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不动声色地坐着,心里却在琢磨——

    来一次吧?

    这种当神的机会难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贝暖在心中默默地念出“溯流而上”,眼前立刻弹出一个熟悉的人名滚轮,滚轮上面写着“选择见证人”,下面是“确定”。

    这次滚轮是可以自己上下随意拨动的。

    贝暖看了一遍,滚轮上的人名只有十几二十个,除了小队的几个人和邵白以外,全都是贝暖不认识的名字。

    贝暖忙着这件事,没理陆行迟,忽然觉得有人在一根根玩自己的手指头。

    贝暖看了一眼陆行迟,看见他一脸的委屈。

    陆大boss最近吃错了药,很热衷装可怜。

    贝暖安抚地回握一下他的手,却突然发现,当目光落到陆行迟身上的时候,滚轮自己动了,停在“陆行迟”三个字上。

    贝暖再瞥一眼前座的邵白,滚轮又自动转了一下,停在“邵白”的那一格。

    贝暖连忙看一眼坐在副驾上的士兵,滚轮立刻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上。

    原来如此。

    这就简单了,根本不用知道对方是谁,只要看他一眼,滚轮就会自动找到对应的名字,设他做见证人,倒是挺方便。

    看滚轮上名字的数量,好像整个车队都被囊括进来了。

    估计“见证人”必须要是贝暖周围一定范围内的人。

    “见证人”这三个字,一听就很特殊,如果贝暖猜得没错的话,说不定是可以见证时间逆转的人。

    这种事,绝对不能选陆行迟。

    贝暖想了想,在后面座位上选了一个正在迷迷糊糊、看着窗外犯困的陌生士兵,等滚轮停稳,点了确定。

    神奇的事发生了。

    贝暖亲眼看见,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倒转。

    好像视频倒放,而且是快放。

    所有的东西都用比正常时间流逝快的速度,飞速地回退。

    吉普车向后倒退,陆行迟又调戏了一遍贝暖的手,这次像倒放一样,他吻过之后就松开了,伸手去拿枪。

    那把枪好像被他放回离贝暖的脚很近的地方,然后神奇地凌空飞回贝暖手里。

    陆行迟又说话了,说的是很长的一句,应该就是他刚刚说过的那句话,告诉贝暖,他能轻易看出她在想入非非。

    但是因为是倒着说的,听起来都是十分古怪的音节,好像一门外语。

    贝暖自己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动作,只有意识是全程清醒的,清晰地感受到了时间的倒转。

    这场让人晕眩的飞速倒带结束之后,时间又猛地扭成了正向,流速也正常起来。

    贝暖又能自由地活动了。

    时间真的回到了十分钟前。

    其他人好像全都没有察觉到刚刚的那一阵疯狂的逆转,群众情绪稳定,一切如常。

    贝暖立刻回头去看那个“见证人”。

    他好像也没感觉到那一阵神奇的时间倒流,只望着车窗外,一脸纳闷,突然出声。

    “老大,咱们刚刚开过这段路吧?你迷路了吗?”他扬声问开车的邵白。

    他旁边的人没等邵白说话,就笑道:“胡说八道,你睡迷糊了?”

    邵白也说:“哪有?”

    那个“见证人”低声嘀咕,“我怎么觉得刚才看见过这个地方,咱们的车遇到鬼打墙了?”

    坐在他旁边的人笑了,“什么鬼打墙,我看是你打墙了吧?”

    贝暖心想,看来只有她一个人能感受到时间倒流,“见证人”并不知道时间倒流,却在时间倒流后,还保存着刚刚的记忆。

    贝暖悄悄看看陆行迟,想起那个吻,心想,这一次他大概不会再来亲她的手指了。

    陆行迟察觉到她的目光,侧身过来,放低声音。

    “贝暖,你信不信,很多时候,只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尤其是……特别明显的那种。”

    他说的话和刚刚一模一样。

    贝暖好像看过剧本一样,知道接下来,应该是她慌里慌张地把枪扔下去,差点砸到脚面。

    贝暖立刻抱紧自己的小枪枪。

    这一次她把枪抱得稳稳的,枪并没有掉。

    陆行迟纳闷地看着贝暖,“你把枪抱那么紧干什么?那是枪,小心一点。”

    贝暖默默地吐槽:把枪扔了你说要“小心一点”,抱得好好的你竟然也说“小心一点”?

    这次枪没有掉,不过亲亲也没了。

    贝暖正在这么想着,就看到陆行迟伸手过来,把她的枪立在旁边,顺手拉过她的一只手。

    他和她十指相扣,把她的手自然地拉到唇边。

    又一次,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动声色给了她的手指一个亲昵缠绵的吻。

    和刚刚一样,他偏过头,在炫目的光晕中,微笑得像一个被世间美色与欲望诱惑的大天使长。

    贝暖懂了。

    反正不管有没有捡枪做借口,他就是想亲就对了。

    可惜倒转时间的异能现在进入冷却状态,不能再用一遍,否则就可以试试看他还会不会再亲一次。

    被搞蒙了的可怜的“见证人”还在后座嘀咕。

    “这几棵歪脖子树我刚才真的见过啊!那间小破房我也见过啊,窗户上少了两块玻璃嘛!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鬼打墙了吗?”

    吉普车开了足有一个小时,才到了一片远离人烟的树林里。

    树林里有一片隐蔽的临时营地。

    营地入口站着站岗的哨兵,里面一大片空地,整齐地排列着一个个人高的迷彩布帐篷。

    邵白他们这次出来的人总共大概有二三十个,不知道是有什么事,让他们特战队的人专程深入感染区。

    营地里除了军人,竟然还有平民。

    有小不点包着尿布,在营地里开心地学走路,一会儿就趴了,扁扁嘴还没来得及哭,就被路过的军人用粗糙的大手抱了起来,轻轻哄着。

    “这是我们沿途遇到的难民,”邵白说,“打算把他们带到附近安全的聚居点。”

    难民们住在单独的一排帐篷里,邵白把他们带到那边,分了一顶六人帐篷给他们,特别地看了一眼贝暖。

    陆行迟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们向来都是住在一起,从来不分开。”

    杜若认真点头,“没错。一女四男。”

    贝暖:“……”

    杜若补充,“我们很纯洁的,如果你想歪了只能证明你污。你是不是想歪了?”

    邵白的脸又红了。

    这个特战队长,明明看起来英气逼人,却从上午到现在,脸上红了一次又一次。

    杜若的问题,回答“是”还是“不是”都不太对劲,邵白只得说:“那行,你们先休息,我刚刚看见已经开伙了,你们去后面最大的绿帐篷那边,就能领到午饭。”

    邵白走了,杜若立刻要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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