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跟随我一起下楼。

    一楼,王语抱着白起还在睡觉,白起已经醒来,可这条温顺的大狗害怕弄醒王语,硬是转着眼珠子,一动不动趴在地上。

    打开店门,阳光照进屋内,我走到门口的绿化树旁边,伸手抚摸着碗口粗细的树干,在梦里我曾上万次击打这棵树,现在对它的每一条纹理都记在心中。

    “试一试吧,只要能达到梦中训练成果的十分之一,那就是值得的。”我运气调息,体内明暗两条气脉如蛟龙戏珠滋润着肌肉。

    这番动作在路过的行人看来,就是对着大树发呆,他们急匆匆上班,也就是看个新鲜,要是遇见脾气不好的,估计还会骂上一句神经病、别挡路之类的话。

    不理会外人的眼光,我心平气和,已经达到最佳状态,右手慢慢抬起,力量从双脚处开始汇聚,而后如拉开的弓弦一般!

    半步迈出,在零点一秒都不到的时间里,右拳如重炮轰击在树木躯干上!

    “嘭!”巨响引来路人驻足,连汀棠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也放慢速度看向我这里。

    碗口粗的绿化树摇晃了几下,而后直直的从中间断开,砸在了马路上。

    一时之间,整条马路鸦雀无声,安静的有些过分。

    第348章 一拳

    路边的绿化树,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横躺在马路上,正好挡住了四分之一的道路,大有种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卖路财的感觉。

    一道道震惊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身边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

    “树……断了?”

    “这尼玛有些玄幻啊!是我平时看多了吧?”

    “找找摄像机,估计是整蛊路人的恶搞节目。”

    “哪位好心的大神能帮我把自行车拉出来吗……”

    两三秒的安静过后,人群炸开了锅,围绕着断开的大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这断口不像是提前锯好的。”

    “看样子似乎是从树干里面炸开的,他在树干里藏了炸药?这特么是有多无聊啊?”

    “喂,110吗?有人严重影响交通秩序,在汀棠路一家成.人店门口。对,他一拳把路边碗口粗的绿化树给打断了,吓的我把自行车都给扔了!我不是在报假警啊!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警告我干嘛?!”

    人群过了好久才散去,我站在断裂的绿化树旁边,低头看向右手。

    整条手臂都已经麻木,手背上全是鲜血,指骨也差一点折断。

    “这还是我在最后关头收回了一成力道,否则这条手臂恐怕会直接废掉。”

    梦中挥拳两万次,内劲技巧我已经掌握大半,但是现实中的肉体却还停留在最初阶段,并没有得到训练和强化,这才导致我全力挥拳过后,差点把自己的手臂给打废。

    “仅仅半步崩拳就对身体造成这么大的负荷,想要真正发挥出这套拳法的威力,我还要不断磨炼肉体才行。”内有鬼道双修,外练八步崩拳,只要给我时间,不管是江家,还是三阴宗,都将被我超越。

    招呼二狗将绿化树拖到人行道上,我回到屋内简单包扎了一下右手,便和他一起前往跆拳道会馆。

    和二狗摩拳擦掌准备找回场子不同,我只是想要借用会馆里的测力器,看看自己现在的拳力极限是多少。

    晨阳升起,跆拳道会馆内人头攒动,几乎所有的会员都来了。

    八十平方米的训练室内,除了昨天叫嚣的蓝带年轻人外,还有一个腰间系着黑带的中年人,他面容沧桑,双眼中却蕴含精光,给人的感觉好像一把未出鞘的利剑。

    “张馆长,昨天跟我们约战的就是这两个人。”蓝带年轻人指着我和二狗说道。

    中年人目光一扫,摇了摇头:“步法轻飘,重心不稳,只是两个门外汉而已,华夏有太多人迷信古武,他们大多是被那些所谓的大师迷惑,真正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为了区区几千元学费,传授压箱底的本事?”

    “我昨天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结果我好言相劝,这两个人非但不领情,还对我们恶语相向,大家谁也不服,所以才决定约战。”蓝带年轻人似乎是怕馆长生气,搬弄是非,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了我和二狗身上。

    “给他们些教训也好,省得他们以后再上当受骗。”张馆长大清早听说有人要踢馆,火急火燎跑过来后,发现只是两个门外汉,有些无语,也有些失望:“传说中的古武终究只是传说,谁也没有见过,现在民间流转的那些,连武术都称不上,只能算是养生体操。”

    他坐到一边,看着训练场里的人群,兴致缺缺。

    蓝带青年看我和二狗进来,主动走出人群:“没想到你俩还真敢过来?勇气可嘉,今天第一场由我来跟你们打,我叫陈……”

    我不耐烦的摆了下手,再过两天就又是秀场直播的日子,哪有那么多时间听他废话:“赶紧开始吧,二狗,等会下手轻一点,崩劲由内而外,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我交代完以后,背着手在屋里转悠,研究起测力器的用法。

    蓝带青年自我介绍到了一半,被生生打断,连名字都没有说出来,此时脸色难看,如同便秘一般:“狂妄自大!本来我还想留几分力气,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声音中压抑着怒火:“武者相争,生死有命,只要比斗双方不喊出认输两个字,交战就将继续,另外这是个人之间的战斗,我希望大家不要插手。”

    他在脑中已经想好出招顺序,右腿点地,目光恶狠狠的盯着二狗侧脸,不出意外他应该是准备一记侧踢先重创二狗脑袋,让他说不出话,然后再慢慢折磨,以泄心头之恨:“我的名字,以后你一定会永远记在心底,今天我将给你的人生留下一段无法磨灭的惨痛回忆。”

    “怎么还不开始?”我皱着眉站在一边,双手摆弄着测力器,这是个类似拳靶的东西,外面是一层真皮,里面装着压力感应器:“右手有伤,用左手好了。”

    磨磨唧唧半天,蓝带年轻人终于摆好了架势,他面带冷笑,动作十分专业,看的周围其他会员频频点头,连黑带张馆长目光中也露出一丝欣赏之意:“小陈才学习一年时间,已经蓝带,马上就能去考核下一个段位,天赋、毅力都是上等,是我这武馆里最好的苗子。”

    听到围观者们赞赏的言语,蓝带青年心中得意:“我天赋上佳,这一年吃了多少苦头才考核蓝带成功,你们两个门外汉,拿着本小人书照葫芦画瓢练习一个晚上就想要跟我打?真是可笑!”

    “今天我就要撕下古武传说的骗局,让你们走着进来,躺着出去!”

    他意气风发,仿佛已经看到了这场对决的结果,嘴角轻轻上扬。

    等到张馆长喊出比武开始的时候,他暴呵一声,气势惊人,点地的右腿迅速弹射而出,目标直指二狗的脑袋:“这一脚踢中,你就已经输了!”

    他的踢腿非常快,这是成百上千次训练的成果,就算是张馆长也不一定能躲得过去。

    蓝带青年两眼放光,踢腿距离二狗的脑袋越来越近,对方却没有一丝要躲的意思。

    “呵呵,果然是门外汉,估计已经被吓傻了。”他心中刚泛出这个念头,忽然感觉腹部有一股极强的冲击力传来。

    在他刚抬腿的时候,二狗前踏半步,挥出右拳。

    这一拳平凡普通,唯一的特点就是快!

    当拳头触碰到蓝带年轻人小腹时,他才刚刚看到,等他想要做出反应时,整个身体已经不受控制,腹部好像被炮弹击中,直接横飞出几米远!

    崩拳如射箭,打倒还嫌慢!

    一大片围观者被他撞翻,张馆长也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内劲!”

    训练馆里哀嚎声四起,原本意气风发的蓝带青年此时瘫在地上,全身骨头好似散了架一般,他挣扎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最后彻底放弃,像条死鱼般躺在地上,双眼圆睁,依旧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剧本不是这样的啊!”

    站在会馆中央,二狗也愣了一下:“这么弱?我只修炼了一个晚上,而且刚才只用了五成力道而已。”

    会馆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围观者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好像是被人抽了几巴掌一样。

    就在众人不知该如何打破僵局的时候,测力器那边又传出一声巨响,围观者本能的朝那里看去。

    我把手从测力器里面拽出来,原本完好的真皮拳靶上多出了一个大窟窿,干咳一声,我强自保持镇定:“你们这个机器绝对在我来之前就有问题,不要妄想赖到我身上。好了,你们也打完了,二狗,我们走!”

    发觉张馆长看我俩的目光不对劲,我抓着二狗快步离开了跆拳道会馆。

    “健哥,你刚才测的拳力极限是多少啊?”

    “测个毛线,一拳打穿,连上面显示数字的屏幕都酥了……”

    第349章 绝望的夏晴之

    崩拳是华夏战场千百年锤炼出的杀人技巧,只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才蒙尘于历史,导致其失传。

    “健哥,以后兄弟我能在江城横着走了!”二狗比我料想的还要激动,他还没有从刚才那一拳的神勇中走出。

    “江城水太深了,就算掌握崩拳八种内劲也只能说勉强可以自保,我们要对付的可不是一般人。”我显得十分冷静,拳头再硬也挡不住子弹,而且这世界上比子弹邪乎、可怕的东西还有很多,练拳只是为了多一技傍身,应付某些特殊情况。

    二狗听了我的话慢慢老实下来,但眼里还是光芒四射,好像迫不及待准备和更多的人交手。

    “健哥,这套拳法我能不能传给其他兄弟?你放心,看人方面,我陈二狗还从没出过差错,绝对都是过命的兄弟。”

    我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拳法我既然拿出来,那就是想要帮助你扩大自己的势力,让你的兄弟们好生练习,但是一定要记住,保持低调,不可张扬。”

    “一定一定。”陈二狗兴奋的喊出了声:“有了这套拳法,东城区就是我囊中之物!”

    “天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抢地盘,你就算霸占了整个江城的地下市场,没有上面的关系,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抓进去。”二狗终究年轻气盛,想法还停留在以前:“你现在势单力薄,上面才懒得跟你计较,一旦你动了人家的蛋糕,他们有一百种方法玩死你,只凭蛮力是没有用的。”

    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别被力量冲昏了头脑,我们的目标不是抢地盘小打小闹,而是江家。你还记得我被通缉那晚的场景吧,武警出动,上千人全城搜捕,追的我好像丧家之犬,这些仇怨我可从来没有忘记。”

    “没错!”提到江家,二狗也恨的牙根只痒:“等我的兄弟们也学会崩拳,定要让江得韬好看!”

    “没那么简单。”江家能成为江城第一大财团,压住江城龙头,凭借的可不是蛮力和一些小聪明,他们经营江城多年,各种关系盘根错节。

    远的不说,就说几天前我在庭审现场提交的那些证据,其中每一项在外人看来都足以动摇江家的根基,可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不仅没有听到江家被彻查的报道,连关于那场庭审的视频资料、内部消息都被封锁,好像是被人硬生生压了下去。

    “我们和江家比底蕴相差太大,想要扳倒他们只能借力。”江家在江城一手遮天,但是江城也并非人人都害怕江家,想要搞垮江家、天天盼着江锦集团破产的也有不少,比如最典型的一个——乾鼎药业。

    前些年谁都知道房地产油水大,资金雄厚的乾鼎药业也大规模买地建房,两大财团的较量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

    “黄家跟我关系匪浅,我可以借助从阴间秀场兑换的药方跟他们达成协议,由他们来对付江锦地产,至于江家背后神秘莫测的三阴宗只能靠我来想办法解决。”

    想要一个人对抗整个邪宗,难如登天,这件事需要早作准备,不可轻举妄动。

    又嘱托了二狗一些事情后,我购买了一大堆早点独自回到成.人店。

    断裂的绿化树躺在门口,我装出没看见的模样闪身进入店门,可还没等我放下手中的包子油条,眼睛往屋内一扫,忽然感觉几分心虚。

    小店里有一对中年夫妇面色不善站在屋子中央,男的头发乌黑,但眼角已经长出皱纹,他看着坐在地上痴痴傻傻的王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女的四十多岁,头发染过,风韵犹存,只可惜愁容满面,眼睛盯着墙上那些私密用具,手攥的紧紧的,好像要打人一般。

    “你们怎么来我这了?”我小声询问,这一对中年夫妇是夏晴之的父母,很早以前我曾见过一面。

    发现正主回来,夏晴之的爸妈一左一右将我围住,眼中含火,那模样好似要吃了我似得。

    “叔叔阿姨,有话好好说,这是干嘛?我最近也没有去找过晴之……”

    “晴之也是你叫的?”夏晴之妈妈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突然提高:“那天在警局,我听说是你救了晴之,还对你产生过愧疚,谁知道你竟然跟晴之合起伙来欺骗我,今天你把话说清楚了,你到底对我女儿做过什么!”

    “她就是个高中生,我比她大那么多,就算我想对她做什么……”

    “你还真想要对我女儿做什么?!她今年可才十八岁!”晴之妈妈又提高了一个音调,吓得我赶紧闭嘴。

    一旁的晴之爸爸也看不下去了,上上下下瞄了我好几遍,然后才用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说道:“你们两个的事情我不反对,但是现在晴之还在上学,她只是个学生,如果你们真的想要在一起,我希望你们能给彼此一个时间。”

    他们越说我越迷糊,又不敢当面反驳,对于夏晴之我只是觉得那个女孩挺可怜的:“两位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跟夏晴之只是普通的朋友,我更不可能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你真好意思说!”夏晴之妈妈从包里拿出一本日记塞给我:“你自己看!我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花言巧语去迷惑我的女儿,但是我明确的告诉你,你们两个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

    翻开日记,前面被撕去了很多,剩余的那些只言片语也都没有标注日期,与其说是日记,不如说是心情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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