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头子特别不耐烦,一天天在太底晒着,要不是管饭,给再多钱也不来了。

    林建国脸色也有些发青,他本来还计划着他带人在门吸引保安注意,让家宝和王招娣想办法混进厂子捣捣乱,放个小火往药材里掺点东西之类的,给林然然个警告,没想到这破厂子护得像个铁桶,把守得严严实实的,工人各个警惕性特别高,三天了,连厂墙都没摸着就被赶走了。

    艹,这次来他把己家这些年所有的积蓄都带来了,京市啥都要钱,这两天吃住和雇人就已经花了一半了,看来这办法根本行不通。

    白瞎钱了,他忍不住一阵痛。

    “不好,条子来了!”一个混混突然高喊一声,其他的也一哄而散逃窜。

    远远看见十多个警察骑着行车飞快的过来。

    厂门也突然打开,冲来十多个保安,腿脚飞快地追上混混,一个照面就把他撂倒,用腰带绑起来了。

    警察见一个都没跑了,也就不着急了,慢慢悠悠地车和保安他热络的打招呼。

    “张哥,刚看你身手又长进了?”

    “切,那当然,哪天咱哥俩好好练练?”

    “哈哈哈哈,弟弟我不敢~~上次摔的印子还没褪呢~~”

    厂子里的工人很多人都认识这的警察,班没事了喝喝酒比划比划,处得像亲兄弟似的。

    “警察叔叔快救救我啊,他打人!”

    脸朝趴在地上的混混哇哇叫,打破了警民一家亲的热闹场面。

    “咳。”领头的警察正色,对着站在路边的林建国说,“林氏药业的厂长报警,举报你蓄意破坏厂子正常经营,扰乱社会治安,跟我回所里配合调查吧。”

    “啥?冤枉啊警察志,我是林然然她爹!再说我在厂子外头,也没进去啊~~~”

    “没进去也不行,天天冲着人家厂子嚷嚷,这是咱区的交税大,影响人家的生意你赔的起吗?”

    其他警察把哭爹喊娘的混混从地上薅起来,系成一串,看林建国年纪大了,就让他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地押回派所。

    过一会林然然也骑着行车来了,林建国正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向警察哭诉女不孝不养他,他也是没办法才想这主意的,现在竟然还被女告到派所,己真是不想活了……

    “所以,是林然然不赡养老人,还威胁你的人身安全,所以你才堵到门给己讨个说法的?”负责记录的警察问。

    “是啊,我个庄人家,啥也不懂,不知道不喊啊,我不喊咋给己讨说法?”林建国老泪纵横,哽咽得上气不接气,“我是她亲爹啊,生她养她的,临了临了了她嫁给高官不认我了,还把我送进派所,我这一辈子啊,白活了……”

    屋里很多警察看他呜呜地哭得伤心,心里也不得劲。

    难道林厂长真和他说的一样,连己亲爹都不养?

    “

    你演得还真精彩啊。”

    林然然走进屋,看他满脸泪痕,哭得全身直颤抖,忍不住慨叹。

    这一家子都挺有戏啊,简直是天生的演员,不服不行。

    “你个牲!我一把屎一把把你养大,你就这对你亲爹?”

    林建国喊得声嘶力竭,俨然是个被女伤透了心的老父亲。

    屋里有些警察也用谴责不赞成的目光看着她。

    林然然翻了个白眼,懒得和他对戏。

    她从兜里掏亲缘断绝书递给警察。

    “我知道这没有法律效力,只是想说明一他是怎和后娘‘一把屎一把’地把我养大的。”

    大家传看一圈,看林建国的眼神变了。

    “那……那时候不是穷吗?不是也给你找了好婆家?不然你过上现在的好日子?”

    林建国扯着嗓子辩解,脖子上的青筋都崩起来了。

    “所以,你就要一万块?”

    “啥?”警察炸了,一万块?狮子大开啊。

    “你说啥一万块?你诬赖我,我没要过!”

    林然然从包里掏小巧的录音机,这还是杨承望送她的岛国货呢。

    她按播放键,里面传他从进办公室开始所有的对话。

    随着对话的播放,人看林建国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鄙视唾弃,连旁边蹲地上的混混都忍不住恶心。

    虽然己不是啥好人,也没像这老家伙这厚颜无耻啊,刚才还好意思假惺惺地哭?他女才该哭呢,咋有这样的爹!

    林建国惊呆了,他只见过收音机,不知道还有东西把声音录来,怪不得当天林然然把他让到办公室,他还以为她是怕家丑外扬呢。

    “你故意的?你个丧门星……”他张牙舞爪地想扑过来,被警察拦了。

    林然然没看他,把磁带交给警察,录完供就离开了。

    最后判定,林建国和混混扰社会秩序,被关了7天。

    王招娣和林家宝知道消息跑过来闹,差点也被警察扣,没办法只好回招待所再想办法。

    “林然然这小贱|人,竟然把己爹送进派所,天上咋不落个雷把她劈死呢!”

    王招娣恶狠狠地诅咒着,发愁地看着林家宝。

    “家宝啊,不然咱别闹了,等你爹来咱就回去吧。”

    她是真的有点怕了,老头子是亲爹啊,都进派所了,己这后娘……

    林家宝背对着窗弓着背坐在床上,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在他脸上留深深的阴影,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有狭长的眼睛里不时闪过阴暗的光。

    他小时候总觉得己是最幸福的,爹娘和姐姐都疼他,把他当宝贝疙瘩,那时候己是多快乐幸福。

    他从小就知道林然然和他不是一个娘,己也不喜欢她,只要她好好给家里干活好好伺候他仨就好了,一个聋子,怎配当己的姐姐?

    那时一家三总是在晚饭后坐在炕上唠闲磕,那是他记忆里最美好的回忆。

    事情是从什时候变的呢?

    爹娘把林然然嫁去后,家在村里的地位就急转直落,以前围在己身边的小伙伴不见了,再怎用糖块利诱也没人和己玩了,还有爹娘,背后总有人戳他的脊梁骨,说他的坏话,连带着己也抬不起头来。

    等顾磊活着回来,村里人更是当着他的面奚落嘲笑他,小学里的学也都知道了,没一个理他的。

    本以为己忍忍,好好学习和姐姐一样考到县里就好了,姐姐后来也事了,流氓罪,而且是和县革委会主任的子,全县都名。

    他几年后如愿考进了县一中,人还是没忘记,走在路上总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看,那就是林娇娇的弟弟!”,“他姐姐和好几个人……”

    他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差点拿不到毕业证。

    来到京市,见识了京市的繁华,他更加嫉恨和扭曲,凭什那个死聋子活的舒舒服服风生水起,己就得像个垃圾一样在阴暗的角落里被人辱骂唾弃?

    凭什?!

    他猩红着眼球,紧咬着嘴唇,恶狠狠地说,“忘了娇娇姐说的了吗?咱去报社!”

    “是……”王招娣还想说什,被子恶毒的眼神吓回去了。

    林娇娇说过,他开厂子做生意的最怕名声有损,只要闹得大了,哪怕为了平复舆论压力,林然然怎也得表示表示,不然生意绝对受影响。

    “好!娘和你一起去!”王招娣也定了决心。

    反正也得等他爹来,再去试一把,万一成功了呢?

    哪怕要不到钱也不让林然然好过了!

    两人打听着一路找到京市日报的编辑部,在门卫登记后爬上楼,听说是来反映情况的,一个很热情的年轻人接待了他。

    王招娣声泪俱地跟他说了家的事,女嫁进高门就和家里断了联系,多年没见他爹想她了,带着一家老小来看她,被她拒之门外,还报警把亲爹抓进了派所……

    接待他的小王听得血气上涌,怎会有这不孝顺的女?己一定要揭露这样没有人性的行为!

    “婶子,弟弟,你放心,我报纸一直是仗义执言敢于揭露社会阴暗面的,我一定报道来给你讨回公道!”

    他刚刚参加工作,正是积极热情愤世嫉俗的时候。

    “谢谢你啊小伙子,婶子一家就全靠你了!”王招娣和林家宝眼睛亮了。

    “对了,你女叫什啊?”

    “叫林然然。”

    “啥?”

    “林然然,就是那个什林氏药业的。”

    小王的脸色变得一言难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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