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也没看床上的尸体,他走出屋子,唤来下人:“我走后,夫人都做了什么?皇上几时来的?”

    下人们早就听到屋里的动静,惊恐不安地挤在一起,哆哆嗦嗦地回话:“大人离府后,夫人便去了书房……皇上……”

    蔺羽不信宋莹莹是自尽的。他以为,一定是皇上先来了,对她做了什么,她受不得逼迫,才以这种方式离开。皇上说她先死的,他才来的,根本就是厚颜无耻的狡辩。

    一想到她被匆匆逼死,都没有来得及跟他道别,他心中便充满了恨意。

    他的女人!他自己都舍不得欺负!却被皇上逼成这样!

    但是听下人的说法,好像皇上刚来,就大喊“来人”,而他们冲进去时,夫人已经僵透了。

    难道,皇上说的是真的?莹莹果然是自己选择自尽的?

    他眉头皱了皱,她为何不跟他打声招呼,再离开?

    到底是她要自尽,还是那个叫她附身的东西的主意?如果是那个东西的主意,直接召她走就好了,为何还会多此一举?

    可能就是莹莹的主意。她要死得明明白白,事出有因,好躲避皇上。

    想到这里,他对皇上的恨意丝毫没有消减,反而更深了。若非是那个自大好色的皇上,他和莹莹何至于被逼至此?!

    他回到房间里,去看床上的尸体。

    陌生。

    没有了莹莹的活泼生气,这副躯体看起来是那么陌生。

    漂亮的五官,因为失去了他熟悉又喜爱的气息,也变得平凡起来。

    庸脂俗粉。

    他嫌恶地别开视线,迈开脚步往别的房间去了。

    在桌边坐下,他茫然地看着空中,感受着满屋子的寂静,表情有些空茫。

    她不在。没有她的屋子里,那么安静。静得叫人坐不住,心里发慌。

    他脑中浮现出她一时怂怂的,一时俏俏的,一时蛮不讲理的,一时又乖顺可爱的身影,只觉得世界黯然失色。

    他心中惶惶,有些慌乱,有些害怕——她还能不能回来?会不会回来?什么时候才回来?

    他要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过多久,才能等到她回来?

    他垂下眼睛,一动不动地坐在桌边,直到屋子里的光线渐渐变得暗淡,逐渐陷入黑寂。

    下人轻轻敲门:“大人,摆饭吗?”

    蔺羽似乎才惊醒,抬起头,声音低哑:“不必了。”

    没心情吃。

    一点也不觉得饿。

    他迟缓地站起,往床边走去。倒在床上,茫然地注视着房顶。

    夜半时分,蔺羽被风吹动窗户的声音惊醒。他愣了片刻,随即一骨碌爬起来,跑到床边,一把打开窗户。

    “呼——”夜风吹进来,吹得他衣衫猎猎,他两眼晶亮,低低地道:“莹莹,是你吗?”

    空气中一片寂静,除了风声,再也没有别的了。

    “莹莹,你进来了吗?”他又低低地问。

    风小了一些,他犹豫了下,将窗户关上,转身看向房间里。

    帐幔被风的余威吹得最后晃动了几下,他眼睛亮了亮:“你已经在床上等我了吗?”

    他立刻走向床边,掀开帐幔,上了床。

    躺下后,他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皱眉:“你躺哪儿了?”

    空气中一片寂静。

    “你躺我身上来。”他左右摸了摸,“我抱着你睡。”

    片刻后,他双手交叠在腹上,只当是抱着她一样,心底平静下来,睡着了。

    此刻的宋莹莹,却在万里之外。

    “你怎么让我跑到这么远来?”她震惊地问系统,“京城就没有我能附身的身体吗?”

    系统道:“宝儿,你怎么不理解爸爸的一片好心呢?这可是公主啊!是番邦国的公主!而且,性格跟你差不多,都是活蹦乱跳的性子。你附身过来,谁也不会怀疑你,你再也不会被人抓着逼问来历了。”

    “可是,我要怎么去见蔺羽啊?”她挠了挠脸,“我不是还要做任务吗?”

    系统便道:“反正你现在没成年,真要做什么也得三年后了,等到三年后再说呗。”

    宋莹莹怒了:“让他独守空房三年?他会疯的!”

    那个亲亲怪,粘人精,真要三年不理他,他绝对会疯的。

    正说着,就见外头走进来一个婢女,对宋莹莹道:“公主,使者团已经出发了,您真不去了吗?”

    莹莹一愣:“啊?”

    “公主,奴婢劝您去吧,虽然路上很辛苦,但天、朝地大物博,路上很多好玩的人和事,许多咱们这里觉得稀罕的东西,在那边遍地都是。您若去了,不会后悔的。”婢女劝道。

    宋莹莹听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原来番邦国的使者要去天、朝上贡,带头的人是公主的哥哥,很想叫公主一起去,但公主不愿意,认为路上辛苦,很是闹腾了一番。

    “去!”宋莹莹一拍桌子站起来,“我就去看看那边有什么稀罕的东西!”

    婢女顿时喜笑颜开:“奴婢这就去向王子禀报。”

    经过一番收拾,宋莹莹踏上了去往天、朝的路。

    “宝儿,爸爸给你安排的不错吧?”系统邀功道,“你看,你不仅能很快见到他了,还是以公主的身份呢。”

    莹莹当然高兴了,本来不知道怎么见他,这下好了,现成的机会。

    “谢谢你。”她道。

    三个月后,番邦进宫的队伍进了京城。

    与此同时,蔺羽刚从皇宫里出来,脸色难看得厉害。

    阿颂的尸体已经下葬了,皇上却一直走不出来。一开始是在新妃的身上找补,后来新妃被宫里的其他妃子嫉妒,弄得半死不活,皇上就没兴趣了,又开始找他喝酒。

    一边喝酒,一边缅怀,说些后悔的话。

    蔺羽看着他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直犯恶心。但他如今也不跟他一般见识了,他尽管痛苦去,反正他是有指望的。

    回到府里,蔺羽进了书房,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只荷包,打开来,倒出一张纸条。

    展开纸条,看着上面的两个大字:“再见。”

    他咬牙,又笑,又恼:“你等着!这样吓我,等你回来后,有你好看!”

    这张纸条是在阿颂下葬那日,他不小心碰到枕头,在枕头下面发现的。当时,他就把纸条抓进手里,没让任何人看见。

    等到事情落定,他一个人悄悄打开,看到上面的字,顿时咬牙。心里松了口气,因为他知道她是自己要走的,还要跟他再相见。

    然而三个月过去了,她音讯全无,让他又急,又恼:“不知道传消息回来吗?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难道真要他等到白发苍苍,她才肯回来吗?

    “我给你三年时间。倘若你不回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冲着纸条咬牙切齿。

    他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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