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被侍卫用刀剑围着,两人站得很近,面面相对,彼此的表情只有对方能看到。

    苏北凉一脸漠然,眼睛却在疯狂给苏缱使眼色,警告他不许乱说话。

    然而这熊孩子,能听话就鬼了。

    苏缱梗着脖子,一脸无所畏惧:“是二皇弟说输者就要像狗一样套上麻绳在地上爬,后来我赢了,按照规则他就该在地上爬,这段麻绳还是他自己拿来的,不过后来听到号角声,我怕大家等不急就加快了速度,可惜二皇弟在后面追不上白隙,这才变成这样。”

    事情跟苏北凉预测的差不多,果然是二皇子先挑衅的,可是把人拴着绳子在地上拖,这也有点太不人道了。

    刚才苏缱甩着绳子把二皇子当成空竹一样在空中抡来抡去,吓得他差点心脏骤停,就算再讨厌二皇子,那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

    最关键是现在皇帝皇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苏北凉默默叹了口气,转身去看还在皇后怀里躺着的二皇子,以前只是隔着老远随意一瞥,这次可算是近距离观察了。

    那小胳膊粗实的,跟莲藕成精了似的,是苏缱的两倍有余,此刻倒在皇后臂弯里,双下颏都被挤压出来,而且身上都有铠甲护着,除了脸跟手背上刮破点皮,也没瞧见哪里有重伤。

    苏北凉冷声呵退围在周围的侍卫,拉着苏缱走到皇后面前,轻轻唤了声:“瑞言?”

    一直沉睡不醒的二皇子,眼皮下的眼珠立刻转了转。

    苏北凉:“……”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谁都叫不醒装睡的人。要是二皇子自己不想起来,恐怕就是敲锣打鼓也别想吵醒他。

    不过他不醒,这件事好像就成了苏缱一个人的错,昏无对症啊。

    苏缱站在后头轻笑一声,随手在地上拔了根狗尾草,拉开苏北凉,走到的二皇子面前,在对方颈下轻轻刮蹭两下。刚才还“重伤昏迷”的二皇子立刻就哈哈大笑的坐起来。

    “哈哈!不行……痒死我了,太痒了,啊哈哈哈……”

    看着活蹦乱跳的二皇子,皇帝皇后的脸色都十分难看,苏北凉终于松了口气。

    “既然瑞言没事就好,应该只是孩子间的游戏,不过缱儿确实过火了,回去一定让他去皇后殿里登门道歉。”

    皇后脸色青白,明显不悦:“登门道歉?凉王殿下真是说的轻巧,我儿伤成这样岂是一句道歉就能敷衍了事的。也难怪缱儿这些年变成了这副模样,有凉王教导,就算天之骄子也要被养得獐头鼠目。”

    苏北凉缄默片刻:“那依皇后之见,此事应该如何?”

    皇后轻笑一声:“既然凉王管教无方,那就将缱儿送回凤阳宫,从今以后由我亲自教导。”

    第40章

    皇后此言一出,场面一片鸦雀无声。

    当初凉王将太子带回皇城,皇后以旧疾复发为由,足足在凤阳宫躲了七日,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怕自己一出面就被苏缱赖上。直到皇帝将苏缱托付给凉王抚养,宣旨入住凉王府,她这才敢“大病初愈”,装模作样的带着几样礼物去苏缱面前展示母爱。

    苏缱功课一塌糊涂时她没想起来,把太傅幼子打断腿时也没想起来,直到苏缱用麻绳拴着她亲儿子在地上拖,这才想起来说苏北凉管教无方,要带回凤阳宫亲自教导,不觉得太晚了点吗?

    而且宫里还有裴拉尔那只恶狼虎视眈眈的盯着,每次看见苏缱都恨不得扑过来将其吞之入腹,皇后这个时候要把苏缱带回宫里,目的简直昭然若揭。

    看来这次皇后是真打算撕破脸皮了。

    不过也是,其实从他让苏缱骑着白隙来春猎赛时,他们之间的协定就已经毁了。

    虽然凉王抱有的目的与皇后不同,可是在养废苏缱这件事上,两人的利害关系却是一至的,现在苏北凉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皇后的计划,那皇后也就没必要再顾及他的颜面。

    两人面面相对,无声的战火仿佛一触即发。

    凉王常年凶名在外,一般人根本不敢主动挑衅,可皇后怎么说也是后宫之主,何况她还顶着受害者的身份。此刻她揽着二皇子的肩,与皇帝站在同一侧,一家三口共同望向对面的苏缱,一瞬间泾渭分明,不到一尺宽的空隙仿佛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多荒诞的一幕,可就切切实实发生在眼前。

    苏北凉也伸手揽住了苏缱的肩膀,声音低沉,满面漠然:“若皇后觉得是本王管教无方才想接苏缱回凤阳宫,本王倒觉得大可不必。苏缱生性顽劣,书院那么多太傅太师都束手无策,何况皇后性情温和至此,有道是慈母多败儿”说到这,苏北凉意有所指的瞥向二皇子的方向,“教导苏缱的事还是让本王替皇后代劳吧。”

    “你!”

    皇后睨着苏北凉,气得肩膀微颤,最后只能眼含泪光的求助一旁的丈夫。

    皇帝也是被苏北凉的反应弄得微微一愣,平日里凉王虽暴虐专横行事乖张,可对待他这个兄长还算是谦和有礼。平日里即使对苏缱放纵无度,但只要他一发话,苏北凉从不敢阳奉阴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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