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三天的期末考很快就结束, 考完最后一门英语，大家欢呼着解放回教室，蔡育才已经站在讲台上了, 面前是高高摞起的好几叠试卷。</p>
临近寒假，教室里闹哄哄的。</p>
时念念把黑板上的考试须知擦掉，走下去时被蔡育才叫住。</p>
“时念念，你帮老师把这个寒假作业发一下。”</p>
“好。”</p>
讲台上整整齐齐的摞着各科作业, 时念念手上掂了一下, 都挺厚的, 又是一个忙忙碌碌的寒假。</p>
她拿一部分在臂弯, 还挺重的, 按小组一组组发下去。</p>
没一会儿, 江妄从门口进来，自然从她手里拿了一大半试卷帮她一块儿发。</p>
去别的考场考场的同学也纷纷回教室，一看到这厚厚一叠试卷就嚷：“老蔡，你还让不让我们过年了啊！！”</p>
“我的物理作业就13张卷子，新年七天都不用做, 其他时间一天一张正好。”蔡育才笑着说，“其他的怪你们任课老师去，可不能怪我不让你们过年。”</p>
说完, 刘国启便站在前门口敲了下门：“过什么年啊过年！这次期末考考完你们高中也就一半结束了，等下学期都快进行高考总复习了知不知道啊？！一个个的都没点儿时间概念！！”</p>
有人嘟囔：“这不是还有一年多嘛。”</p>
少年少女们年纪都还太小, 丝毫没意识到时间穿梭而过的猝不及防, 仿佛头顶风扇吱吱呀的日子永远不会过去。</p>
刘国启听到他的嘟囔, 反驳道：“你以为一年很久啊！现在高三后悔怎么不早点儿好好学习的多的是！”</p>
蔡育才在一旁好脾气的打圆场：“刘老师刘老师，孩子们也难得过年，还是别给这么大压力了。”</p>
“没压力怎么可以，这没压力就没动力，就不会进步了，我跟你讲啊蔡老师，你不要觉得咱们这三班尖子生成绩好如今这局面就好了。”</p>
……</p>
发完寒假作业回座位。</p>
江妄中途被蔡育才叫出去一趟，回教室便看见自己桌上的试卷已经整整齐齐的叠好摆好了。</p>
他偏头：“你给我整的？”</p>
时念念点头：“嗯。”</p>
他笑：“你哥没告诉你别对男朋友这么好么。”</p>
时念念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没懂。</p>
江妄也没多解释：“一会儿还是送你回家？”</p>
她摇头：“我爸爸妈妈……要过来，我自己回去吧。”</p>
江妄还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父母，印象中她一直是和许宁青父母住在一起，之前倒是听许宁青提起过，说是她父母都在别的城市。</p>
他问：“来学校接你？”</p>
“不是。”时念念把试卷放进书包里，“他们也去舅舅家，我怕……会遇到。”</p>
“不让我见见岳父岳母么。”他低笑。</p>
教室外面已经有很多家长都等着了，放假要带回家的东西格外多，光是教科书就厚厚一摞，重的不行。</p>
时念念把书都整理好，试了一下，很快手肘就勒出一道印子，拿不动。</p>
“你要把这些都带回去？”</p>
“嗯，要……写作业。”</p>
江妄懒散靠在椅背上，也没见他整书包，看她一会儿，说：“我给你带回去吧。”</p>
时念念一顿，没明白：“什么？”</p>
他抬了下下巴：“我先给你带回去，下次再找机会给你，或者让许宁青带回去。你抱回去多重。”</p>
话落，讲台上的蔡育才也终于说完最后一句“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寒假正式开始。</p>
江妄把她桌上的书挪过来，单肩背上她的书包，轻松抱起那一叠书，拎了把时念念的外套领子：“走吧。”</p>
时念念跟上，走在他半步后。</p>
少年肩上一个粉蓝色小书包，抱着那一叠教科书，看起来不伦不类的好笑。</p>
走廊上不断有同学和家长的目光扫过来，他都完全不在意的样子。</p>
时念念小跑两步跟上，问：“你的手术，什么时候？”</p>
“五天以后。”</p>
“这么快。”她吃惊。</p>
“嗯。”</p>
时念念不受控的看向他的耳朵，心尖儿不禁颤了颤。</p>
江妄把书放到车里，也没坚持送时念念回家，便在学校门口分开了。</p>
-</p>
时念念回到家时许淑和时厚德都已经在了，和舅舅舅妈一起坐在沙发上，她一推门进去，原本屋内的谈话声便倏忽停止。</p>
很明显的乍然安静。</p>
时念念愣了愣，抿唇换好拖鞋。</p>
舅妈起身：“念念回来了啊。”</p>
“嗯。”</p>
“饿不饿，冰箱里有我今天刚买的千层蛋糕。”</p>
她摇头：“快吃晚饭了，我……不吃了。”</p>
许淑坐在沙发上扭头说：“念念，你弟弟就在你卧室里，你进去陪陪他吧，爸妈这里有事情要和你舅舅谈。”</p>
她一进卧室便看见时哲坐在她窗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她留神看了眼，是江妄送她的手链。</p>
“小哲。”她很快走过去，“这个不可以，能不能……还给姐姐？”</p>
她把手链从时哲手里拿出来，还好这次没有尖叫，以前每次有不如意他的地方他都会骤然尖叫起来。</p>
所以时念念以前都会顺着他的意思，可这条手链她怕他会玩坏了。</p>
时哲目光定定的落在她手中的手链上没移开，时念念顿了下，把手链戴上，在他面前晃了晃，唇角抿起一个弧度。</p>
“好不好看？”</p>
时哲没什么反应，也不说话。</p>
他经常这样子，时念念也不觉得怎么，坐在床边，一只手轻轻转动手链，垂着眸，有笑意从她眼底漾开来，是欣喜又满足的光。</p>
“这个，是一个哥哥……送给姐姐的。”她轻声说。</p>
“那个哥哥呀，是除了舅舅一家，对……我最好的人了。”</p>
她嗓音细软，又甜又乖，知道自己说的话时哲根本没有听进去，还是自言自语似的继续说。</p>
“姐姐真的，好喜欢他呀。”</p>
卧室门没有关严实，父母和舅舅舅妈的说话声透过门板隐约的传进来，听不真切，但能听清几个骤然扬起的音调说出的字眼。</p>
什么搬家、调查、贿赂的字眼。</p>
时念念愣了愣，把手链重新收进抽屉了，偏头朝门的方向看过去。</p>
晚饭饭桌上他们又非常默契的什么都没提，好像刚才那些话都是她幻听似的，时念念吃完后便回房。</p>
从书包里拿出英语试卷，有30张。</p>
她拿着笔一行行看下来，却集中不起注意力，看完便忘了前面的内容，她鲜少状态这么差。</p>
过了会儿，她起身去隔壁的父母房间。</p>
心里想着事，忘记了敲门，推门进去时就看到了妈妈揉着眼睛，眼眶是红的，看上去疲惫又消沉。</p>
她一愣：“妈妈？”</p>
许淑很快抹了抹眼睛：“你怎么过来了？”</p>
时念念就站在门口，手扶着门把，平静缓声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p>
“能出什么事，就是你爸爸工作上的一点问题而已，都挺晚了你快去睡觉吧，别操心大人的事儿。”许淑说。</p>
“真的没事吗？”</p>
“我骗你干什么啊。”许淑有点不耐烦了。</p>
-</p>
江妄把时念念那一叠书拿到许宁青家里，就在他对门，两步远。</p>
“过年回家么。”许宁青倚在一边墙上问。</p>
江妄看他一眼：“回去干嘛。”</p>
“你这也挺好，我还得回去，听那一堆三姑六婆的唠叨。”许宁青一想起这事就叹口气，想想就烦。</p>
“时念念她爸妈就是来这过年的？”</p>
许宁青一愣：“她爸妈来了？”</p>
“嗯。”</p>
“那我妈怎么没让我回家去，难得啊。”许宁青说，“不过应该不是来过年的吧，去年也没见他们来。”</p>
话落，江妄手机震了下。</p>
时念念发来一条信息。</p>
-你睡觉了吗？</p>
江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刚刚把试卷收起来，她过去把卧室房门锁了才接起来：“喂。”</p>
“在干嘛。”那头噙着笑意的少年声音传过来。</p>
时念念觉得自己原本乱七八糟的心倏的沉静下来：“刚刚、写完试卷。”</p>
“你一放假就做作业啊。”</p>
“嗯。”</p>
“想我了么。”他问。</p>
时念念暂时没应答，因为听到电话那端突然响起的另一个声音：“——江妄你谈恋爱也太恐怖了！”</p>
她愣了愣，问：“你在哪？”</p>
“许宁青家里。”</p>
“啊。”她应了声，后知后觉的想起方才江妄那句想我了么，觉得脸热，“那我、先睡觉了。”</p>
没等他再说什么，时念念就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p>
非常绝情。</p>
江妄失笑，抬眼看许宁青。</p>
许宁青简直是唏嘘不已，他简直是见多了江妄对女生的各种冷淡，高中时候喜欢他的女生太多了，从来没见他对谁好过，连理都不理。</p>
那时候范孟明他们就总说他是个十足的性冷淡，说不定还是什么传说中的无性恋者，结果便眼睁睁看着他栽到了时念念手里。</p>
还栽的特别彻底。</p>
所以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p>
-</p>
翌日一早，时念念陪着姜灵去逛街。</p>
“念念，你听说没？”姜灵凑在她耳边声音压的很低，神秘兮兮的说。</p>
“什么？”</p>
姜灵：“徐蜚他爸妈知道他早恋的事了，听说他和陈舒舒发的短信被看到了，现在逼着让他分手呢，可凶了。”</p>
时念念愣了愣，问：“那陈舒舒呢？”</p>
“她爸妈还不知道呢，不过肯定不能像以前那样虐狗了。”姜灵挽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所以念念你们也得小心啊，不然会被棒打鸳鸯的。”</p>
时念念想了想自己和江妄的父母。</p>
自己父母要是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她都想象不出，可能也不会很剧烈的不断要求分手吧，至于江妄那边，应该也不存在这种问题。</p>
她笑了笑：“知道了。”</p>
两人走进步行街一家饰品店，姜灵想买一顶冬天的毛绒帽子，她试了好几顶，最后选中一个白色的帽子，和时念念的有点儿像。</p>
“你看我们这样像不像双胞胎。”姜灵看着镜子里的两人说。</p>
时念念说：“你这么高。”</p>
姜灵耸肩：“那我就是姐姐嘛。”</p>
她拿着帽子去收银台付钱，目光瞥见收银台旁架子上爱心盒子，问：“这个是什么呀？”</p>
服务员看了眼，说：“爱情蛋。”</p>
“……”</p>
姜灵腹诽这名字也太难听了，可还是拿起来看。</p>
盒子底部贴了使用说明。说是每天用水浇灌，最后能孵出一个玩具小鸭子。</p>
其实和爱情完全不沾边，就是迎合大家的喜好推出的商品罢了。</p>
收营员在一边说：“可以把这个送给喜欢的人噢，小鸭子很可爱的，这叫爱情的结晶。”</p>
“……”姜灵又看了看，偏头问：“念念，你要吗？”</p>
“啊，随便。”</p>
于是姜灵给她也挑了一个。</p>
从饰品店出来，姜灵手上还捧着那一个爱心盒子把玩，一边嘟囔着：“你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为什么孵蛋要浇水啊。”</p>
“我也、不知道。”</p>
她们走到地铁站刷交通卡进站，地铁刚刚关门，要等新一班，刚走了一拨人地铁站内这会儿倒不拥挤。</p>
时念念问：“你要送谁啊？”</p>
“许志临啊。”姜灵一点没犹豫说。</p>
“你和他……”</p>
“什么。”姜灵顺着她接了话，又随口说，“是感天动地的师生情谊。”</p>
她到现在都不敢去找许志临说话，从小道消息那得来的说法是许志临寒假以后就要出国了，可她还是不敢。</p>
沉默一会儿，她轻轻叹了口气：“我和我的至临葛格是什么苦命鸳鸯啊。”</p>
时念念笑起来，脑袋偏过去，突然余光捕捉到一个身影，身体比思维反应的更快，原本拉着姜灵的手重重握了下。</p>
她呼痛，刚要说话</p>
未完，共2页 / 第1页</p>
三天的期末考很快就结束, 考完最后一门英语，大家欢呼着解放回教室，蔡育才已经站在讲台上了, 面前是高高摞起的好几叠试卷。</p>
临近寒假，教室里闹哄哄的。</p>
时念念把黑板上的考试须知擦掉，走下去时被蔡育才叫住。</p>
“时念念，你帮老师把这个寒假作业发一下。”</p>
“好。”</p>
讲台上整整齐齐的摞着各科作业, 时念念手上掂了一下, 都挺厚的, 又是一个忙忙碌碌的寒假。</p>
她拿一部分在臂弯, 还挺重的, 按小组一组组发下去。</p>
没一会儿, 江妄从门口进来，自然从她手里拿了一大半试卷帮她一块儿发。</p>
去别的考场考场的同学也纷纷回教室，一看到这厚厚一叠试卷就嚷：“老蔡，你还让不让我们过年了啊！！”</p>
“我的物理作业就13张卷子，新年七天都不用做, 其他时间一天一张正好。”蔡育才笑着说，“其他的怪你们任课老师去，可不能怪我不让你们过年。”</p>
说完, 刘国启便站在前门口敲了下门：“过什么年啊过年！这次期末考考完你们高中也就一半结束了，等下学期都快进行高考总复习了知不知道啊？！一个个的都没点儿时间概念！！”</p>
有人嘟囔：“这不是还有一年多嘛。”</p>
少年少女们年纪都还太小, 丝毫没意识到时间穿梭而过的猝不及防, 仿佛头顶风扇吱吱呀的日子永远不会过去。</p>
刘国启听到他的嘟囔, 反驳道：“你以为一年很久啊！现在高三后悔怎么不早点儿好好学习的多的是！”</p>
蔡育才在一旁好脾气的打圆场：“刘老师刘老师，孩子们也难得过年，还是别给这么大压力了。”</p>
“没压力怎么可以，这没压力就没动力，就不会进步了，我跟你讲啊蔡老师，你不要觉得咱们这三班尖子生成绩好如今这局面就好了。”</p>
……</p>
发完寒假作业回座位。</p>
江妄中途被蔡育才叫出去一趟，回教室便看见自己桌上的试卷已经整整齐齐的叠好摆好了。</p>
他偏头：“你给我整的？”</p>
时念念点头：“嗯。”</p>
他笑：“你哥没告诉你别对男朋友这么好么。”</p>
时念念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没懂。</p>
江妄也没多解释：“一会儿还是送你回家？”</p>
她摇头：“我爸爸妈妈……要过来，我自己回去吧。”</p>
江妄还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父母，印象中她一直是和许宁青父母住在一起，之前倒是听许宁青提起过，说是她父母都在别的城市。</p>
他问：“来学校接你？”</p>
“不是。”时念念把试卷放进书包里，“他们也去舅舅家，我怕……会遇到。”</p>
“不让我见见岳父岳母么。”他低笑。</p>
教室外面已经有很多家长都等着了，放假要带回家的东西格外多，光是教科书就厚厚一摞，重的不行。</p>
时念念把书都整理好，试了一下，很快手肘就勒出一道印子，拿不动。</p>
“你要把这些都带回去？”</p>
“嗯，要……写作业。”</p>
江妄懒散靠在椅背上，也没见他整书包，看她一会儿，说：“我给你带回去吧。”</p>
时念念一顿，没明白：“什么？”</p>
他抬了下下巴：“我先给你带回去，下次再找机会给你，或者让许宁青带回去。你抱回去多重。”</p>
话落，讲台上的蔡育才也终于说完最后一句“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寒假正式开始。</p>
江妄把她桌上的书挪过来，单肩背上她的书包，轻松抱起那一叠书，拎了把时念念的外套领子：“走吧。”</p>
时念念跟上，走在他半步后。</p>
少年肩上一个粉蓝色小书包，抱着那一叠教科书，看起来不伦不类的好笑。</p>
走廊上不断有同学和家长的目光扫过来，他都完全不在意的样子。</p>
时念念小跑两步跟上，问：“你的手术，什么时候？”</p>
“五天以后。”</p>
“这么快。”她吃惊。</p>
“嗯。”</p>
时念念不受控的看向他的耳朵，心尖儿不禁颤了颤。</p>
江妄把书放到车里，也没坚持送时念念回家，便在学校门口分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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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念念回到家时许淑和时厚德都已经在了，和舅舅舅妈一起坐在沙发上，她一推门进去，原本屋内的谈话声便倏忽停止。</p>
很明显的乍然安静。</p>
时念念愣了愣，抿唇换好拖鞋。</p>
舅妈起身：“念念回来了啊。”</p>
“嗯。”</p>
“饿不饿，冰箱里有我今天刚买的千层蛋糕。”</p>
她摇头：“快吃晚饭了，我……不吃了。”</p>
许淑坐在沙发上扭头说：“念念，你弟弟就在你卧室里，你进去陪陪他吧，爸妈这里有事情要和你舅舅谈。”</p>
她一进卧室便看见时哲坐在她窗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她留神看了眼，是江妄送她的手链。</p>
“小哲。”她很快走过去，“这个不可以，能不能……还给姐姐？”</p>
她把手链从时哲手里拿出来，还好这次没有尖叫，以前每次有不如意他的地方他都会骤然尖叫起来。</p>
所以时念念以前都会顺着他的意思，可这条手链她怕他会玩坏了。</p>
时哲目光定定的落在她手中的手链上没移开，时念念顿了下，把手链戴上，在他面前晃了晃，唇角抿起一个弧度。</p>
“好不好看？”</p>
时哲没什么反应，也不说话。</p>
他经常这样子，时念念也不觉得怎么，坐在床边，一只手轻轻转动手链，垂着眸，有笑意从她眼底漾开来，是欣喜又满足的光。</p>
“这个，是一个哥哥……送给姐姐的。”她轻声说。</p>
“那个哥哥呀，是除了舅舅一家，对……我最好的人了。”</p>
她嗓音细软，又甜又乖，知道自己说的话时哲根本没有听进去，还是自言自语似的继续说。</p>
“姐姐真的，好喜欢他呀。”</p>
卧室门没有关严实，父母和舅舅舅妈的说话声透过门板隐约的传进来，听不真切，但能听清几个骤然扬起的音调说出的字眼。</p>
什么搬家、调查、贿赂的字眼。</p>
时念念愣了愣，把手链重新收进抽屉了，偏头朝门的方向看过去。</p>
晚饭饭桌上他们又非常默契的什么都没提，好像刚才那些话都是她幻听似的，时念念吃完后便回房。</p>
从书包里拿出英语试卷，有30张。</p>
她拿着笔一行行看下来，却集中不起注意力，看完便忘了前面的内容，她鲜少状态这么差。</p>
过了会儿，她起身去隔壁的父母房间。</p>
心里想着事，忘记了敲门，推门进去时就看到了妈妈揉着眼睛，眼眶是红的，看上去疲惫又消沉。</p>
她一愣：“妈妈？”</p>
许淑很快抹了抹眼睛：“你怎么过来了？”</p>
时念念就站在门口，手扶着门把，平静缓声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p>
“能出什么事，就是你爸爸工作上的一点问题而已，都挺晚了你快去睡觉吧，别操心大人的事儿。”许淑说。</p>
“真的没事吗？”</p>
“我骗你干什么啊。”许淑有点不耐烦了。</p>
-</p>
江妄把时念念那一叠书拿到许宁青家里，就在他对门，两步远。</p>
“过年回家么。”许宁青倚在一边墙上问。</p>
江妄看他一眼：“回去干嘛。”</p>
“你这也挺好，我还得回去，听那一堆三姑六婆的唠叨。”许宁青一想起这事就叹口气，想想就烦。</p>
“时念念她爸妈就是来这过年的？”</p>
许宁青一愣：“她爸妈来了？”</p>
“嗯。”</p>
“那我妈怎么没让我回家去，难得啊。”许宁青说，“不过应该不是来过年的吧，去年也没见他们来。”</p>
话落，江妄手机震了下。</p>
时念念发来一条信息。</p>
-你睡觉了吗？</p>
江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刚刚把试卷收起来，她过去把卧室房门锁了才接起来：“喂。”</p>
“在干嘛。”那头噙着笑意的少年声音传过来。</p>
时念念觉得自己原本乱七八糟的心倏的沉静下来：“刚刚、写完试卷。”</p>
“你一放假就做作业啊。”</p>
“嗯。”</p>
“想我了么。”他问。</p>
时念念暂时没应答，因为听到电话那端突然响起的另一个声音：“——江妄你谈恋爱也太恐怖了！”</p>
她愣了愣，问：“你在哪？”</p>
“许宁青家里。”</p>
“啊。”她应了声，后知后觉的想起方才江妄那句想我了么，觉得脸热，“那我、先睡觉了。”</p>
没等他再说什么，时念念就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p>
非常绝情。</p>
江妄失笑，抬眼看许宁青。</p>
许宁青简直是唏嘘不已，他简直是见多了江妄对女生的各种冷淡，高中时候喜欢他的女生太多了，从来没见他对谁好过，连理都不理。</p>
那时候范孟明他们就总说他是个十足的性冷淡，说不定还是什么传说中的无性恋者，结果便眼睁睁看着他栽到了时念念手里。</p>
还栽的特别彻底。</p>
所以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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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时念念陪着姜灵去逛街。</p>
“念念，你听说没？”姜灵凑在她耳边声音压的很低，神秘兮兮的说。</p>
“什么？”</p>
姜灵：“徐蜚他爸妈知道他早恋的事了，听说他和陈舒舒发的短信被看到了，现在逼着让他分手呢，可凶了。”</p>
时念念愣了愣，问：“那陈舒舒呢？”</p>
“她爸妈还不知道呢，不过肯定不能像以前那样虐狗了。”姜灵挽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所以念念你们也得小心啊，不然会被棒打鸳鸯的。”</p>
时念念想了想自己和江妄的父母。</p>
自己父母要是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她都想象不出，可能也不会很剧烈的不断要求分手吧，至于江妄那边，应该也不存在这种问题。</p>
她笑了笑：“知道了。”</p>
两人走进步行街一家饰品店，姜灵想买一顶冬天的毛绒帽子，她试了好几顶，最后选中一个白色的帽子，和时念念的有点儿像。</p>
“你看我们这样像不像双胞胎。”姜灵看着镜子里的两人说。</p>
时念念说：“你这么高。”</p>
姜灵耸肩：“那我就是姐姐嘛。”</p>
她拿着帽子去收银台付钱，目光瞥见收银台旁架子上爱心盒子，问：“这个是什么呀？”</p>
服务员看了眼，说：“爱情蛋。”</p>
“……”</p>
姜灵腹诽这名字也太难听了，可还是拿起来看。</p>
盒子底部贴了使用说明。说是每天用水浇灌，最后能孵出一个玩具小鸭子。</p>
其实和爱情完全不沾边，就是迎合大家的喜好推出的商品罢了。</p>
收营员在一边说：“可以把这个送给喜欢的人噢，小鸭子很可爱的，这叫爱情的结晶。”</p>
“……”姜灵又看了看，偏头问：“念念，你要吗？”</p>
“啊，随便。”</p>
于是姜灵给她也挑了一个。</p>
从饰品店出来，姜灵手上还捧着那一个爱心盒子把玩，一边嘟囔着：“你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为什么孵蛋要浇水啊。”</p>
“我也、不知道。”</p>
她们走到地铁站刷交通卡进站，地铁刚刚关门，要等新一班，刚走了一拨人地铁站内这会儿倒不拥挤。</p>
时念念问：“你要送谁啊？”</p>
“许志临啊。”姜灵一点没犹豫说。</p>
“你和他……”</p>
“什么。”姜灵顺着她接了话，又随口说，“是感天动地的师生情谊。”</p>
她到现在都不敢去找许志临说话，从小道消息那得来的说法是许志临寒假以后就要出国了，可她还是不敢。</p>
沉默一会儿，她轻轻叹了口气：“我和我的至临葛格是什么苦命鸳鸯啊。”</p>
时念念笑起来，脑袋偏过去，突然余光捕捉到一个身影，身体比思维反应的更快，原本拉着姜灵的手重重握了下。</p>
她呼痛，刚要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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