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三角围拢的翅膀,构成了一处小小的、满溢着温情的安乐茧房。

    封闭、安全,又可以清晰接收到彼此的每一声呼吸。

    南舟仰面躺着,挪着腰想躲,但江舫取出了光线指链。

    他将南舟已经蹭到了膝弯的西装裤一路向上撸去。

    西装裤的材质是纯羊毛精纺的,格外光滑挺括,毫无阻碍地堆到了腿根处。

    只是这一路在皮肤上摩擦出细微的静电,酥到了南舟的腰。

    借着漏筛下的一两线灯芒,光线指链孕育出了薄而细的线,束缚住了南舟澄金腿环上的细环,另一端绑缚在了内翅的羽尾上,逼他将腿高高向一侧抬起,不许闭拢。

    但这样看似充满侵略性的欺近,在二人的温热呼吸即将交织在一处时,停住了。

    南舟知道缘由。

    因为他感受到了从江舫脸颊上扩散开来的、再明显不过的热意。

    他借着光,认真看着江舫。

    桃花一样的双眼洇着红意,却也格外黑白分明,像是要把江舫接下来的一切动作都收入眼底、再用心记住似的。

    江舫哭笑不得:你别这样看我。

    南舟好奇发问:为什么?

    但他很快醒悟了。

    江舫一向是容易害羞的。

    尽管不知道江舫想做什么,南舟还是做出了体贴的让步。

    他摸索着,从床侧撕下了一截布料,抬起微微颤着的手,想替江舫把眼睛蒙住。

    然而,他也很快感受到了,江舫也在将一截布料蒙上他的脸颊,试图剥夺他的视觉。

    在察觉到对方的意图时,两人的手同时顿了一顿。

    最终,还是南舟提议:一起?

    达成一致后,他们同时阻绝了对方的视力。

    当同时陷入黑暗中时,他们只能用指尖摸索感知彼此。

    在无形中,无措又暧昧的气息次第延展开来。

    确认南舟已经躺好,江舫屈膝下移,心甘情愿地俯下了身去。

    南舟像是一把上好的提琴。

    江舫的指尖就是琴弓,琴弓压上散发着松香气息的薄弦,不管哪一处,都能让他泄出婉转的低音音节。

    更何况,这一次,琴弓压上了最敏感的D弦。

    那种覆盖上一层雾水,似近若远的歌音,极易引发人心的共鸣。

    琴弦与琴弓每一段的肌肤之亲,都带来相当明晰的体验。

    清冷的清冷,灼热的灼热。

    但情感只如白磷遇到空气,哗啦一声燃烧起来,将原本独立的二者烧铸成了浑然的一体。

    从头至尾,江舫都将自己的欲望隐藏得很好,一声未泄。

    只在这把小提琴微微颤抖、即将流泻出终音时,他的指尖也攥紧了旁侧的床单,让紧绷的床单形成了一个向心公转的漩涡形状。

    他将自己藏匿多年的心毫不犹豫地投入了进去,任其沉沦。

    在最极致的疯狂后,他蒙着眼,用湿润的唇畔端庄地亲吻了南舟的脚踝。

    南舟又哆嗦了一下,引得不大安稳的床又发出了咯吱咯吱的细响。

    这是南舟第一次尝试去引导体内这种名叫生殖冲动的反应。

    他像是完成了一场艰难万分的学习,倚靠在枕头上,倦得厉害,思维却还是异常明晰活跃。

    有那么几个瞬间,南舟觉得这一幕似乎曾经发生过。

    一个人单膝跪在自己身前,温热的手掌包覆上来,含着笑点评:大小挺不错。

    口吻轻松随意,耳根却是火红一片。

    南舟定睛想去看那张脸,可无论如何都看不分明。

    这一次,比那一次还要更加入骨出格。

    他几乎要忍不住冲动,拉下覆眼的黑布,去瞧瞧那张脸和自己流失记忆中的脸有几多相似。

    可想到江舫会害羞,他几番忍住了冲动。

    江舫扯下了覆眼的布条,按照自己对魅魔的理解,以及那半页纸角上透露出的只言片语的解咒信息,将透明的水液温柔地涂抹到了他腹部漂亮的纹路之上。

    这向来应该是魅魔所渴求的滋润。

    江舫的指尖滚烫,和他脸颊是同一个温度。

    好在南舟现在看不见。

    他小腹肌肉上的纹路像是被水滴激荡开的涟漪,涓滴渗入。

    鲜红的痕迹淡了许多,只剩下像是被橡皮擦拭过的薄痕。

    反倒更带了股欲说还休的别样意味。

    而受过安抚后,南舟的魅魔状态也开始一点点褪去。

    先是他额头上尖尖的小角,一点一点收拢,紧接着是从他身体里生发出来的骨翅。

    他体内的魅魔因子,成功被压制了下去。

    在翅膀搭建的遮蔽物完全消失前,江舫快速打理好了自己和南舟的仪容。

    甚至为他整理好了裤脚和袜子。

    呈现在李银航和次元之外的观众面前的,仍旧是衣冠楚楚的两个人。

    江舫出声问他:舒服一点了吗。

    南舟发呆。

    江舫伸手点一下他的额头:怎么跑神了?

    南舟眼睫眨了眨,又眨了一下,才被叫回了魂:啊。

    他这种钝感的样子,让江舫喜欢得入了心,入了骨头,几乎要忍不住俯身吻他。

    回过神来的南舟提出的第一个问题是:你也会对你的那些朋友做这样的事情吗。

    话一出口,南舟就觉得这句话很是熟悉。

    他好像对某个人,在类似的场合下问过相同的问题。

    只是那点寥寥的熟悉感不过是一点灵光,在南舟脑海中停留了片刻,便自动删除了。

    而听到这样的问句,江舫也明显怔愣了片刻,垂下眸光,注视着南舟,也是在凝视他目光中,自己的倒影。

    他回答过一个同样的问题。

    那个时候,南舟不小心撞见了队伍里的一对小情侣欢好。

    他相当好奇,想要现场观摩,被满面绯色的男方塞了一本图文兼备的小黄书,让他自习。

    于是,江舫回到房间时,就有幸看到了一只抿着双唇、褪下了西装裤、苦恼地研究着自己腿间的惹祸猫猫。

    好一阵头痛过后,江舫还是挽起袖子,进行了一场实地教学。

    在他施工完毕后,南舟连裤子都没有提上,就问了他这么一个问题。

    江舫记得,自己当初的回答相当随意轻松。

    当然。江舫笑说,朋友之间就该这样互相帮助的。

    而现在,江舫用沾有一点热液的拇指,碰了碰皮肤温度逐渐下降的南舟的脸。

    他已经不再那么敏感了。

    但江舫的心对于表达,仍是一如既往的敏感和抗拒。

    即使如此,他还是竭力面对了自己的心,说出了实情:没有。你是唯一的。

    相较于这片小小天地内的短暂蜜意温情,99人赛中存活的人数正在急剧减少。

    74。

    63。

    49。

    36。

    其中相当一部分是自相残杀所致。

    这次的境况,和朝晖第一次利用99人赛牟利有所不同。

    这些玩家,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副本经验,也有一定的道具积累,和那些一来就被他们圈进来饲养的菜鸡新玩家全不一样。

    当他们真正认清了99人赛就是不死不休的事实后,反倒会马上调整对策,绝地死战。

    因此,损兵折将后的朝晖并不是完全的志在必得。

    经过一场残酷的相杀,魏成化喘息着将一具吸干了的尸身丢在地上。

    魏成化的身高已经拔高了近15公分,肌肉的线条清晰坚硬得宛如钢铁。

    在对方身体精气的滋养下,他肩膀和大腿上狰狞的血口在快速自愈。

    苏美萤拿着小镜子,比来比去地照着自己脸上的伤疤。

    她越照越是愤怒,将镜子丢回了储物槽,咬牙切齿道:怎么还没找到姓江的?

    魏成化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宽慰。

    只是他现在的模样过于像个肌肉怪物,就连温情的动作看上去也令人毛骨悚然。

    魏成化现在的信心越来越强了。

    他的能力,本来就是累积型的。

    他短时间内杀死的人越多,他本人就越强悍。

    江舫躲的时间越长,最后死得会越轻易,死相会越凄惨。

    他低沉着声音说:把他们留到最后,不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猫猫懵逼.jpg

    第137章 千人追击战(十七)

    外间无间断的残杀,被隔离在小小天地之外。

    江舫把南舟的脚放在膝盖上,为他穿鞋,又仔细替南舟整理好衬衫下缘,将他稍稍被脏秽染污了的白衣扎入裤腰中,权作掩饰。

    南舟则低头,试图用眼神安抚他指背上的伤痕。

    江舫私心享受过南舟这点心疼后,便适时地将手垂下,不许他再难过:再休息一会儿?

    南舟:不了。

    南舟之前暗暗心急,也是担心江舫一个人在外被人欺负。

    现在他好了些,就要尽快出去解决麻烦。

    尽管现在,苟起来等其他人自相残杀,是理论上最好的办法。

    但南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那点火苗并未熄灭。

    一点热度正凝聚在小腹的淡淡纹路处,于暗处无声燃烧。

    它随时有可能像火山一样再次爆发出来。

    在那之前,南舟要尽可能多地为队友扫除麻烦。

    南舟伸手覆上小腹,轻轻安抚两下那团隐隐沸腾着的燥热,却发现江舫在看到自己这个动作后,扭过头去,轻轻笑了一声。

    注意到南舟惑然的眼神,江舫玩笑道:只是这样,不会有的。

    我知道。我有生理常识。

    南舟放下手,撑住床沿,用一种很见过世面的笃定语气说:只有进去才会怀孕。

    江舫没想到会得到这样可爱的回复,闷低下头去,肩膀轻微地抽动了两下。

    南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因为这样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发笑。

    他将视线转回到悬着灯泡的塑料线,心里想着江舫刚才那句你是唯一的的确定回答。

    他一张脸还是清清冷冷的,没什么表情。

    但那条箭头尾巴却啪嗒啪嗒地拍打着床沿。

    快乐流露得非常露骨。

    李银航简直无法直视这种宛如事后烟一样的气氛。

    于是她选择扭过脸去,弱弱插嘴:要不,南老师你再躺一会儿,你太累了。

    就算不把南舟在车轮战里消耗的体力计算在内,李银航也是亲眼看着南舟被折磨异化、长出魅魔翅膀的。

    那翅膀像是撕开了他的皮肉、直接从脊柱上生长出来的。

    即使现在从破烂的白衬衫上看不出伤痕和血迹来,想到那种异常生物的血肉是汩汩从他体内长出来的,李银航就头皮发麻,只觉得他受了大伤,恨不得把他摁在床上养精蓄锐个够。

    我并不觉得

    倚靠在床侧的南舟腰一抬,又软回了原位。

    累。

    江舫看着摸腰的南舟,笑道:真的没问题?

    南舟第一次体验腰酸的感觉,很是新奇。

    他细心体会着这种微妙的酸涩感,又回想起了自己过去亲手撰写的《南舟观察日志》。

    他有些遗憾,没能及时将这一条奇妙的身体变化更新上去。

    不过也不要紧。

    他可以从现在开始全新的记录。

    他按着腰身,翻身从床上坐起,披上衣服,掩盖住了身后一片破败的衬衣。

    李银航担忧道:还会发作吗?

    会。南舟言简意赅,所以先把隔壁的收拾掉吧。

    李银航一愣:什么隔壁?

    南舟:有人。两个。在隔壁听我们说话很久了。

    与他们一墙之隔的一双队友:

    这他妈就很尴尬了。

    他们本来靠着可感应百米范围内的热成像仪,找到了隐藏在墙内的三人,正自因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埋伏在隔壁,竖着耳朵倾听,筹谋着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结果,他们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反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男青年怒骂了一声淦,知道最好的机会已经错失,拉着身边人就要退。

    然而,已经晚了。

    轰的一声巨响过后,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白墙以某点为圆心,向四周龟裂出大片大片的裂痕。

    墙砖向内突出了一大片。

    簌簌的白灰从天花板上筛下。

    男青年一句我操绷也绷不住,脱囗而出。

    人还没见到,他腿就给震软了。

    与男青年年龄相仿的女孩一咬牙,甩脱了他的手,在墙壁被第二拳彻底破拆过后,甩手飞出一条锚链,恰好缠住了那一只关节上染了白灰的手。

    女孩将锚链在手腕上缠过两圈,抬手一抖,一道大盛的金芒便递了过去。

    刹那间,她感觉自己气力大增。

    这条锚链,拥有一个挺武侠的名号,叫做吸星。

    功能也近似。

    如果对方实力强于自己,那锚链就能把对方的力气迅速引渡到自己身上。

    与力气一起暴涨的,还有她必胜的信心。

    她反手一拽,便将那人狠狠越墙拽来,掌心再一翻,左手食指与中指就化成了两柄细小的利刃。

    金属一撞,发出让人牙渗的冷冷声响。

    按照女孩PVP的经验,正常人在发现自己的力量快速流失时,第一反应绝对是慌张失措,挣扎着逃离,把命门毫无保留地留给她。

    她在对手做出这样本能的反应后,会立即用快速回收的锚链和利刃,给对方一个痛快。

    女孩靠这一套连招,已经反杀了不少力气远远胜于她的强壮男性。

    可这次,那人毫无反抗,非常丝滑地任她拖出墙壁。

    这过于反常了!

    毫无阻滞地将对方拉至近旁时,女孩心中的不安水涨船高。

    早萌退意的男青年也察觉到了不妙,厉声喝道:偲偲,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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