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战场……咳咳,杀敌建功立业。”

    尽管在此之前,江迟秋已经对未来的事情有了一点点猜想,但是国师的话依旧叫他感到震惊。

    自己?杀敌建功立业?

    国师确定没有将他和他的哥哥搞混吗这句话似乎是道破了什么天机,说完之后本身就面色苍白的国师忽然咳起了血来。

    见状一直站子江迟秋身后的明昼知也快步走来,并从放在一旁的琉璃瓶中倒出药丸给国师喂了下去。

    男人咳嗽停了下来,他笑着轻轻摆手说:“不打紧不打紧……我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原来男人竟然已经将他自己的命也算了出来。

    江迟秋没有在这里呆太长的时间,国师说完那句话后,诸凤观中人就小跑着上来说,皇帝马上就要到诸凤观来。

    因此江迟秋只好最后再匆匆看了一眼男人苍白的面容,接着就退出了善回司。

    在江迟秋离开的时候,他的耳边除了有从窗外传来的诵经声以外,竟还有国师的轻声低喃。

    他的声音很小,可江迟秋竟然从中分辨出了一句诗来——一将功成万骨枯。

    江迟秋的心情异常沉重。

    出善回司后,外面的天空依旧暗着。

    善回司外面的空地上,已经跪满了人。

    江迟秋出门后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在诸凤观的弟子引导下,跪在了自己父母的身边。

    江迟秋听到,他身侧的江荷夏正在小声啜泣着,而周围人的神情也莫不极其沉重。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江迟秋在心中仔细算着刚才国师说的一个时辰还剩多久。

    就在这个时候,从不远处忽然出来一阵异常嘈杂的声响,江迟秋抬头去看便看到了一道明黄色的身影。

    这几年江迟秋也见过皇帝好几次,在他看来这个男人完全是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样子。

    今日的皇帝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就这样一脸不耐烦的出现在了诸凤观中间。

    江迟秋只看了他一眼,下一刻就和所有人一样,赶紧低头继续跪在这里。

    四周诵经的声音也因为皇帝的到来而暂时停了下来,故而男人的声音也就格外明显。

    江迟秋听到皇帝有些不耐烦的向周围人问道:“国师现在还有意识吗?”

    “回禀陛下,国师还醒着。”一名太监赶紧说道。

    闻言皇帝的声音再一次放大,并传到了跪在善回司外的每一个人的耳边。

    “还醒着?”皇帝重复了一下,接诊有些不耐烦的说,“我以为你们这么着急着叫我过来,是他已经要咽气了呢!”

    江迟秋对国师并不像普通民众一样神化的崇拜,但是听了男人的话后,他依旧不悦的皱了一下眉。

    后面的话江迟秋都听不清了,男人走进了善回司之中,并叫太监将这里的门关了起来。

    此时东方的天空已经泛出了鱼肚白,在地上跪久了,就连江迟秋这个只有十八岁的少年,膝盖都难受了起来。

    江迟秋本身想要稍稍活动一下自己的腿,但是他的余光看到,此时就连一个自己叫不上名字的,看上去已经有七八十岁的命妇都跪在这里一脸虔诚的诵经。

    于是江迟秋只好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继续跪在这里。

    时间一秒钟一秒钟的过去,正在江迟秋的腿部还有膝盖都一片僵硬的时候,他的耳边忽然出来了几声钟鸣。

    还没等江迟秋反应过来,所有跪在善回司外面的人忽然开始从善回司方向扣头。

    同时在听到这一声钟鸣之后,整个宝繁城内的钟声也被人依次敲响。

    今日,钟声回荡,满城素缟。

    吉参三十二年夏末,穆朝的国师羽化登仙。

    这一年在后世的史册上被反复提起,正是从国师离去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变了。

    江迟秋在跟随父母向前磕了三个响头后总算是站了起来。

    他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刚才还在善回司里面的明昼知竟然已经走了出来。

    男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高台前,他淡淡地将宝繁城内的所有达官显贵扫了一遍。

    明昼知自然也看到了江迟秋,但是他的视线并没有在江迟秋的身上多做停顿。这样的他,叫江迟秋稍感到有些陌生。

    刚才江迟秋只顾着想国师的事情,而现在在看到明昼知站在这里的那一刻,江迟秋总算是反应了过来——此时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穆朝的新一任国师了。

    在穆朝国师有着超乎寻常的地位。他们虽然也是和大家一样的人,但是却被大多数人当做神仙来看待和崇拜。

    之前明昼知已经在他的师父生病时认真履行了国师的职责。

    但是这一刻当他的身份正式发生变化的时候,江迟秋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明明就站在不远处,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瞬间被拉远了。

    江迟秋下意识的攥紧了自己的手心,刚才明昼知握住他手的感觉,也好像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陌生了起来。

    国师的葬礼规模异常盛大,它举办了整整七日之久。江迟秋甚至觉得这一整个宝繁城的人,全部出现在了最后的仪式上。但是江迟秋并没有从头到尾的参与这个仪式,因为就在葬礼的第二天,他收到了一个新的任务。

    ——这阵子正好是收粮的时候,今年的饥荒本身没有前几年的大,可是在收粮之时气候竟然又和人们作起了对来。

    几场暴雨和冰雹下来,原本够吃的粮食也不够了。

    其中受灾最最严重的地方,就是江迟秋哥哥江宪闻所在的饶谷郡。

    饶谷郡这地方人口不少,且还是穆朝的边境郡,这地方可是一点也乱不得的。

    按照惯例在国师的葬礼期间,穆朝从上到下的一系列娱乐活动必须暂停下来。

    而穆朝只知道享乐的皇帝,最近这阵子正在此事而不悦。

    收到饶谷郡那边受灾的消息之后,皇帝便更是烦躁。多年的奢靡生活,已经叫他彻底失去了治国理政的兴趣。

    听到大臣们的汇报后,男人就直接大手一挥,准备按照丞相说的那样派人去送赈灾粮了。

    然而穆朝多年积攒下来的一系列问题,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暴路了出来。

    ——皇帝发现,国库之中剩下来的粮食,居然也不多了。

    这可真是一个分外危险的信号,一直以来都毫无危机感的皇帝,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总算是意识到大穆现在面临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危机。

    此时收粮活动刚才开始,饶谷郡算是最早的一批。

    因此朝中不少人还在说,或许等到其它郡陆续收粮,国库之中的情况便能够得到缓解。

    ——实际上只要稍稍看一下今年各地的气候情况,他便能发现这个大臣说的话全是在盲目乐观。可是听到对方这么说后,皇帝还是松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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