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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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蒙一下子病倒了。</p>
接连发了好几天的烧，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p>
“人受了点惊吓，再加上内里火气太旺盛空调房又太凉，一热一凉下来重度感冒了。这两天好好休息吧。”医生给蒋蒙开了点药就离开了。蒋蒙这场感冒来势汹汹，病的好几天下不来床。</p>
期间赵琪容差陪嫁妈妈来看过一次，见她左右不是装病就着急的不行：“你说说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不就是不让你回家吗？你还怕以后没有你回家的时候？这就吓得病了？”</p>
蒋蒙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所有的朝气一瞬间被吸空了一样，任陪嫁妈妈说话多难听，都没有了回应。</p>
赵琪容她们倒不是担心蒋蒙的身体，她要是只是个普通佣人，就算即刻死掉她也不会在蒋蒙身上浪费半点眼神。可关键是蒋蒙这一病，进不了厨房，??最近天天晚饭时间准时回来的纪蔚澜也不再来了。赵琪容一阵着急上火，这几天甚至有一天去了颜紫晴那里——颜紫晴给她发消息的时候差点没把赵琪容也气晕过去。</p>
蒋蒙左右不见好，赵琪容也没了办法。现下赵琪容这里的佣人都是纪公馆那边拨过来的，除了日常的工作以外全然不听赵琪容的吩咐。倒是纪瑾那里听说她病倒了，担心纪蔚澜好不容易缓和的睡眠状况。拨派了两个佣人专门伺候她，倒比赵琪容还真心实意些。</p>
“里面那个睡着了？”</p>
蒋蒙刚喝完药没多久，睡眠还很浅。</p>
“嗯。”从她房间出去的佣人把门带上。佣人房的门板很薄，她们尽管放低了声音，说话的声音还是很清晰地传过来了。</p>
“不是说只是普通的重感冒吗？这都好几天了也不见好。”</p>
“对呀……”有人叹气，“医生说她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呢，那天明明我也在场，没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啊……”</p>
佣人也觉得莫名其妙。</p>
“她还是早点好起来吧。每天晚上给先生煮的睡前汤听说还挺有用的，先生能比以前多睡两个小时了。”外面的两个佣人是纪公馆派来的，心思都在纪家，没有赵琪容手底下的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p>
“有时候真的挺担心先生的身体的。川城甚至整个西北都靠纪氏的风色集团撑着，我们又不如南方发达。先生出个好歹了又没有继承人整个西北都要跟着乱套……”</p>
“不会吧？”其中一个发出疑惑。“不说远点的‘七大财阀’了，就川城的这几家有名有姓的，哪家不是几十号人枝繁叶茂的……”</p>
“你才在纪公馆待了多久啊？除了先生见过别的纪家人吗？”</p>
“唔……这么一想也确实是……”</p>
“那是因为早在几年前，纪家所有和先生有血缘关系的人全都死的死疯的疯。传言说……都是先生做的呢。先生就留下了个堂弟，纪夕。叁年前也被赶出家门了，现在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的，但是也不见他回来了。”</p>
“先生如今也才二十七岁啊，天哪……”</p>
“虽然说能做到顶级财阀的手上都有几条人命，但是敢对自己全部亲人下手的恐怕也没几个了。从这个角度来看，先生真的是整个川城最能狠下心来的人了吧。”</p>
“嘻嘻，不过说起来，纪家人的基因真好，先生和那个堂弟都是极漂亮的长相，要是能多活几个下来咱们就有眼福啦。”</p>
“算了吧，叁年前就有好多见过先生的人迷恋他，我还见过其中一个疯狂到天天翻墙进来给先生送亲手做的饭。我那时候真担心先生看她不顺眼把她杀了呢，不过那个姑娘命也不怎么好，听说后来自杀了……”</p>
“哎，人就不能心高，不该肖想的东西就不要伸手，这就是把自己作死的典型了吧。你看看赵琪容如今也得和和气气地和先生的小叁共处一室呢，昨天不是还一起逛街去了，真新鲜。”</p>
“哈哈哈……不过这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啊。”外面的两个人丝毫不以为意，“先生能养好身体才是最关键的。他活着我们这些在川城生活的人才有好日子过……”</p>
外面的声音渐渐飘远了。</p>
蒋蒙再也没了睡意。</p>
四年多前，第一次碰见纪蔚澜是什么场景呢？</p>
那时候她刚入学川城联大不久，历史系有一个漂亮到全大学城都闻名的女孩子，姚影。</p>
姚影和他们这些苦兮兮准备一年再和别人竞争，千辛万苦考上南联大的人不一样，姚影的家世在传言里是很神秘的——她家里甚至为南联大捐献了一座实验楼，就因为这样的原因，姚影被无条件录取了。</p>
姚影不但长得漂亮得像女明星，家世也令人羡慕，尽管她大小姐脾气差到别人不敢和她说超过叁句话，但屁股后面还是跟着大把的追求者。</p>
贺建秋教授那时候只带了蒋蒙一个学生，但科室里还有一个想升讲师的博士后冯旭。冯旭家里是穷苦的农村出身，村子里几十年就出了这么一个博士，还指望他能光宗耀祖正式当上名牌大学的教师。??冯旭这人认真是认真，就是没什么能力，以至于博士后念了好几年连讲师的职称都评不上。博士后的补助很少，冯旭只能住在南联大破旧的旧校舍里，吃着最便宜的食堂。</p>
所以当有一次，蒋蒙把东西忘在了科室，连夜回去拿，却撞见冯旭和姚影在科室忘情接吻的惊讶可想而知。</p>
一向木讷老实的冯旭甚至扯烂了姚影的连衣裙摆，姚影白嫩修长的双腿被冯旭抗在肩上闷头冲刺。冯旭的身材算不得好，甚至有些许虚胖，但姚影丝毫不嫌弃，忘情呻吟的同时还在他背部留下了一道道红色的抓痕。</p>
蒋蒙当年虽然过了25岁，却没有恋爱经验。但直觉告诉她撞破直系学长和同系女生的情事是很让人尴尬的。她东西也顾不上拿了，只得匆匆返回宿舍，把这件事埋在心底。</p>
姚影和冯旭似乎很低调，平时在人前装作并不怎么熟悉的样子。蒋蒙也曾经暗暗觉得冯旭的运气很好，能在大学生涯和全校的女神谈一场恋爱。但既然冯旭和姚影不想公开，蒋蒙也就默契地没有提及。</p>
事情的转变在姚影家为南联大捐献的实验楼的竣工仪式上。校领导请来了捐献者为学校剪彩。也就是在那一天，姚影真实的身世水落石出了，她家里早在几年前就破产了，为她捐献大楼获得免试名额和供给她平时奢华生活的并不是她的家人——而是她的男朋友，川城风色集团的掌权人纪蔚澜。</p>
没有人在意姚影家破产的事，在见到纪蔚澜的那一刻姚影就成了全校女孩子羡慕嫉妒的对象。有钱多金又爱你的男友，娱乐圈都找不出来的样貌。</p>
她们当中的许多人甚至偷拍了纪蔚澜的照片传到社交网站上，但无一例外只要提及他的人就会被秒速封号。这也从侧面证明了纪蔚澜是个很神秘的“大人物”。</p>
但当时蒋蒙与学校女孩子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太熟悉，她被贺建秋布置的任务搞得连轴转了好几天。只听闻了纪蔚澜是姚影男朋友的事情。</p>
“她……有男朋友？”</p>
“对啊，没想到吧？大家都以为她是单身呢~不过也能想通啦，大美女一般都好命，我怎么就没有给我捐大楼的有钱帅气男朋友呢？摊上这么个完美男友，我要酸死了。”学姐感叹完，和蒋蒙告别，离开了教室。</p>
姚影有男朋友？</p>
本来连续熬夜了好几天带来的困意瞬间就清醒了不少，那她和冯旭是怎么回事？</p>
蒋蒙自知自己好像在无意间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p>
下午有修士的公共课，蒋蒙坐在窗户旁的座位上朝外望去，姚影的男朋友纪蔚澜在楼下和她告别，姚影同他一并从宾利车里走下来，她手里提了不少奢侈品的袋子，看起来中午的时间也没闲着。她满面笑容地抱了一下自己的男朋友，和平时那副拿鼻孔看人的样子完全不同。但当她转过身来，姚影面上的笑容就完全消失掉了。</p>
蒋蒙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纪蔚澜，她活了25年的人生中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那种会让你感叹造物主的不公平，把所有最完美的五官都给了他的那种人。</p>
纪蔚澜有很长的睫毛，他无意间抬头与窗边的蒋蒙有了对视。漆黑的眼眸在对上她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都静止住了。</p>
纪蔚澜很快撇开头去，他看向蒋蒙的眼神里也是没有任何感情的。</p>
他对姚影肯定不是这样，他一定是很爱她的，所以才能干出来为她捐献巨资换取一个入校名额的事吧。</p>
但姚影大概是不爱纪蔚澜的。</p>
那一瞬间，蒋蒙突然有了对他的同情，该不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呢？他会相信自己说的话吗？</p>
没等蒋蒙反应过来，身体就率先做出了举动。</p>
她冲下楼拦在了纪蔚澜的面前，“你等等！”</p>
纪蔚澜望向她。</p>
“同学。你长得这么帅有没有兴趣换个女朋友？”那种不带脑子顺嘴说出来的话，让蒋蒙尴尬的甚至想当即撞墙。</p>
……</p>
现在回想起来，傻的恐怕是自己吧。</p>
蒋蒙把头深深埋进被子里。</p>
当年的自己从来都不了解真正的纪蔚澜。</p>
一个敢灭掉自己全族的，在川城乃至整个华国权势如日中天的男人，又怎么会被一个女人伤害呢。</p>
哪怕直到自己上辈子死亡的时候也从未见过纪蔚澜真正狠毒的一面。</p>
她以为的纪蔚澜只是个过分好看，但感情比较慢热的男人，哪怕是坚冰也有被融化的一天。</p>
只要她努力就可以了。</p>
原来自己一直爱着的只是自己想象中的纪蔚澜。</p>
*********************</p>
“她还没好吗？”赵琪容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一件男士真丝衬衫，正在为衬衫的袖口缝制袖扣。</p>
“已经能下来床了，就是病还没好透。”陪嫁妈妈看了看赵琪容的脸色，小心翼翼答道：“夫人不如让她今天再休息一天，反正今天是那位的……忌日，往常这时候先生也不会到咱们这来的。”</p>
“能下来床了，就证明好的差不多了，我这里可不养吃白饭的人。”赵琪容把两边的袖口都缝完了，“你看看，我缝的位置不偏吧？”</p>
陪嫁妈妈勾着头凑上来端详。</p>
男士衬衣是纪蔚澜的型号和爱穿的品牌。是上次夫人与颜紫晴逛街的时候一并买回来的。</p>
崭新的衬衣，只是这袖口的袖扣……</p>
她睁大了眼睛仔细眨了几下，以为自己看花了眼。</p>
但仔细辨认过后就吓得一个激灵：“夫人！这袖扣不会是那……那个……”</p>
“没错，是你想的那个。”赵琪容却丝毫不见慌乱，稳稳地下了剪刀，剪断了还连在衣服上的线头。</p>
“这不行啊！这不是我们能随便碰的东西！要是被先生知道了……”</p>
“是他自己前几天忘在这里的，又不是我偷的。”赵琪容不以为意。</p>
“可是这东西怎么能随便往衣服上缝呢？要是丢了……”陪嫁妈妈没敢继续往下说。</p>
那是一对很旧的水晶袖扣，上面依稀可见摔打之后的裂纹，是任何一个有体面的人都不会再使用的物品。</p>
“我还记得，学校里的女生是怎么嘲笑蒋蒙的。”赵琪容也陷入了回忆里。</p>
当年纪蔚澜的生日，爱慕他的人都精心准备了礼物。</p>
可平民出身的女孩子也拿不出什么贵重的东西，哪怕连续几个月去打工，也只买得起奢侈品专柜里的一对袖扣。</p>
“然后就有人把这对袖扣扔在了地上，踩进了泥里。”</p>
蒋蒙慌乱之下去捡起来，上面已经有了细碎的裂纹。</p>
坏掉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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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蒙一下子病倒了。</p>
接连发了好几天的烧，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p>
“人受了点惊吓，再加上内里火气太旺盛空调房又太凉，一热一凉下来重度感冒了。这两天好好休息吧。”医生给蒋蒙开了点药就离开了。蒋蒙这场感冒来势汹汹，病的好几天下不来床。</p>
期间赵琪容差陪嫁妈妈来看过一次，见她左右不是装病就着急的不行：“你说说你！胆子怎么这么小!不就是不让你回家吗？你还怕以后没有你回家的时候？这就吓得病了？”</p>
蒋蒙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花板。所有的朝气一瞬间被吸空了一样，任陪嫁妈妈说话多难听，都没有了回应。</p>
赵琪容她们倒不是担心蒋蒙的身体，她要是只是个普通佣人，就算即刻死掉她也不会在蒋蒙身上浪费半点眼神。可关键是蒋蒙这一病，进不了厨房，??最近天天晚饭时间准时回来的纪蔚澜也不再来了。赵琪容一阵着急上火，这几天甚至有一天去了颜紫晴那里——颜紫晴给她发消息的时候差点没把赵琪容也气晕过去。</p>
蒋蒙左右不见好，赵琪容也没了办法。现下赵琪容这里的佣人都是纪公馆那边拨过来的，除了日常的工作以外全然不听赵琪容的吩咐。倒是纪瑾那里听说她病倒了，担心纪蔚澜好不容易缓和的睡眠状况。拨派了两个佣人专门伺候她，倒比赵琪容还真心实意些。</p>
“里面那个睡着了？”</p>
蒋蒙刚喝完药没多久，睡眠还很浅。</p>
“嗯。”从她房间出去的佣人把门带上。佣人房的门板很薄，她们尽管放低了声音，说话的声音还是很清晰地传过来了。</p>
“不是说只是普通的重感冒吗？这都好几天了也不见好。”</p>
“对呀……”有人叹气，“医生说她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呢，那天明明我也在场，没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啊……”</p>
佣人也觉得莫名其妙。</p>
“她还是早点好起来吧。每天晚上给先生煮的睡前汤听说还挺有用的，先生能比以前多睡两个小时了。”外面的两个佣人是纪公馆派来的，心思都在纪家，没有赵琪容手底下的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p>
“有时候真的挺担心先生的身体的。川城甚至整个西北都靠纪氏的风色集团撑着，我们又不如南方发达。先生出个好歹了又没有继承人整个西北都要跟着乱套……”</p>
“不会吧？”其中一个发出疑惑。“不说远点的‘七大财阀’了，就川城的这几家有名有姓的，哪家不是几十号人枝繁叶茂的……”</p>
“你才在纪公馆待了多久啊？除了先生见过别的纪家人吗？”</p>
“唔……这么一想也确实是……”</p>
“那是因为早在几年前，纪家所有和先生有血缘关系的人全都死的死疯的疯。传言说……都是先生做的呢。先生就留下了个堂弟，纪夕。叁年前也被赶出家门了，现在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的，但是也不见他回来了。”</p>
“先生如今也才二十七岁啊，天哪……”</p>
“虽然说能做到顶级财阀的手上都有几条人命，但是敢对自己全部亲人下手的恐怕也没几个了。从这个角度来看，先生真的是整个川城最能狠下心来的人了吧。”</p>
“嘻嘻，不过说起来，纪家人的基因真好，先生和那个堂弟都是极漂亮的长相，要是能多活几个下来咱们就有眼福啦。”</p>
“算了吧，叁年前就有好多见过先生的人迷恋他，我还见过其中一个疯狂到天天翻墙进来给先生送亲手做的饭。我那时候真担心先生看她不顺眼把她杀了呢，不过那个姑娘命也不怎么好，听说后来自杀了……”</p>
“哎，人就不能心高，不该肖想的东西就不要伸手，这就是把自己作死的典型了吧。你看看赵琪容如今也得和和气气地和先生的小叁共处一室呢，昨天不是还一起逛街去了，真新鲜。”</p>
“哈哈哈……不过这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啊。”外面的两个人丝毫不以为意，“先生能养好身体才是最关键的。他活着我们这些在川城生活的人才有好日子过……”</p>
外面的声音渐渐飘远了。</p>
蒋蒙再也没了睡意。</p>
四年多前，第一次碰见纪蔚澜是什么场景呢？</p>
那时候她刚入学川城联大不久，历史系有一个漂亮到全大学城都闻名的女孩子，姚影。</p>
姚影和他们这些苦兮兮准备一年再和别人竞争，千辛万苦考上南联大的人不一样，姚影的家世在传言里是很神秘的——她家里甚至为南联大捐献了一座实验楼，就因为这样的原因，姚影被无条件录取了。</p>
姚影不但长得漂亮得像女明星，家世也令人羡慕，尽管她大小姐脾气差到别人不敢和她说超过叁句话，但屁股后面还是跟着大把的追求者。</p>
贺建秋教授那时候只带了蒋蒙一个学生，但科室里还有一个想升讲师的博士后冯旭。冯旭家里是穷苦的农村出身，村子里几十年就出了这么一个博士，还指望他能光宗耀祖正式当上名牌大学的教师。??冯旭这人认真是认真，就是没什么能力，以至于博士后念了好几年连讲师的职称都评不上。博士后的补助很少，冯旭只能住在南联大破旧的旧校舍里，吃着最便宜的食堂。</p>
所以当有一次，蒋蒙把东西忘在了科室，连夜回去拿，却撞见冯旭和姚影在科室忘情接吻的惊讶可想而知。</p>
一向木讷老实的冯旭甚至扯烂了姚影的连衣裙摆，姚影白嫩修长的双腿被冯旭抗在肩上闷头冲刺。冯旭的身材算不得好，甚至有些许虚胖，但姚影丝毫不嫌弃，忘情呻吟的同时还在他背部留下了一道道红色的抓痕。</p>
蒋蒙当年虽然过了25岁，却没有恋爱经验。但直觉告诉她撞破直系学长和同系女生的情事是很让人尴尬的。她东西也顾不上拿了，只得匆匆返回宿舍，把这件事埋在心底。</p>
姚影和冯旭似乎很低调，平时在人前装作并不怎么熟悉的样子。蒋蒙也曾经暗暗觉得冯旭的运气很好，能在大学生涯和全校的女神谈一场恋爱。但既然冯旭和姚影不想公开，蒋蒙也就默契地没有提及。</p>
事情的转变在姚影家为南联大捐献的实验楼的竣工仪式上。校领导请来了捐献者为学校剪彩。也就是在那一天，姚影真实的身世水落石出了，她家里早在几年前就破产了，为她捐献大楼获得免试名额和供给她平时奢华生活的并不是她的家人——而是她的男朋友，川城风色集团的掌权人纪蔚澜。</p>
没有人在意姚影家破产的事，在见到纪蔚澜的那一刻姚影就成了全校女孩子羡慕嫉妒的对象。有钱多金又爱你的男友，娱乐圈都找不出来的样貌。</p>
她们当中的许多人甚至偷拍了纪蔚澜的照片传到社交网站上，但无一例外只要提及他的人就会被秒速封号。这也从侧面证明了纪蔚澜是个很神秘的“大人物”。</p>
但当时蒋蒙与学校女孩子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太熟悉，她被贺建秋布置的任务搞得连轴转了好几天。只听闻了纪蔚澜是姚影男朋友的事情。</p>
“她……有男朋友？”</p>
“对啊，没想到吧？大家都以为她是单身呢~不过也能想通啦，大美女一般都好命，我怎么就没有给我捐大楼的有钱帅气男朋友呢？摊上这么个完美男友，我要酸死了。”学姐感叹完，和蒋蒙告别，离开了教室。</p>
姚影有男朋友？</p>
本来连续熬夜了好几天带来的困意瞬间就清醒了不少，那她和冯旭是怎么回事？</p>
蒋蒙自知自己好像在无意间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p>
下午有修士的公共课，蒋蒙坐在窗户旁的座位上朝外望去，姚影的男朋友纪蔚澜在楼下和她告别，姚影同他一并从宾利车里走下来，她手里提了不少奢侈品的袋子，看起来中午的时间也没闲着。她满面笑容地抱了一下自己的男朋友，和平时那副拿鼻孔看人的样子完全不同。但当她转过身来，姚影面上的笑容就完全消失掉了。</p>
蒋蒙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纪蔚澜，她活了25年的人生中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那种会让你感叹造物主的不公平，把所有最完美的五官都给了他的那种人。</p>
纪蔚澜有很长的睫毛，他无意间抬头与窗边的蒋蒙有了对视。漆黑的眼眸在对上她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都静止住了。</p>
纪蔚澜很快撇开头去，他看向蒋蒙的眼神里也是没有任何感情的。</p>
他对姚影肯定不是这样，他一定是很爱她的，所以才能干出来为她捐献巨资换取一个入校名额的事吧。</p>
但姚影大概是不爱纪蔚澜的。</p>
那一瞬间，蒋蒙突然有了对他的同情，该不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呢？他会相信自己说的话吗？</p>
没等蒋蒙反应过来，身体就率先做出了举动。</p>
她冲下楼拦在了纪蔚澜的面前，“你等等！”</p>
纪蔚澜望向她。</p>
“同学。你长得这么帅有没有兴趣换个女朋友？”那种不带脑子顺嘴说出来的话，让蒋蒙尴尬的甚至想当即撞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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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想起来，傻的恐怕是自己吧。</p>
蒋蒙把头深深埋进被子里。</p>
当年的自己从来都不了解真正的纪蔚澜。</p>
一个敢灭掉自己全族的，在川城乃至整个华国权势如日中天的男人，又怎么会被一个女人伤害呢。</p>
哪怕直到自己上辈子死亡的时候也从未见过纪蔚澜真正狠毒的一面。</p>
她以为的纪蔚澜只是个过分好看，但感情比较慢热的男人，哪怕是坚冰也有被融化的一天。</p>
只要她努力就可以了。</p>
原来自己一直爱着的只是自己想象中的纪蔚澜。</p>
*********************</p>
“她还没好吗？”赵琪容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一件男士真丝衬衫，正在为衬衫的袖口缝制袖扣。</p>
“已经能下来床了，就是病还没好透。”陪嫁妈妈看了看赵琪容的脸色，小心翼翼答道：“夫人不如让她今天再休息一天，反正今天是那位的……忌日，往常这时候先生也不会到咱们这来的。”</p>
“能下来床了，就证明好的差不多了，我这里可不养吃白饭的人。”赵琪容把两边的袖口都缝完了，“你看看，我缝的位置不偏吧？”</p>
陪嫁妈妈勾着头凑上来端详。</p>
男士衬衣是纪蔚澜的型号和爱穿的品牌。是上次夫人与颜紫晴逛街的时候一并买回来的。</p>
崭新的衬衣，只是这袖口的袖扣……</p>
她睁大了眼睛仔细眨了几下，以为自己看花了眼。</p>
但仔细辨认过后就吓得一个激灵：“夫人！这袖扣不会是那……那个……”</p>
“没错，是你想的那个。”赵琪容却丝毫不见慌乱，稳稳地下了剪刀，剪断了还连在衣服上的线头。</p>
“这不行啊！这不是我们能随便碰的东西！要是被先生知道了……”</p>
“是他自己前几天忘在这里的，又不是我偷的。”赵琪容不以为意。</p>
“可是这东西怎么能随便往衣服上缝呢？要是丢了……”陪嫁妈妈没敢继续往下说。</p>
那是一对很旧的水晶袖扣，上面依稀可见摔打之后的裂纹，是任何一个有体面的人都不会再使用的物品。</p>
“我还记得，学校里的女生是怎么嘲笑蒋蒙的。”赵琪容也陷入了回忆里。</p>
当年纪蔚澜的生日，爱慕他的人都精心准备了礼物。</p>
可平民出身的女孩子也拿不出什么贵重的东西，哪怕连续几个月去打工，也只买得起奢侈品专柜里的一对袖扣。</p>
“然后就有人把这对袖扣扔在了地上，踩进了泥里。”</p>
蒋蒙慌乱之下去捡起来，上面已经有了细碎的裂纹。</p>
坏掉的东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