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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之迁焦急的看着关掉的门,那样的菜菜,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微笑下都是毫无表情的苍白。</p>

    “菜菜……菜菜……你听我说,我是真的会回来的……菜菜!”</p>

    拍门的声音清脆而干净,可是门内的人无声无息,林之迁站在门口,有风呼啸着肆n.u.e过去,扬起一片寒冷的湿气。</p>

    ☆☆☆</p>

    “迁儿,其实你早就可以离开了,为师留你到今日,也不知是对或错。”</p>

    林薛拂了拂散落的发丝,语气惘然而迷惑。</p>

    林之迁抬头看着面目清俊的师傅,这么多年,初初遇见到如今,除了那一丝风霜,竟然没一点老去的痕迹,纤白的手指,滑过脸颊,徒留一点胭脂色。</p>

    “师傅……”不知说什么好,这样的师傅不如平时的冷漠,而那些沧桑似乎都在昭告着岁月的流逝。</p>

    “去吧!路上小心。”</p>

    所幸林薛也不过那一瞬的失神,回过头来对林之迁说道:“此去虽无什要事,不过你自小对你父亲知之甚少,若还是想知道关于他的事,此去就慢慢找出你要的答案吧。”</p>

    “是,徒儿知道,也请师傅多多保重!”</p>

    最后再看一眼金府,那个孩子始终没有出来,转身离去,寒风放肆的刮过,扬起一片若有似无的清新竹香,定了定,林之迁终是脚步不停的离去。</p>

    菜菜,等我回来。</p>

    ☆☆☆</p>

    林薛看着林之迁远去,瞥了眼墙角,一步一步,慢慢的迈过去。</p>

    “出来!”</p>

    那一点火红衣角受惊般的一缩,接着却缓缓移动出来,面目如画,发黑如墨,一点朱砂安静的立在眉梢,眼角是倔强也是愤恨,瞪着面前清俊的人,“为什么叫他离开?”</p>

    林薛居高临下,沉默良久,淡淡道:“对师傅这么无礼?可是你们金家的规矩。”</p>

    “何必敷衍我,你明知道,你知道……”</p>

    “我知道什么?我只知道,你们不适合。”林薛截断他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语调,却击得那个墨发朱颜的人儿一个踉跄,脸色苍白若鬼,双目染尽怨毒。</p>

    林薛视若无睹,继续道:“你们不适合,迁儿他前途无量,你就一定要缠着他,让世人嘲笑吗?”</p>

    前途无量?是啊,少年英俊,当然是前途无量,和自己这样半死的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缕衣不语,怨毒慢慢消退,清澈的瞳孔茫然四顾,这个世间,实在太寒冷,他那么冷,那么冷,冷了许多年,好不容易遇见他,他不怕自己的毒,会关心自己,会带自己去看雪,会肆无忌惮的宠爱自己,会……</p>

    可是,忽然间,这个人就没了,在自己一点一点活过来的时候,忽然就消失了,好冷!缕衣环抱住自己,脑袋隐隐的好像穿孔一样的疼,有什么要钻出来吧,或者会疯掉。</p>

    没有人在乎,也许死去才是最好的结果,这么挣扎着痛苦的活下来,又是何苦?</p>

    缕衣摇摇脑袋,踉踉跄跄的就想要离去,但胸口翻滚,呼吸急促,连踩在残雪上那种沙沙的声音都仿若雷鸣在耳边回璗,又是那种不能忍受的疼!</p>

    缕衣外边寒冷,内里却似火煎,冷热交替,精神极度脆弱,或者,死才真的是解脱。</p>

    死去吧死去吧死去吧死去吧……</p>

    像咒语一样的催眠,似万马奔腾,缕衣吞咽不急,模糊不清的眼中,最后的景色是那一片血红的雪,点点都似红梅,开在无尽的视野里。</p>

    真好,你离去,我离开,后会无期。</p>

    ☆☆☆</p>

    “已经此生无望,何况来生?对不起,可怜的孩子,是我自私,我只是想再看他一眼,就算让我沉入般若也是甘愿。”林薛抚摸着面前昏迷孩子的嘴角,一片刺目的殷红中是若雪的苍白,扶抱住那瘦弱的身躯,转眼也消失于苍凉的空气里。</p>

    ☆☆☆</p>

    再次醒来,头脑清醒了许多,只是看到那熟悉的罗帐,淡青的流苏,缕衣苦笑一声,原来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p>

    既然没死,当是要好好过,莫虚度了这些好韶光才是。</p>

    不知道这盘棋,你可不可以陪我下到结局。</p>

    游戏开始了,哥哥。</p>

    “金寻!”</p>

    “少爷有何吩咐?”毕恭毕敬的年长者,从黑暗中无声无息的闪出来,平凡的长相,沉稳的动作,从娘死后,这么多年都没离开,不知是否寂寞过。</p>

    “给我看着林之迁,他的一举一动都要报告给我,当然,他生xing机敏,此去当是小心稳妥为是,莫要惊动了他才好。”</p>

    “可是,少爷的安危……”</p>

    “我有什么安危?若是怕死,当初也不会让她给我灌药。”</p>

    “……是。”金寻看了一眼面前的少主,欲言又止,终还是慢慢退下去。</p>

    “慢着,刚才是不是林薛送我回来的?”</p>

    “是。”</p>

    沉默一会,缕衣淡淡的问道:“可是他帮我疗的伤?”他曾严厉要求,没有他的批准,金寻断不可自作主张的替自己疗伤。</p>

    “……是。”</p>

    “去吧。”</p>

    满室寂然,昏暗中,缕衣轻轻拂开衣袖,看那一条条的脉络隐藏在薄薄的血肉之下,孱弱,无力,瘦弱,不知道这样的自己,还能支撑多久。</p>

    头顶的淡青流苏轻轻摇晃,温柔而静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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