</p>

    直到打开熟悉的家门,踩上黑白格子的地砖,触摸到沙发上一层又一层的手织盖毯——所有古早的烟火气息都在,她还是无法相信,声称在国外游历的妈妈一直这里生活,一个人等着另一个人。</p>

    李蓝阙知道她一直都排斥现代物品,偶尔用固话,间歇性关心自己,大部分时候沉迷在创作和采风里。现在看来,她不是被时代所抛弃,只是主动选择留在了过去。</p>

    身侧的沙发一塌,舅舅靠着她坐下,脱去外套后,上身是一件酒红色条绒衬衣,棉鼓鼓的,眼熟到让她觉得跟这间屋子配套。</p>

    “这好像是你高中的衣服吧……”</p>

    明明穿红色就很好看,现在却总是黑白灰。</p>

    “嗯。”</p>

    何宁粤递来一杯热水,李蓝阙摸着烫手不想接。</p>

    “那你后来都没再长吗?”</p>

    她对舅舅的个子心知肚明,就是想嘴贱一下,没想到他放了水杯,突然就转身压了过来,手臂撑上扶手将她围困在怀里。</p>

    “不够你用了?”</p>

    他一扬下巴,懒洋洋地观看她的表情。</p>

    李蓝阙一下吸入太多舅舅的气息,瞬间有些迷乱。明白他话中的调戏时,一只手已经钻进了上衣下摆,指尖还带着水杯的热度,点点熨在敏感的小腹肌肤上。</p>

    她靠着堆满沙发的软垫,逐渐陷了下去。舅舅的双眼跟随,用鼻尖蹭过她微红的脸蛋,此时不断摩挲向上的手掌抵达左乳,轻轻揉捏起来,食指继续上探着,准确压住了一粒凸起搓弄起来。</p>

    “嗯……”</p>

    她好像很久没有被舅舅爱抚过,一被碰到,乳尖像是有记忆一样迅速挺立起来。</p>

    “不像你,”何宁粤见她起了反应,满意地收指,大掌包覆整个乳房,“还回缩了。”</p>

    见她随即垮下小脸,他忍不住笑,手沿着乳沿和腋下移动,贴住肩胛突出的后背将她搂近,然后深深吻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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