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笑:“也是。”

    “你怎么了?”小萧朔一时气昏了头,见他反应有些奇怪,扔下书皱着眉道,“我不是轰你走,只是叫你安生些,你——”

    “天大地大。”云琅潇潇洒洒挣开他,“何处不能去。”

    小萧朔心底一紧,抬手再去抓,云琅却已推开窗子,跳出了书房。

    追上去时,那扇窗子竟不知何时被彻底锁死,再推不开了。

    ……

    萧朔抬手,握住云琅按着自己的手臂。

    这些年,他不知多少次在那些梦境里醒来,躺到天明。

    有时他也会想,究竟哪来那么多非要看的书,哪来那么多非要背下来的东西。

    哪有那么多一定要做的事。

    “真能醒着做梦啊?”

    云琅被他引得不安,伸手在萧朔眼前晃了晃:“回回神,咱们两个快拧成麻花了。”

    萧朔收回心神,将手放开。

    “你愿意叫我在书房,我待着就是了。”

    云琅坐回榻上:“你看你的,我——”

    萧朔道:“不看了。”

    云琅愣了愣:“啊?”

    “困,不想看了。”萧朔低声,“想睡觉。”

    “哦。”云琅点点头,心说萧小王爷这睡意来得着实突然,“那……老规矩,你睡里间,我睡暖榻?你收拾一下,把你这堆书抱走——”

    云琅话未说完,眼睁睁看着萧朔俯身,把自己端了起来:“……”

    “小王爷。”云琅指了指,轻咳一声,“书在那儿,抱错了。”

    “你睡里间。”

    萧朔看了一眼窗子:“我向来不愿睡里面。”

    云琅撇了撇嘴,心说王妃当年亲手给你缝了个枕头,就放在内室,你当年分明喜欢得很,怕王爷说没有男儿气概,日日都要进去偷着抱。

    时势倒转,云琅不同他计较,没翻扯往事:“你还有多少折梅香?”

    “不少。”萧朔俯身,摘了他腰间玉佩,“做什么?”

    “这东西定神安眠,最治夜梦不宁。”

    内室地上铺了厚实绒毯,云琅很怀念自己的腿,蹦下来走了两步:“你这些年都没点过吗?”

    萧朔蹙眉:“一月只产三两,若是我再挥霍了,你回来如何够用?”

    云琅张了下嘴,莫名被萧小王爷一句话戳在心底,半晌没能再说得出话。

    书房与偏厢虽处两室,中间也有连通,点一支香两边都能闻见,倒也不算挥霍。

    萧朔出了门,将折梅香取出来点上,插在香炉里,搁在了两室中间。

    他做得极仔细,不出一刻,清幽香气便袅袅散了进来。

    云琅张开手臂摊在榻上,躺了一阵,看着帘外模糊人影,轻轻呼了口气。

    萧朔只在书房外间,并不进来,也当真不再看那些看不完的文书。只叫了一次热水,便熄了灯。

    云琅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闭着眼睛歇过了那一会儿,撑坐起来,看了看这间内室。

    与记忆里变化不大,萧朔小时候开窍比旁人慢,走不稳当,七八岁了还一推就摔。王妃特意叫人在地上铺了厚厚的绒毯,两人无论怎么闹,都半点儿不必担心。

    王妃手制的枕头还搁在榻上,大抵是年头久了,看着虽然破旧了些,却还浆洗得格外干净。

    云琅不敢擅动,捧到一旁仔仔细细放好了,精心理好枕形,掸了掸灰。又去内室供奉灵牌的小阁前,静静跪了一阵。

    月上中天,夜色愈宁。

    云琅在灵位前磕了三个头,回了榻上。他如今精力尚弱,此时已隐约觉得疲累,翻来覆去了一阵,便不知不觉睡熟了。

    外间,萧朔在榻上翻了个身,将玉佩握在手中,静静阖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长,分两章发,后面还有一章。

    爱大家~

    37、第三十七章

    翌日一早, 萧朔按商定好的进了宫。

    云琅醒来时,书房外间已只剩下了老主簿在收拾。

    老主簿理好文书,听见内室动静, 轻敲了两下门:“小侯爷?”

    “他已见皇上去了?”

    云琅披着外袍, 屋里屋外找了一圈:“几时去的?”

    “寅时刚过。”老主簿道,“说是随宗室年终祭祖,要连着去几日。”

    这个云琅倒是知道,本朝旧例,年终既要祭谢天地, 也要在宫内设坛祭祖。只是每年时日都要由礼部着人推算,挑选黄道吉日,倒并非固定哪一日。

    萧朔虽不及他在宫中的时日多,但当年也受太傅悉心教导。进退之道、周旋起来倒是用不着担心。

    云琅与他谋划过几次, 心中大略有数, 点了点头, 又将桌上的几本书翻起来看了看。

    “可是有什么东西不见了?”

    老主簿候在边上, 已看他四处翻找了半天:“用不用叫下人来帮着找?”

    “不用。”云琅看了一圈, “我戴的那块玉佩, 今早醒来没看见, 说不定掉在什么地方了。”

    老主簿闻言有些着急:“这如何能不找?”

    云小侯爷身上戴的东西就没有便宜的, 说不定又是什么前朝的古玉、大理送来的上好翡翠。

    “是什么样的?”

    老主簿不放心,当即便要叫人帮着找:“也不知怎么回事, 近来府上总是丢玉佩, 说不定是——”

    “萧朔总戴那个。”云琅干咳一声, “我看着好看,拿来戴了两天。”

    “……”老主簿已带人找了两天王爷丢的玉佩,闻言心情有些复杂, 立在原地:“这样。”

    “昨晚闹得没分寸,不一定掉在什么地方了。”

    云琅索性不找了,将衣物穿戴整齐,收拾妥当:“我先回医馆,免得梁太医举着针来王府扎我。”

    “您等一等。”老主簿回神,忙拦着他,“王爷吩咐了,不叫您上房,府上套车送您回去。”

    云琅原本总觉得马车慢慢吞吞晃晃悠悠,坐起来实在磨人。近来坐多了琰王府的马车,竟莫名觉得舒服得很,倒也无不可:“也好。”

    他还惦着萧朔,想了想,终归不很放心:“若他回来了,便派人告诉我一声。

    ”

    老主簿还在想昨晚的事,看着云琅,又不很敢问:“是。”

    “还有,告诉他不必死要面子活受罪。”

    云琅笑道:“我又不是日日有精神头折腾,他夜里睡不着,实在想去医馆找我,去就是了。”

    老主簿:“……是。”

    云琅细想了一遍,该交代的都已交代妥当,放了心:“就这些,我走了。”

    他还要回医馆挨扎,当下不再耽搁,起了身便要出门。

    走到门口,窗外忽然生出一阵骚动。

    琰王府向来极清净,下人也进退有度,不会无故慌乱。云琅蹙了下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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