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证一下午都不吵你。”

    她哪里是保证?分明是威胁他!

    司徒峻看着越来越近的饭桌,眼里划过冷意。区区一个丫鬟,也骑到他头上来了?

    他便是双腿废了,可他仍是永安侯府的小侯爷,哪怕侯夫人不支持他,他也不会叫一个丫鬟欺到头上来!

    “咔嚓!”

    碗筷摔落地上,一片狼藉。

    司徒峻抬头看向宋莹莹,眼底有着挑衅。他不吃,她能如何?不放过他?她能怎么不放过他?

    “浪费可耻!”即便猜到他会打碎碗筷,可是看着一地的饭菜,宋莹莹还是忍不住生气了,“有钱就可以铺张浪费吗?”

    许是察觉到她真的生气了,司徒峻的情绪竟然有着微微的好转。他轻轻扬了下眉头,虽然没说话,但是表情好像在说:“没错,有钱有势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宋莹莹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就转身出去了。

    又端了一碗饭菜进来。

    小侯爷的份例,四荤四素两个汤。宋莹莹给他改成了盖饭,一荤搭配一素。

    司徒峻发现她这次端来的饭跟刚才的不一样,他没有吃过盖饭,只觉得她也太敷衍了,冷冷接过来,再次狠狠摔在地上!

    “咔嚓!”

    同样的声音在屋里响起,下人们的肩头缩了缩,默默准备好第三份。

    宋莹莹一共准备了六份。

    司徒峻在摔了第四份的时候,察觉到一丝不对。

    每一次她端来的饭菜都不一样。她似乎并不是敷衍、怠慢他,而似乎是用心准备了的?

    这个认知让他心中腾起一丝说不出的感受。

    他有些茫然。

    从前画扇伺候他,也是尽心尽力。为了哄他吃饭,绞尽脑汁地想法子。比如将饭菜摆得更精致、更好看,比如给他唱曲儿、讲故事。

    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让他心里涌起酸蚀感,非常非常的不舒服。

    两只手紧紧握住扶手,青色筋络浮出,他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良久,才终于捱过那股酸蚀感,他抬头看着宋莹莹道:“我不吃。你不必再费心思了。”

    宋莹莹早在他摔第二份饭菜的时候,就笑不出来了。她是背着“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诗长大的,从小吃饭不许剩一粒饭,不然爸爸妈妈就要教训她,她也一直以不浪费粮食为荣。现在看到司徒峻如此漠视粮食,她实在是笑不出。

    她把第五份饭菜端了进来,却没交到他手里,而是说道:“我一共准备了六份。这是第五份,也是你的最后一份。第六份归我。所以,这一份你要吃。”

    二话不说,舀起一勺饭菜,就往他嘴里塞。

    司徒峻登时大怒!

    “放肆!”

    他抗拒,她就喂不进去。

    顿了顿,宋莹莹道:“你要我把你绑起来,然后一口口喂你吗?”

    司徒峻愣住,随即恼羞成怒:“你敢!”

    宋莹莹立刻去找绳子。

    也不必费事,之前被她拆下来的纱绸就正好。

    等她拿着一捆纱绸回来,就见司徒峻一手捧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居然吃起来了。

    她凑近一看,他居然吃了半碗了。

    司徒峻面上冷冷的,目光在她手里的纱绸上扫了一眼,然后收回来,低头吃饭。

    其实,他早就感觉到饿了。那股酸蚀感消退后,饥饿感就逐渐浮现上来。

    不仅饿,还渴。

    之所以抗拒,不过是为着可笑的坚持,即不想受宋莹莹“乖乖吃饭,下午不闹你”的胁迫,那让他的小侯爷面子往何处放?

    然而她要将他绑起来,强行喂饭。

    既是令人恼怒的冒犯,又是一个结结实实的台阶。

    他顺着台阶下了。

    宋莹莹见他开始吃了,就很高兴,出去把第六份饭菜端进来,坐在司徒峻的对面,也吃起来。

    小侯爷的份例好得很,食材好不说,厨子的手艺也是没得说。宋莹莹吃得很香,以至于先吃完的司徒峻看着她吃得香甜,居然觉得没饱。

    然而他不好意思再要一份,毕竟刚才他拼死抵抗呢。移开视线,说了一句“我去休息了”,就推动轮椅往内室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司徒峻(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呜呜呜,我饿!

    ===

    三更送上!我棒不棒!!

    ☆、坐轮椅的男配6

    一整日, 侯夫人蹙眉不展, 心里总记挂着司徒峻。

    那个丫头,神神鬼鬼的,也不知道如何伺候的峻儿?峻儿现在如何了?

    她思来想去, 心里总是放不下,便叫人去打听。

    不多会儿, 前去打探情况的丫鬟回来了,带回来一个司徒峻院子里的小厮。

    “她不叫小的们进去, 把门关着, 小的们瞧不见里头的情形。”小厮回答道, “但是小侯爷今天多吃了一碗饭。中午多吃了半碗, 晚上多吃了半碗。”

    侯夫人一听,顿时又惊又喜:“当真?”

    “回夫人的话, 确实如此。”小厮这回说得仔细了些,“中午的时候,小侯爷还摔了几次碗筷, 到晚上却不摔了, 直接用的。”

    侯夫人听到这里, 眼眶直发热:“峻儿, 我的峻儿……”

    她吸了口气, 强行压下起伏的心绪,叫小厮退下了,才拉着嬷嬷的手道:“他吃饭了!他肯好好吃饭了!”

    嬷嬷也很感慨:“那丫头神神鬼鬼的,还真有些法子。”

    侯夫人听到这里, 却是脸色微沉,咬了咬牙道:“她定是冒犯我峻儿了!”

    不然,何至于关着门?

    她的儿子,她知道。一直心灰意冷,什么也不能入他的眼。偏偏今日就肯吃饭了?说不得是被那个丫头用了什么手段,迫着才吃下的!

    她想到这里,又是心痛,又是不舍,美眸中泛起怒意:“若非为着峻儿,我定不饶她!”

    嬷嬷便宽慰道:“冲着她能叫小侯爷多吃半碗饭,这条命就先留着她的。”

    司徒峻不知自己母亲在为他委屈。他用过晚饭,便自己推着轮椅,回了房。

    中午,他没吃痛快,到了晚上却没再委屈自己,吃了一顿饱足。

    还用了半碗汤。

    许久没吃这么多,肚子里还有些不适应。他坐在轮椅上,来到窗前,将窗子打开一点,吹起了夜风。

    他白日里不爱出去,因为讨厌那明亮的日头,讨厌看到一双双健全的双腿,走来走去,跑来跑去,跳来跳去。那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是个废人了。

    到了晚上,却不必顾忌那么多。他透过窗子,看着空无一人的外面,只有树影摇动。

    没有坐太久,他便觉得乏了。不仅是脑子乏,身体也乏。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

    画扇犯了错,被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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