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和章珛就在段府别院住了下来,烦恼事情暂不多想,这几天可是放假的时间,好好放松逛逛县城再说。

    而段文赛则回了一趟县令府宅,半夜才回来。

    也不知道跟月夫人说了什么,总之回来的时候表情是轻松的。

    后面几个月那位正夫人也老老实实在府邸过自己的小日子,没多久就多了个去戏楼听戏的爱好,尤其爱好武戏,大手笔花银子捧了好几个武生出来,玩得不亦乐乎。

    远在京城的段府收到的家书,也开始从长篇大论的‘夫君还是不来妾身房中,整日宠爱珺哥儿妾身心里好苦啊呜呜……’变成了‘夫君终于回心转意,认真公务,婆婆放心巴拉拉……’

    实际,谁晓得呢,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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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家的事情不着急。

    这次到县城来除了看珺哥儿,林泽还有个目地,就是拜访江老给他推荐的一位老先生,看能不能拜对方做老师,以求指点学习中的难题。

    考科举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古代科举远比现代高考难多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都难以形容,全国各地的秀才只录取那么几十个功名,前三甲更是就只有3个人。

    林泽虽有信心,可却不绝对,原身的天赋再好后面多年都是自学,实有闭门造车嫌疑,所以他必须找个老学问指点一二。

    否则入不到庙堂,见不到上面那位,一切想法就是空谈。

    不过因为林泽不想卷入派系之争,因此江老闻言,仔细思考后就给他推荐了一位叫韩云之的先生。

    准确的来说对方应该是个老哥儿,据说原本是京城人士,家世显赫,才学兼备完全不输殿试三甲,令无数男子都心甘钦佩,只因为哥儿的身份不能参加考试入朝有所作为罢了。

    后来其在朝父兄因站队选主错误,导致惹来抄家灭族之祸,全族几百人口尽灭,只余这位哥儿因曾得先帝惜才赐予的免死金牌,才逃过一劫,被贬庶民来到青山县这种偏远之地。

    “……云之正经算来跟老夫有几分师门之亲,他是老夫看着长大的,若不是个哥儿,其定当有所作为,只可惜造化弄人。你不想入派系,只想搏个功名,倘若不介意他哥儿的身份,拜他指点最是合适。”

    江老是个惜才之人,韩云之又跟他沾有几分师门之亲的后辈,对其家族之变十分同情,同在青山县平日便多有照顾。

    每次提起这个后辈,就是惋惜遗憾的神情,可惜了对方的才学浪费,埋没在小地方庸碌一生。

    因此林泽说起寻师要求的时候,他马上就想起了韩云之。

    或许别人会介意拜个哥儿做老师,但对林泽来说完全没问题。

    别说他从来就把哥儿当成男人,就是真喊他拜个女人做老师他都没意见,那现代他读书的时候大半老师不都是女人么,他妈都还是大学教授呢,下面一群恭恭敬敬的男学生。

    既然连江老都如此推崇夸赞,说明对方的学问确实很厉害,绝不是外面那些只会吹牛的。

    林泽觉得自己是又捡到宝了,在这种封建思想的固化时代,这种有学问却因种种原因郁郁不得志的人实在太多了。

    反正他也就是想考个更好的功名,不指望其他,老师只要捡着有学问的拜就行了。

    这般考虑,林泽是下定了决心。

    在段文赛别院安顿住下来,陪着章珛和珺哥儿闲玩了两天,第三天就独自出门,提着礼物,跟约好的江老去拜访韩云之。

    韩云之因为被贬庶民,住所自然不可能太奢华。

    其居住地方不过就是个偏僻巷子的小院子,从外表上看跟大多数普通镇民的家没什么区别,普通至极。

    但当林泽进了院门后,就完全感觉不一样了。

    也不是有什么特别低调奢华的物件摆设,不大的小院,几间普通房屋,一切的一切都还是很普通,甚至角落还养着小鸡这般平凡烟火的东西。

    可从院中的石凳石桌摆放,花草树木的种植布局,以及空气中散发着的淡淡熏香,都是那么与众不同。

    没什么华贵的东西,却无端端的让人能够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层次,这就是底蕴区别。

    “江老你们先坐,主子在屋里教小少爷作画,老奴去通报……”

    开门领他们进去的是个精神抖擞的老妪,江老时常来,老欧对其很是熟悉,笑着端上茶水让他们先坐,便退下去屋里通知主子来客。

    对方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跟常人家的奴仆不同,即便在这方寸小院,都让人感觉好似进了什么大户贵族家里的错觉。

    单是这奴仆身上,林泽就算是见了一回世面,心里不得不重新审视江老口中,他这个未来老师的曾经家族显赫,到底是个怎么显赫法啊。

    江老常来,清楚韩云之曾经的家族底细,因此对此就见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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