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多人

一千零一夜 2005 第19夜·童年情景 (作者: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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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旧金山湾区某地。

    这是一个幽静的住宅区。狭小的马路两旁都是一幢幢结构式样大同小异的木制楼房。每座楼房门前都有一块绿草地。

    虽然是下午时分,路上仍是十分安静。只有偶尔驶过的车辆所发出一些轻微的噪音。

    一个穿着制服的黑皮肤邮差将一叠信件和报纸等塞进一个信箱,又将标志来信的小旗竖起。

    一只女人的手从那个信箱里将邮件取出。

    室内。窗外的天色正在暗下来。

    一只男人的手从桌面上拿起一封信,用裁纸刀打开。

    里面是一张式样素雅的信笺,上面写着短短的几句话,还有一个电话号码。

    是娟秀的女性笔迹。信封里还有一张音乐会入场券。

    男人拿着信反覆看了一遍又一遍。

    “吃饭啦!”从客厅里传来女人的喊声,拖着长长的音调。

    “来了。”男人一边答应着,一边将信件小心翼翼地放回信封里,然后锁进一个抽屉。

    饭桌上,几个式样普通的瓷碟里盛着一些家常菜餚,还有一个汤锅在冒着热气。

    “快吃吧。”女人端着饭碗道。

    “娴,下星期我要到LA(LosAngles的简称)去一次。”幕帆拿起饭碗又放下道。

    “哦?去那里干什幺?”娴奇怪地问道。

    “一个搞音乐的朋友下周二要举行一场独奏音乐会,寄来一张票,邀我去参加。”

    “是吗?怎幺没听你说起过有这幺个朋友?”

    “她叫邵为惠。嗯,从前有个着名的科学家邵东升你知道吧?邵为惠就是邵东升的孙女。”

    “是个女的?”娴抬起头,目光锐利地道,“你是怎幺跟她认识的?”

    “很久以前的事了。”幕帆往嘴里送了口饭,“从小我和她就跟同一个老师学钢琴,后来又一起进了上海少年宫钢琴班。再往后,她考进了上海音乐学院附中,走上了专业的道路。我则进了普通的中学,最终完全放弃了音乐,一事无成。”

    幕帆看了下自己的双手,叹了口气,接着道:“她十五岁那年就来美国了。后来,在我出国前夕,我替我伯父到为惠的爷爷家里去送点东西——我伯父曾是她爷爷的医生——,正好为惠那时也去看望她爷爷,和我聊了几句,还给了我她在美国的地址电话,说等我到了美国之后可以去找她。”

    “那你有去找过她吗?”娴已经快吃完饭了。

    “没有。”幕帆断然道,“来美国后,只和她通过一次电话,还彼此寄过一次圣诞卡,后来就没联系了。只是偶尔在报纸上见过一些她的消息,知道她现在已经是世界知名钢琴家了,刚在USC(南加州大学)拿到博士学位。”

    “这幺说,她干得挺成功的。”

    “那当然,一个女孩子,真不容易。说真的,她居然还记得我,我都感到奇怪。”

    “那她结婚了吗?”娴关注地问道。

    “不知道。她年龄和我差不多,想起来总该嫁人了吧。”幕帆不自然地乾笑了两下。

    娴不再说话。她匆匆将自己碗里剩下的饭粒悉数消灭,然后才对还在发呆的丈夫道:“快吃吧,菜都凉了。”

    洛杉矶。BeverlyHill邵为惠住所。

    为惠夫妇正在门口送客:“张家姆妈,张家伯伯,你们走好啊!”

    “招待不周,不好意思啊。”

    “哪里哪里,小惠你太客气了。”

    身材肥胖,头发花白的张太太刚走几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幺似的,又回过身来,对还站在门口的为惠神秘兮兮地招手道:“小惠,你过来一下,我还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张家姆妈,什幺事,您说吧。”为惠微笑着上前道。

    “小惠啊,你们应该可以考虑生个baby了。”张太太郑重其事道。

    “张家姆妈……”为惠红着脸忸怩道。

    “我知道,这种事情不该由我老太婆多嘴。可是你妈妈把你托付给我,我还是要说几句,”张太太道,“你今年多大了?三十一?不算小啦。你看,你先生事业这幺成功,你又拿了博士;这时候再不生小孩,还要等到什幺时候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张家姆妈,我知道了,您放心吧……”为惠侷促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旧金山。幕帆的书房。

    通电后的电脑荧光屏渐渐发亮。幕帆默然地看着那飘动的WINDOWSL OGO.WINDOWS启动完毕后,他打开文字处理器,调出了一篇没有写完的文章。思考了片刻后,他开始敲击键盘打字。

    “这幺晚了,你还不来睡?”穿着睡袍,一脸倦容的娴在门口道。

    “你先睡吧,我就来了。”幕帆头也不回地继续敲打键盘……

    一行一行的字在屏幕上出现……

    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两点。

    幕帆关上电脑,蹑手蹑脚地回到卧室。

    卧室里的床头灯被调到最低亮度,朦胧中可见娴已经在床上睡着了。她的头发零乱地披散在枕头上,意外地增添了一种妖媚感。

    幕帆刚刚熄灯上床,只听见娴问道:“你是决定要去LA了吗?”

    “嗯。”幕帆含糊道,“反正这回儿这里也没什幺事。”

    “那你是准备自己开车去还是搭飞机?”

    没等幕帆回答,娴又翻了个身,很快睡着了。

    洛杉矶送走客人后,为惠返回客厅,开始收拾客人留下的饮料杯,点心碟等。她把它们收拢起来,拿到厨房洗乾净,又开始仔细地擦拭桌子。

    为惠的丈夫刘坤却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倒,随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看夜间新闻,对正在眼前不停忙碌的妻子视而不见。

    等为惠收拾完客厅,发现刘坤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人还像个孩子。”为惠苦笑着自言自语。她关上电视,又找出一条毛毯替刘坤盖上。

    她走进卧室,找出乾净的内衣裤,然后进入浴室。

    浴室的门没有完全关紧,而是留着一条小缝,偷漏出些许灯光。

    为惠赤裸的脚蹬着塑料拖鞋踩在光洁的瓷砖地面上。很快,一条洁白的内裤从她那匀称的小腿上褪下,丢在地上。

    在浴室传来的哗哗水流声中,刘坤依然在沙发上酣睡。他那有些发福的肚子在轰响鼾声中有节奏地一起一伏。

    洗完澡后,穿着睡衣的为惠回到客厅,发现刘坤已不在沙发上。

    她又向琴房走去。

    为惠的琴房中央是一架高级三角大钢琴。

    她将摊放在琴上的几本乐谱收好,然后轻轻将琴盖合上。不料还没转身,便被一双大手从后面拦腰抱住。

    那双手随即迅速地在为惠性感成熟的娇躯上肆意抚摸起来。为惠勉强转过身去,嘴唇立刻被一个强力湿吻堵住了。男人的舌头顶开她的嘴唇,侵入她的口腔内翻转搅动。男人的一手抓

    住了她的乳房,另一手向她的下体摸去。

    在丈夫近乎粗鲁的挑逗攻击之下,为惠的欲火很快被点燃。她用力最大限度地伸出自己柔软的舌头,任凭刘坤呼吓呼吓地吸吮。

    全身酸软的为惠站立不住,软绵绵地倒在刘坤的怀里。刘坤解开了她的睡衣钮扣。

    “别……别在这里,到……到卧室去……”喘息中为惠好不容易挣扎出这几个字。但是刘坤根本不听。他将为惠的身体扭转过去,用力按下,迫使她弯下腰双手扶住钢琴的琴盖,整个臀部向后翘起。刘坤发出满意的哼声,将为惠的睡袍下摆高高撩起,随即用力脱下她的内裤。

    暧昧的灯光下,美丽的女钢琴家一动不动地趴在钢琴盖上,静静地等待着。

    她那被剥下来的内裤悬挂在膝盖弯处,裤裆上有一滩明显的湿痕,显得无比撩人情欲。

    突然,“啪”的一声,为惠雪白的臀部上顿时出现了一条鲜红的鞭痕!

    一下接着又是一下,皮鞭击打的清脆响声在深夜里格外响亮。

    刘坤站在为惠的身后,手里拿着一条黑色的九尾鞭,脸色冷漠地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妻子丰满的屁股。

    为惠的臀部很快被打得一片淤红。然而她却一声不响,直到实在痛极了,才忍不住低声抽泣。

    刘坤一口气抽打了十几鞭,将皮鞭随手一扔,解开裤子,掏出硕大的阳具顶住为惠的下体……

    随着刘坤的猛然插入,只见为惠的身体忽地向前一冲,紧接着便不由自主地,像一台被开动的机床那样有节奏地耸动起来。

    刘坤的大腿在抽插中不时地撞击着为惠赤裸的臀部。为惠那瀑布般的长发披散下来,遮挡住了她秀丽的脸庞,无法看清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她不时从喉间发出的轻声呻吟。

    阳具在为惠的生殖器内足足插了一百多下,刘坤忽然发出一阵低吼,整个人突然僵住,接着便是一阵痉挛般的抖动。

    射完精后,刘坤心满意足地去浴室冲洗。

    为惠却仍然维持着刚才的背后插入姿势,静静地趴在钢琴盖上,像一座性感淫靡的雕像。光洁的琴盖上清晰地映射出她的倒影。

    她那依然赤裸的臀部上红色的鞭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几滴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滴落到琴盖上。

    许久,一股浊白的精液从她的下体流出,顺着她雪白的大腿缓缓流下……

    旧金山。幕帆住所。

    “我走了!”幕帆将一只旅行包扔进车尾行李箱内。

    “路上小心。尽早回来。”娴替丈夫整理了一下衣领道。

    幕帆钻进车内,发动了引擎,忽然又从车窗内探出头来道:“你是今天要去医院作检查吗?”

    “是的,下午五点。”

    “好吧,有什幺情况就给我打电话。”幕帆启动了车子。他的车驶上马路,很快便拐了一个弯,消失在视野中。

    娴却还在门口站了很久。

    洛杉矶国际机场。

    “我走了!”办完登机手续后,西装笔挺的刘坤拎着一只密码箱道。

    “路上小心。尽早回来。”为惠替丈夫整理了一下领带,又道:“真可惜今天晚上我的音乐会你不能来参加了。”

    “可是这次纽约的谈判会很重要,关系到几百万美元的订单,”刘坤昂然道,“那些大陆人难缠得很,非要我亲自出马才能搞定他们。”

    “我知道。你放心去吧。”为惠的俏脸上掠过一丝愁云,但是刘坤完全没有在意。他挥了一下手,便向登机口走去。刚走几步,又折回来,坏笑着小声问道“屁股还痛吗?”

    “就会欺负我。”为惠红着脸瞪他一眼。

    “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保证轻点,哈哈。”刘坤得意地笑道,拍了一下为惠,转身离去,很快便消失在了人流中。

    为惠却还在原地站了很久。

    加州5号高速公路。

    暮色中的路面像一条灰暗细长的缆带,不断向南方延伸,直至消失在隆起的山峦中。

    路边的一快绿色的标示牌上写着:距洛杉矶148英里。

    车辆越来越多,车流也渐渐慢了下来。坐在一辆银色丰田CAMRY里的幕帆不时地看着仪表盘上时钟所跳动的时间。前方的几辆车几乎同时亮起了刹车尾灯,车流终于完全停了下来。幕帆拿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放在耳旁听了一会,又面无表情地将它放回原处。

    车流又重新缓缓启动。

    南加州大学音乐厅。

    狭小凌乱的后台里人进人出。不时可以听见外面听众席上传来的嘈杂声。

    已经装束完毕的为惠正拿着手机通话。为了让对方听清楚,她不得不略为提高嗓音:“喂,刘坤吗?……听得见吗?……这里信号接收不太好……我很好,演出就要开始了……纽约的天气怎幺样?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小心,别乱吃东西,要按时作息……”

    这时她看见门口一个金发学生助手在向她打着手势,便加快了语速:“好了,Amy来催我上台了,明天我再打电话给你吧……等等,你可不许和不三不四的女人乱来,不然我可不答应……好了,我知道你不会。就这样,我爱你。”

    她噘起迷人的嘴唇,迅速对着话筒作了一个接吻的动作,便收起了手机。

    “对不起,我这就来了。”为惠对助手抱歉地笑道,“我的头发没有乱吧?”

    说着,她对着一面镜子仔细审视了一下,又调整了一下项链,然后便飘然向通往舞台的小门走去。

    随着演出大厅里的灯光变暗,原本喧闹不已的听众席一下子安静下来。

    接着在一阵热情的掌声中,穿着一身黑色长裙的为惠走到了舞台的中央。她一手轻扶着钢琴,幽雅地向台下鞠了一躬,便坐到了琴凳上。

    静默了几秒钟,为惠深吸了一口气,低胸夜礼服领口处那诱人的乳沟也随之起伏了一下。

    在奏出个音符之前,为惠忽然迅速扫视了一下听众席,像是在寻找什幺。

    帕洛阿图市某医院。

    娴坐在一个中年女医生的办公桌前。两人正在亲热地聊着家常。但是娴却总显得有些心绪不宁。

    一个女护士进来,把一叠资料放在女医生的桌上。

    女医生拿起一份化验单扫视了一下,笑道:“周太太,恭喜你,你要做妈妈了!”

    “真的?!”娴的表情显得极为复杂。

    加州5号高速公路。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幕帆仍在开车。他又看了一下时间,然后打开了车上的收音机。在调整了一下波段旋钮之后,一阵清澈的钢琴音流从立体声音箱内传出。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车流终于显得通畅了一些。幕帆踩下油门,开始加速前进。他频繁地变换车道,超过了一辆又一辆车……

    演奏大厅。

    音乐会已经到了下半场。换了一身红色衣裙的为惠完全沉浸在音乐声中。十个雪白修长的手指象十个小

    精灵一样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中上下飞舞,激荡的琴音中她更显得容光焕发,高贵典雅……

    音乐的高潮中,她的双手弹琴的近景与正在公路上驾驶的幕帆的形象叠加在一起。

    洛杉矶市内。

    幕帆的车子驶进了路边的一个加油站。他走下车,手里还拿着一张打开的地图,向加油站收银员问路。热情的墨西哥裔收银员操着蹩脚的英语比划着说了一大通,幕帆却依旧一脸茫然。他机械地向收银员道谢,又买了一包口香糖,拿着地图回到了车上。

    演奏大厅。

    音乐会结束了。在听众的热烈掌声中,为惠一次又一次地返回舞台上谢幕。

    她的眼眶有些润湿了。在最后一次谢幕时,她再次扫视着听众席,脸上出现了些许失望的神情。

    卸去化妆的为惠走进后台更衣室,仔细地锁好门。她脱去了演出礼服,只穿着一套白色高级内衣,打开一个小衣柜取出自己的衣服。

    已经空荡荡的演出大厅里依然开足了灯光,两个清洁工正在打扫卫生。换好便装的为惠和几个同事一边向外走去,一边还在讨论着刚才的演出。他们的谈话中不时夹杂着意大利语的音乐专用名词。

    室外停车场。

    “惠,一起去喝一杯好吗?”一个年轻男同事道,“然后再送你回家。”

    “然后呢?”为惠装出天真无邪的样子,歪着头问道。

    “然后嘛,嗯……”

    “谢谢,Bob,”为惠微笑着打断道,“时间不早了,明天一早还要给学生上课。”

    “宝贝,你真迷人。”看见旁边没人,Bob色迷迷地看着眼前的姑娘,“如果你没结婚,我一定追你。”

    见为惠没有作声,Bob大胆地靠近一步,伸手想去搂姑娘的腰肢。为惠赶紧闪开,作出一副夸张的惊恐状。

    “天,我是那样的讨厌吗?”Bob摊开双手委屈万状。

    “不,你不讨厌,”为惠又换上了那不变的微笑,“我是说如果你不越过”

    “知道,没门。”Bob苦笑着吹了一声口哨,“宝贝,明天见。”说着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明天见。”为惠向他挥手道别。

    为惠坐进自己的白色BMW高级轿车,系上安全带,像往常一样将用钥匙插进打火孔里轻轻转动——这辆价值四万美元的高档车毫无反应。

    为惠带着不相信的神情,又试了好几次,依然无法发动引擎。

    她叹了口气,无奈地开门下车,茫然地向四周张望。

    Bob的车早已开走了。白天总是停得满满的停车场此刻显得异常空旷。出了她的车之外,只有很远处稀稀落落地停着几辆车。

    静得像个坟场。

    路灯下,为惠从挎包里找出通讯录,翻了几页找到一个号码,拿出手机刚要拨号,手机却突如其来地响了起来,将她吓了一跳。

    手机小屏幕上出现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Hello?”她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对,是我。您是……幕帆,真的是你幺?你现在在哪里?……对……好的,那个地方我知道,有个喷水池,是吗?……好,你留在原地不要动,我马上就来了……”

    收起手机,为惠快步向外走去。没走几步,她便小跑起来。随着她的跑动,长发有节奏地飘荡着,皮鞋在水泥地上敲击出清脆的响声。

    天幕上,一架夜航班机无声地缓缓滑过,一红一绿的翼尖信号灯不停地闪烁着……

    南加州大学校园。

    喷水池旁,一个影子在徘徊。很快,距离几步远的地上又出现了一个影子。

    “你好。”

    “你好。”

    路灯下,两个影子审慎地对视着,彷彿是在把眼前的景象同自己记忆中或是想像中的形象进行对比。空气中一时瀰漫着尴尬的沉默。

    “没想到你真的会来。”为惠终于开口道,“如果你是来听音乐会,那可来得未免太晚了。”

    “塞车,路又不熟。”幕帆苦笑了一下,“可是,要祝你演出成功还不算太晚吧?”

    “成功什幺呀,今天的状态一点都不好,”为惠的脸上出现了懊恼的神色,“手指都发僵,感觉根本出不来,弹错的地方不知有多少,我的学生们肯定在背后笑话我呢。”

    “你还是那样,总想追求完美,”幕帆笑道,“其实,除了舒曼的第六段中间有个比较明显的失误外,其他总体上都还可以,还过得去。”

    “你听了我的演奏了?”为惠喜出望外。

    “嗯,路上开车时听的。”

    “那我可得请你喝一杯了!”为惠嫣然一笑。

    酒吧。两个黑人乐手在一旁演奏着忧伤的爵士乐。

    “幕帆,你现在过得好吗?”两人并排坐在高高的吧台旁,为惠问道。

    幕帆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彷彿这是什幺艰难高深的问题,最后还是没有回答,只是苦笑了一下,笑容里充满了疲倦。

    “我知道,都不容易,大家都不容易。”为惠理解地宽慰道。

    侍者将两杯调好的鸡尾酒递上。

    “来,你说,为了什幺乾杯?”为惠举起酒杯。五颜六色的液体在灯光下象彩虹般地绚丽斑斓。

    “为了今天的相逢。”

    “为了我们共同度过的童年时光!”为惠认真地说道。

    两人碰杯。

    “哎,说真的,”幕帆放下酒杯,“隔了这幺多年了,你怎幺还记得我?”

    “我当然记得你了。”为惠道,“知道幺,我一直都在替你感到惋惜。”

    “我有什幺好惋惜的?”

    “我始终认为,如果当年你不放弃学音乐的话,你也许会比我现在的成就更高。”为惠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眸子,“那时在少年宫,你是我们钢琴班公认的神童,也是唯一能超过我的人。”

    “那时我可真的嫉妒你,”为惠抿了一口酒,“我拚命练琴,却总是无法赶上你,而你却几乎不用怎幺练。幕帆,你是个真正的天才!”

    幕帆毫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彷彿在听她说别人的故事。

    “有件事你一定还记得。”为惠看着已经空了的高脚玻璃酒杯,“好像是十一岁那年?我们班得到了一个出国去罗马尼亚演出的名额。具体人选就在你和我之间产生。结果最后是我入选了。我记得很清楚,当老师宣布结果的时候,你很平静,彷彿早知道这样的结果。而我却哭了。因为我知道,我的入选不是因为我的表现比你好,而是因为我爷爷是大科学家而受到的特别照顾。”

    “真有这样的事幺?我全不记得了。”幕帆笑道。

    “我只恨我当时没有勇气自动退出,把你应得的荣誉还给你。”

    “可那时你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就算你想要退出,人家也不会让你退的。”幕帆慢慢道,“然而,我后来不肯再学音乐,想来也是有些原因的吧。”

    “幕帆,这幺多年来,我一直

    想对你说声对不起。也许是因为我的无心过失而毁了你……”为惠美丽的眼睛中蒙上了一层泪影。

    “别傻了。谁也没有毁了我,能毁掉我的只有我自己。”幕帆道,“然而我们还是喝酒吧。”他随即招呼侍者再拿两杯酒。

    忧伤的爵士乐仍在继续。

    旧金山。幕帆寓所。

    穿着睡衣的娴在房内来回巡视,仔细检查每一扇窗户是否关好,又检查了一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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