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躺着呢吧?”

    贝暖和杜若对视了一眼,一起问:“她家在哪?”

    问清了小勺家的位置,几个人谢过大叔,转身就走。

    贝暖听见身后的大叔正在跟别人大声说:“看到没有?就是那个F,我刚刚跟她说话了!就是那个笼斗了好多天,每天都赢,杀了很多丧尸的F!”

    贝暖:“……”

    小勺住的地方并不难找,就在集市这一片平房走到底,最靠近围墙的一头。

    是一间泥灰和石头盖的小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门有窗,屋檐下有个搭起来的小土灶。

    贝暖敲敲木头小门,“小勺?”

    里面只传出细微的声音。

    贝暖赶紧推门进去。

    门没锁,屋子里面面积不大,却收拾得整整齐齐。

    虽然地面是夯实的土地,却铺垫得很平整,一看就认真打扫过。

    窗边摆着张木头钉成的小方桌子,上面还插了一把野花。

    最靠里的墙边是张床,小勺就躺在上面,裹在毯子里,看着比平时更小了。

    这个小不点闭着眼睛,嘴唇干裂,脸颊通红,好像在发烧。

    大概是摔坏的腿很疼,她低声哼哼着,一时半刻都躺不安稳,一直在床上不停地翻来翻去。

    “小勺?”贝暖轻轻叫她。

    小勺睁开眼睛,看清是贝暖,哑着喉咙叫了声“姐姐”,从毯子里伸出手,握住贝暖的手。

    贝暖这时才觉得,小勺其实就是个八九岁大的小孩。

    要是没有丧尸的话,现在大概还坐在小学教室里,做四则混合运算,笔算乘除法。

    “你把腿摔了?”贝暖问。

    “嗯。”小勺点点头,“我怕死在山上,就自己爬下来了。”

    贝暖心想,她说得很轻巧,也不知道一个人是怎么慢慢从山上挪下来的。

    杜若在旁边温声问:“我是医生,能看看你的腿吗?”然后掀开小勺的毯子去查看她的腿。

    他认真检查完,下了结论,“有感染,还要复位。”

    他问小勺:“我要帮你把骨头复位,复位好了,你以后才能好好走路,但是复位时会很疼。你要不要?”

    贝暖很少听见杜若用那么温和认真的语气说话,他现在的样子,完全是一个耐心又靠谱的医生。

    小勺连一秒钟都没犹豫,就回答:“要。”

    陆行迟他们都出去了,贝暖也想走,可是小勺还在握着她的手。

    这个懂事的小孩意识到了,赶紧把手松开。

    贝暖反手攥住她的手,“我在这儿陪着你。”

    杜若说:“你们两个随便聊点什么吧。”

    小勺一眼都不看自己的腿那边,只望着贝暖。

    “姐姐,我有一件事对你说谎了。昨天笼斗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赢的,所以我下注的时候,其实只押了你赢。”

    贝暖纳闷,“全场都在押我输,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赢?”

    “因为我觉得,就算是拿着F牌的人,也不一定会输。”

    小勺给了贝暖一个虚弱的微笑,“你们是好人,姐姐,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小勺把凿着字母B的铁牌从衣服里拉出来。

    “这块牌子不是我的。我其实是个E牌,没比你的F牌好多少。”

    杜若趁着她们走神时,下手了。

    小勺疼得哆嗦了一下,叫出了声,瞬间冒出眼泪来。

    贝暖赶紧攥住她的手,继续跟她说话,“牌子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是我哥的,他已经死了。”小勺疼得冷汗直冒,努力跟贝暖说话,分散注意力。

    原来小勺是和她哥哥一起上岛的,哥哥领到的是一块B牌,小勺拿到的是E牌。

    小勺很不喜欢E牌,哥哥就把自己的B牌换给她,让她挂在脖子上。

    小勺的哥哥很会捉鸟,也知道怎么该对付毒蛇,两个人上岛以后一直以买烤鸟为生。

    后来哥哥就出事了,也是从山上掉下来的。

    临死前,哥哥嘱咐小勺,不要让别人知道她是E牌,挂着B牌,在岛上的处境会比E牌好得多。

    死了人,铁牌要回收,小勺去交哥哥的牌子时,给老胡的是自己的E牌。

    当时小勺提心吊胆,老胡却只看了她一眼,大概是同情她一个人孤苦伶仃,什么都没多说。

    从此以后,小勺就过上了伪装B牌的生活。

    哥哥说得对,挂着这块铁牌,麻烦确实少了很多。

    小勺仍然按照哥哥教的,每天上山捉鸟,一直什么事都没有,直到今天,一个不留神,从山崖上滚下来。

    小勺小声问:“所以铁牌说的是真的,我是要死了吗?”

    贝暖握着她的手,坚决地说:“我没有死,你也不会死的。”

    她是传说中的“那个F”,她的话比任何人说的话都更能让人信服。

    小勺的眼中闪出光芒,热切地看着她,努力点点头。

    “你死不了。”杜若也在旁边接口说,“情况还不错,已经复位了,感染也不太严重。”

    “我会给你做一个夹板固定住你的腿,大概过四个月左右就彻底好了。”杜若站起来,强调,“但是在这四个月里,你要休养,不能乱动,也不能上山捉鸟。”

    说完就有点忧虑,“那你怎么赚钱养活自己呢?”

    “没问题,我存着好多钱呢。”

    小勺胸有成竹地说。

    “我一直去赌场,只押笼斗,我看人看得很准,赢了不少钱,都存在赌场那边攒着,足够我用一两年的了,就是为了怕遇到这种意外。”

    贝暖说:“以后也得想想别的赚钱的办法,天天上山毕竟危险。”

    小勺答:“我这些天已经跟赌场的人混得很熟了,他们本来说,下个月就让我去后厨打下手,钱多,又不危险,这下得养一阵才能去了。”

    这小孩未雨绸缪,深谋远虑,自己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虽然是个伪B牌真E牌,却在十分努力地活下去。

    杜若给她处理好伤口,喂过药,又找了几片小木板,用绷带给她做了副夹板,固定住小腿。

    等该做的都做完,天已经彻底黑了,贝暖起身准备走,忽然想到一件事。

    小勺在这里混了这么久,不知道她有没有见过那个传说中的神秘标志。

    “小勺,你在岛上,见没见过这样形状的一个符号?”

    贝暖在手心上画了品字形排列的三条弧线,中间又画了一只眼睛。

    小勺怔了怔。

    “当然见过啊。我天天看啊。”

    她把脖子上挂着的B牌的小铁片掏出来,翻了一个面。

    第51章

    就在她那块小小的铁牌背面,印着一个标志。

    蓝色的底漆上,用白漆喷涂了一个品字形三瓣花一样

    的图案,花瓣中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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