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哇！！昨天真的下雪了欸！”</p>
早上天一亮, 寝室里就有人趴在窗口往回喊了声。</p>
立马大家都兴冲冲的起床跑过去围在窗边看雪。</p>
昨夜下了一晚上，如今望出去都是白色一片，屋顶、树梢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雪。</p>
大家纷纷快速的洗漱完穿完衣服跑到外面去玩，黄瑶和时念念一块下楼。</p>
宿舍楼下的花坛边已经有很多人，有的起床起的早的已经笑闹着开始打雪仗了, 雪地上一片欢声笑语，倒是没什么马上就要实验竞赛的氛围。</p>
黄瑶蹲下身拾起一抔雪, 笑着朝时念念砸过去。</p>
“呀。”她没反应过来，轻呼一声。</p>
那雪松软的很, 砸着人也不疼，黄瑶砸偏了点, 擦着她的棉袄帽子过去，毛茸茸的帽子边缘散开一片雪花。</p>
黄瑶在另一边笑的弯下腰。</p>
时念念抖了抖帽子, 也跟着好脾气的笑。</p>
“对了，念念。”黄瑶挽着她的手，问，“昨天是不是有人打你电话呀, 我好像听到声音了。”</p>
她吓了跳，“啊”一声, 过了会儿, 臊着脸心虚回答：“我哥哥。”</p>
“你还有哥哥啊？我以为你是独生女呢。”黄瑶说。</p>
“不是……亲哥哥。”她低着头回答。</p>
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一声笑, 熟悉的声线, 时念念心尖儿一跳, 下意识回过头去。</p>
江妄就站在她身后。</p>
少年一件清爽利落的黑色冲锋衣，可能昨晚没睡好，声音里鼻音很重，他了然的翘了点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抬手轻轻掸去她帽子上的雪。</p>
刚心虚的撒了谎，转头就被人发现，时念念臊脸耷耳的，觉得抬不起头。</p>
江妄挑了下眉，问：“哪个哥哥啊？”</p>
好在黄瑶看眼前这架势，随口找了个理由跑去另一边跟其他女生玩雪去了。</p>
她都不好意思抬头，讨饶似的唤他名字。</p>
“江妄。”</p>
他又笑了声，玩味道：“以前让你叫一声江妄哥哥怎么都不叫，怎么在背后偷偷叫我哥哥啊？”</p>
“江妄！”</p>
她又急又恼，怕人听见，声音也大了点，还往周围瞥了几眼。</p>
江妄这人不仅在一中出名，其他学校也有许多人听说过他的大名，自然在哪出现都是焦点，周围有不少人正朝他们这边看过来。</p>
好在离得远，应该也没听清江妄刚才的话。</p>
江妄抬起手，食指在她下巴上轻轻蹭了下：“害羞什么，敢做不敢当啊。”</p>
时念念从来没跟男生这样亲昵过，也挺排斥在众目睽睽下这样跟人接触，下意识就想往后躲。</p>
可一垂眼就看到了江妄手腕上的那个粉色的头绳，小兔子的图案悬在外侧，她就莫名其妙的硬是忍着爬遍全身的别扭站着没躲。</p>
江妄指腹在她下巴摩挲而过，而后就重新收回手。</p>
“你别、别戴着这个啊。”</p>
时念念看着他手上的头绳就觉得不好意思，觉得昨晚上的自己肯定是没睡清醒，怎么就真听了姜灵的话把头绳给了江妄。</p>
她一点儿也不讨厌盛向晚，甚至还挺喜欢的，性格好脾气好，大大方方的女孩子。</p>
所以更让她觉得自己自私又小家子气。</p>
竟然还藏着这样的小心思“骗”江妄戴上她的头绳。</p>
“怎么了。”江妄不以为意，一点儿不觉得戴着这样一跟头绳非常影响自己的校霸气质，“不是你给我的么。”</p>
“你可以……放口袋里啊。”</p>
江妄笑了下：“这不是挺好看的么。”</p>
“……”</p>
停顿片刻 ，时念念问他：“你感……冒了吗？”</p>
她听出他声音里的鼻音。</p>
“啊。”他揉了下鼻子，“好像有点儿。”</p>
“我书包里，有、有药。”</p>
“那一会儿带给我？”</p>
“好。”她点头。</p>
-</p>
中午的物理实验竞赛两两分组，不局限于同校同学组队，而是在全部范围内抽签决定自己的合作队友是谁。</p>
时念念从寝室楼下来去实验室时，拿自己的水杯泡了感冒灵给江妄带下去。</p>
江妄还没来，她在外面等了五分钟就看到他从外面进来。</p>
时念念把杯子递给他。</p>
江妄挑眉：“给我的？”</p>
“不是说了……带给你的吗。”</p>
“直接拿你杯子喝？”他问。</p>
时念念顿了一下，没想到这个问题，呆呆问：“你介意吗？”</p>
“我是不介意。”江妄笑了声，弯腰凑近她，声音哑着，“我做梦都想亲你。”</p>
“念念！抽签了！”实验室里黄瑶喊她。</p>
时念念红着脸把杯子塞进他怀里，小跑着进去。</p>
“你抽的几号啊？”抽完签后黄瑶问她。</p>
时念念才回过神，把手里的便签纸打开，上面写着一个数字28</p>
“啊，我是13”黄瑶失望的说，“不是跟你一组欸。”</p>
按抽到的数字找到实验桌站好，时念念还是觉得脸上发烧，脑海中还莫名其妙的浮现那天在隔离室的飘窗前，江妄倾身靠过来时的气息和体温。</p>
热。</p>
好热。</p>
她拿手往脸上扇了两下，把披散的头发重新扎起来。</p>
梳好后，一抬眼就看到江妄也已经抽好签朝她走过来。</p>
越来越近。</p>
“……”</p>
时念念听到自己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跳声。</p>
她无声的将垂下的手握成拳头，在那样清晰的心跳声和宿命感中感到了茫然和……恐惧。</p>
江妄在她前面一张实验桌前停了脚步。</p>
她这才轻轻松了口气。</p>
“这么巧啊，江妄。”盛向晚站在他旁边，笑眼看着他打招呼。</p>
江妄扫了她一眼，点头“嗯”一声。</p>
分完组后大家各自做各自抽到的实验题。</p>
时念念的合作队友是一个私立高中的女生，戴着的眼镜镜片厚厚一层，也是个挺文静的性子。</p>
她们抽到的是一个电路题，两人配合默契，连交流都很少，步骤却是有条不紊。</p>
江妄和盛向晚抽到的力学实验，需要做出好几组实验数据，江妄在一边摆弄设备仪器，盛向晚则负责记录。</p>
她注意到江妄手腕上的头绳，目光不藏的落在那，又记下一组数据后偏头问：“你手上那个头绳是你自己的么？”</p>
“不是。”江妄又报了一组数据，才漫不经心道，“女朋友的。”</p>
时念念手中动作一顿，抬眼看去。</p>
江妄后背宽阔挺直，低着头摆弄手里的东西，眉眼低垂，很认真，又显露出不近人情的冷感。</p>
“同学？”身旁的女生出声。</p>
时念念回神，低头说了句“对不起”，继续完成实验。</p>
-</p>
从竞赛基地回家已经正好是晚饭时间，时念念一回家饭桌上就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p>
舅妈那架势，像是她出去考试考了几个月似的，又是夹鱼又是夹肉的。</p>
她觉得哭笑不得，一边又觉得温暖。</p>
这是她高中来了这座城市以后才感受到的。</p>
第二天又是周一。</p>
因为周六晚上告诉了姜灵自己喜欢江妄的 事，时念念一到学校就被她缠着各种盘问，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到什么时候打算在一起，两人压着声音坐在教室角落里讲了半天。</p>
最后时念念实在招架不住她的盘问，才面红耳赤把她推推搡搡的推回座位上去。</p>
英语早自习开始。</p>
今天的任务是要把新学的单元单词听写一遍。</p>
江妄位置上仍然是空的，刘国启一如既往的盯着江妄，等默写完了见他还没来上课就骂，问时念念：“你知道他去哪了吗？”</p>
时念念也摇头。</p>
没过一会儿手机就震了震，一条江妄发来的信息。</p>
【高二3班，江妄，男：今天要训练，可能下午才来学校，别被人欺负了。】</p>
这备注还是先前因为江妄把自己的备注改成“男朋友”后被时念念改成这样的，她对此很满意，也不打算再改。</p>
自从程琦和路茗走后就没人再欺负时念念了。</p>
虽然仍然有人会笑她的结巴，可大家也大多只是无意，没有恶意。</p>
时念念回复：知道了。</p>
江妄重新学游泳的事，班上除了她就没人知道了。</p>
或者说，大家连江妄曾经是省游泳队的都不知道。</p>
他是骄傲的，从开始接触游泳以来就一直摘得金牌，后来却因为一系列的事被迫放弃，这次到底能不能成功也不确定。</p>
江妄没跟人提起过，时念念便也没跟人说过。</p>
下午最后一节课后蔡育才叫了班上参加竞赛的三个人去他办公室。</p>
“江妄人呢？”蔡育才看着进来的时念念和黄瑶问，“他今天又没来学校？”</p>
“嗯。”</p>
“算了，我明天再找他吧。”蔡育才叹了口气，从一旁抽屉里拿出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这个是星期六你们考的那张竞赛卷的答案，你们自己对一下答案，学校里要预计一下这次的竞赛情况。”</p>
时念念大概的答案都还记得，快速的对了一遍。</p>
跟校对平时的物理卷子相比错的还挺多的，不过好在当时确定的题都没有失误。</p>
“怎么样？”蔡育才很紧张的问，“考的还行吗？”</p>
时念念把自己错了的题告诉他。</p>
“其他的都对了吗？”蔡育才惊喜的问。</p>
“嗯。”</p>
“挺好，挺好。”蔡育才笑着说，“二等肯定有了，可以拼一把一等。”</p>
旁边黄瑶校对了好一会儿，时不时皱着眉“啊”一声，她考的不算好。</p>
黄瑶平时物理成绩不错，不过对于竞赛难度的题目学起来就很吃力了。</p>
蔡育才跟她分析了一会儿，在两人走出办公室时又叫住了时念念。</p>
“时念念，你等一下，我还有个事要找你。”</p>
黄瑶便先走了。</p>
“我们的元旦晚会上需要一个学生代表发言，本来呢，是想找江妄的，但他已经拒绝我了。”蔡育才叹了口气，“他的性子嘛，真想拒绝了我怎么劝也没用。”</p>
时念念愣了愣：“我发言……吗？”</p>
“对啊，本来就该是你去的。”</p>
“可是，可是……”时念念有点慌乱，“我这样子，会被、笑的。”</p>
“发言稿可以写简单点，五分钟长度，不难，你还有好长时间能准备呢，试一试吧。”蔡育才说，“以后出了社会都会遇到这样在众人面前发言的机会的，逃避是没办法的，提前练一练吧，可以吗？”</p>
-</p>
江妄回校时已经是下午。</p>
大片大片的晚霞映着白雪，操场上的雪被扫过，在跑道边堆成一个个小雪堆。</p>
时念念趴在桌上，因为被交代的这个任务显得心事重重。</p>
她能理解班主任也是为了她好，可还是不敢在那么多人面前发言，还长达五分钟，肯定会出糗。</p>
江妄站在她旁边时她都没发现，仍专心又丧的写着发言稿。</p>
江妄探身看了眼，问：“元旦晚会？”</p>
时念念闻声一回头，差点撞到他，又往后避了避，转回去，垂头耷耳的“嗯”了一声。</p>
江妄揉了把她的头发，拉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来：“怎么这么蔫儿，被人欺负了么。”</p>
“没有。”她趴在桌上摇头。</p>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江妄在她旁边做一些亲昵的动作，她能挺平静的接受，也不觉得排斥。</p>
晚自习开始。</p>
今天是刘国启坐班，江妄倒也不讲话了，把今天的作业随便翻了翻。</p>
他很少会做作业，高二的内容他以前也都学过，只大概看一眼，如果有难题才有可能会拿起笔在演算纸上写几个步骤，也不做完，就大概写个思路，自己看懂了就停笔。</p>
时念念已经在白天做完作业了，还在那苦恼发言稿。</p>
稿子倒不难写，她没发言过也听过不少，只是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把这一张的稿子在人前流畅读下来。</p>
她写的不长，给自己的结巴还预留了点时间。</p>
未完，共2页 / 第1页</p>
“哇！！昨天真的下雪了欸！”</p>
早上天一亮, 寝室里就有人趴在窗口往回喊了声。</p>
立马大家都兴冲冲的起床跑过去围在窗边看雪。</p>
昨夜下了一晚上，如今望出去都是白色一片，屋顶、树梢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雪。</p>
大家纷纷快速的洗漱完穿完衣服跑到外面去玩，黄瑶和时念念一块下楼。</p>
宿舍楼下的花坛边已经有很多人，有的起床起的早的已经笑闹着开始打雪仗了, 雪地上一片欢声笑语，倒是没什么马上就要实验竞赛的氛围。</p>
黄瑶蹲下身拾起一抔雪, 笑着朝时念念砸过去。</p>
“呀。”她没反应过来，轻呼一声。</p>
那雪松软的很, 砸着人也不疼，黄瑶砸偏了点, 擦着她的棉袄帽子过去，毛茸茸的帽子边缘散开一片雪花。</p>
黄瑶在另一边笑的弯下腰。</p>
时念念抖了抖帽子, 也跟着好脾气的笑。</p>
“对了，念念。”黄瑶挽着她的手，问，“昨天是不是有人打你电话呀, 我好像听到声音了。”</p>
她吓了跳，“啊”一声, 过了会儿, 臊着脸心虚回答：“我哥哥。”</p>
“你还有哥哥啊？我以为你是独生女呢。”黄瑶说。</p>
“不是……亲哥哥。”她低着头回答。</p>
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一声笑, 熟悉的声线, 时念念心尖儿一跳, 下意识回过头去。</p>
江妄就站在她身后。</p>
少年一件清爽利落的黑色冲锋衣，可能昨晚没睡好，声音里鼻音很重，他了然的翘了点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抬手轻轻掸去她帽子上的雪。</p>
刚心虚的撒了谎，转头就被人发现，时念念臊脸耷耳的，觉得抬不起头。</p>
江妄挑了下眉，问：“哪个哥哥啊？”</p>
好在黄瑶看眼前这架势，随口找了个理由跑去另一边跟其他女生玩雪去了。</p>
她都不好意思抬头，讨饶似的唤他名字。</p>
“江妄。”</p>
他又笑了声，玩味道：“以前让你叫一声江妄哥哥怎么都不叫，怎么在背后偷偷叫我哥哥啊？”</p>
“江妄！”</p>
她又急又恼，怕人听见，声音也大了点，还往周围瞥了几眼。</p>
江妄这人不仅在一中出名，其他学校也有许多人听说过他的大名，自然在哪出现都是焦点，周围有不少人正朝他们这边看过来。</p>
好在离得远，应该也没听清江妄刚才的话。</p>
江妄抬起手，食指在她下巴上轻轻蹭了下：“害羞什么，敢做不敢当啊。”</p>
时念念从来没跟男生这样亲昵过，也挺排斥在众目睽睽下这样跟人接触，下意识就想往后躲。</p>
可一垂眼就看到了江妄手腕上的那个粉色的头绳，小兔子的图案悬在外侧，她就莫名其妙的硬是忍着爬遍全身的别扭站着没躲。</p>
江妄指腹在她下巴摩挲而过，而后就重新收回手。</p>
“你别、别戴着这个啊。”</p>
时念念看着他手上的头绳就觉得不好意思，觉得昨晚上的自己肯定是没睡清醒，怎么就真听了姜灵的话把头绳给了江妄。</p>
她一点儿也不讨厌盛向晚，甚至还挺喜欢的，性格好脾气好，大大方方的女孩子。</p>
所以更让她觉得自己自私又小家子气。</p>
竟然还藏着这样的小心思“骗”江妄戴上她的头绳。</p>
“怎么了。”江妄不以为意，一点儿不觉得戴着这样一跟头绳非常影响自己的校霸气质，“不是你给我的么。”</p>
“你可以……放口袋里啊。”</p>
江妄笑了下：“这不是挺好看的么。”</p>
“……”</p>
停顿片刻 ，时念念问他：“你感……冒了吗？”</p>
她听出他声音里的鼻音。</p>
“啊。”他揉了下鼻子，“好像有点儿。”</p>
“我书包里，有、有药。”</p>
“那一会儿带给我？”</p>
“好。”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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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物理实验竞赛两两分组，不局限于同校同学组队，而是在全部范围内抽签决定自己的合作队友是谁。</p>
时念念从寝室楼下来去实验室时，拿自己的水杯泡了感冒灵给江妄带下去。</p>
江妄还没来，她在外面等了五分钟就看到他从外面进来。</p>
时念念把杯子递给他。</p>
江妄挑眉：“给我的？”</p>
“不是说了……带给你的吗。”</p>
“直接拿你杯子喝？”他问。</p>
时念念顿了一下，没想到这个问题，呆呆问：“你介意吗？”</p>
“我是不介意。”江妄笑了声，弯腰凑近她，声音哑着，“我做梦都想亲你。”</p>
“念念！抽签了！”实验室里黄瑶喊她。</p>
时念念红着脸把杯子塞进他怀里，小跑着进去。</p>
“你抽的几号啊？”抽完签后黄瑶问她。</p>
时念念才回过神，把手里的便签纸打开，上面写着一个数字28</p>
“啊，我是13”黄瑶失望的说，“不是跟你一组欸。”</p>
按抽到的数字找到实验桌站好，时念念还是觉得脸上发烧，脑海中还莫名其妙的浮现那天在隔离室的飘窗前，江妄倾身靠过来时的气息和体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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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热。</p>
她拿手往脸上扇了两下，把披散的头发重新扎起来。</p>
梳好后，一抬眼就看到江妄也已经抽好签朝她走过来。</p>
越来越近。</p>
“……”</p>
时念念听到自己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跳声。</p>
她无声的将垂下的手握成拳头，在那样清晰的心跳声和宿命感中感到了茫然和……恐惧。</p>
江妄在她前面一张实验桌前停了脚步。</p>
她这才轻轻松了口气。</p>
“这么巧啊，江妄。”盛向晚站在他旁边，笑眼看着他打招呼。</p>
江妄扫了她一眼，点头“嗯”一声。</p>
分完组后大家各自做各自抽到的实验题。</p>
时念念的合作队友是一个私立高中的女生，戴着的眼镜镜片厚厚一层，也是个挺文静的性子。</p>
她们抽到的是一个电路题，两人配合默契，连交流都很少，步骤却是有条不紊。</p>
江妄和盛向晚抽到的力学实验，需要做出好几组实验数据，江妄在一边摆弄设备仪器，盛向晚则负责记录。</p>
她注意到江妄手腕上的头绳，目光不藏的落在那，又记下一组数据后偏头问：“你手上那个头绳是你自己的么？”</p>
“不是。”江妄又报了一组数据，才漫不经心道，“女朋友的。”</p>
时念念手中动作一顿，抬眼看去。</p>
江妄后背宽阔挺直，低着头摆弄手里的东西，眉眼低垂，很认真，又显露出不近人情的冷感。</p>
“同学？”身旁的女生出声。</p>
时念念回神，低头说了句“对不起”，继续完成实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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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竞赛基地回家已经正好是晚饭时间，时念念一回家饭桌上就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p>
舅妈那架势，像是她出去考试考了几个月似的，又是夹鱼又是夹肉的。</p>
她觉得哭笑不得，一边又觉得温暖。</p>
这是她高中来了这座城市以后才感受到的。</p>
第二天又是周一。</p>
因为周六晚上告诉了姜灵自己喜欢江妄的 事，时念念一到学校就被她缠着各种盘问，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到什么时候打算在一起，两人压着声音坐在教室角落里讲了半天。</p>
最后时念念实在招架不住她的盘问，才面红耳赤把她推推搡搡的推回座位上去。</p>
英语早自习开始。</p>
今天的任务是要把新学的单元单词听写一遍。</p>
江妄位置上仍然是空的，刘国启一如既往的盯着江妄，等默写完了见他还没来上课就骂，问时念念：“你知道他去哪了吗？”</p>
时念念也摇头。</p>
没过一会儿手机就震了震，一条江妄发来的信息。</p>
【高二3班，江妄，男：今天要训练，可能下午才来学校，别被人欺负了。】</p>
这备注还是先前因为江妄把自己的备注改成“男朋友”后被时念念改成这样的，她对此很满意，也不打算再改。</p>
自从程琦和路茗走后就没人再欺负时念念了。</p>
虽然仍然有人会笑她的结巴，可大家也大多只是无意，没有恶意。</p>
时念念回复：知道了。</p>
江妄重新学游泳的事，班上除了她就没人知道了。</p>
或者说，大家连江妄曾经是省游泳队的都不知道。</p>
他是骄傲的，从开始接触游泳以来就一直摘得金牌，后来却因为一系列的事被迫放弃，这次到底能不能成功也不确定。</p>
江妄没跟人提起过，时念念便也没跟人说过。</p>
下午最后一节课后蔡育才叫了班上参加竞赛的三个人去他办公室。</p>
“江妄人呢？”蔡育才看着进来的时念念和黄瑶问，“他今天又没来学校？”</p>
“嗯。”</p>
“算了，我明天再找他吧。”蔡育才叹了口气，从一旁抽屉里拿出一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这个是星期六你们考的那张竞赛卷的答案，你们自己对一下答案，学校里要预计一下这次的竞赛情况。”</p>
时念念大概的答案都还记得，快速的对了一遍。</p>
跟校对平时的物理卷子相比错的还挺多的，不过好在当时确定的题都没有失误。</p>
“怎么样？”蔡育才很紧张的问，“考的还行吗？”</p>
时念念把自己错了的题告诉他。</p>
“其他的都对了吗？”蔡育才惊喜的问。</p>
“嗯。”</p>
“挺好，挺好。”蔡育才笑着说，“二等肯定有了，可以拼一把一等。”</p>
旁边黄瑶校对了好一会儿，时不时皱着眉“啊”一声，她考的不算好。</p>
黄瑶平时物理成绩不错，不过对于竞赛难度的题目学起来就很吃力了。</p>
蔡育才跟她分析了一会儿，在两人走出办公室时又叫住了时念念。</p>
“时念念，你等一下，我还有个事要找你。”</p>
黄瑶便先走了。</p>
“我们的元旦晚会上需要一个学生代表发言，本来呢，是想找江妄的，但他已经拒绝我了。”蔡育才叹了口气，“他的性子嘛，真想拒绝了我怎么劝也没用。”</p>
时念念愣了愣：“我发言……吗？”</p>
“对啊，本来就该是你去的。”</p>
“可是，可是……”时念念有点慌乱，“我这样子，会被、笑的。”</p>
“发言稿可以写简单点，五分钟长度，不难，你还有好长时间能准备呢，试一试吧。”蔡育才说，“以后出了社会都会遇到这样在众人面前发言的机会的，逃避是没办法的，提前练一练吧，可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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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妄回校时已经是下午。</p>
大片大片的晚霞映着白雪，操场上的雪被扫过，在跑道边堆成一个个小雪堆。</p>
时念念趴在桌上，因为被交代的这个任务显得心事重重。</p>
她能理解班主任也是为了她好，可还是不敢在那么多人面前发言，还长达五分钟，肯定会出糗。</p>
江妄站在她旁边时她都没发现，仍专心又丧的写着发言稿。</p>
江妄探身看了眼，问：“元旦晚会？”</p>
时念念闻声一回头，差点撞到他，又往后避了避，转回去，垂头耷耳的“嗯”了一声。</p>
江妄揉了把她的头发，拉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来：“怎么这么蔫儿，被人欺负了么。”</p>
“没有。”她趴在桌上摇头。</p>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江妄在她旁边做一些亲昵的动作，她能挺平静的接受，也不觉得排斥。</p>
晚自习开始。</p>
今天是刘国启坐班，江妄倒也不讲话了，把今天的作业随便翻了翻。</p>
他很少会做作业，高二的内容他以前也都学过，只大概看一眼，如果有难题才有可能会拿起笔在演算纸上写几个步骤，也不做完，就大概写个思路，自己看懂了就停笔。</p>
时念念已经在白天做完作业了，还在那苦恼发言稿。</p>
稿子倒不难写，她没发言过也听过不少，只是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把这一张的稿子在人前流畅读下来。</p>
她写的不长，给自己的结巴还预留了点时间。</p>
未完，共2页 / 第1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