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有遗诏,应当也是交托给了什么人,不会放在宫里,等人去这样翻扯……”

    萧朔原本便不是去翻遗诏的,只是想替云琅找到那个丢了的小玉麒麟,仍没能寻到踪迹,便也不同他提:“你要什么样的灯?”

    云琅一时不争气,挺不好意思,飞快偷走了萧小王爷新卷好的几张饼:“什么都行……不说这个了,矫情。”

    “好。”萧朔看他眼底微红,没再说下去,又道,“我还去找了景王。”

    “你一个人当了几个人用?”

    云琅正悄悄吸鼻子,闻言微愕:“杨阁老看着你这么在宫里乱跑,没气得举着竹简砸你吗?”

    萧朔摇了摇头:“杨阁老如今已不想见我了。”

    云琅:“?”

    “我去找了景王。”萧朔镇定绕过,将话头引回来,“他不信我,不与我交实底,说只有见了你才肯说实话。”

    云琅好容易跟着绕回来,听得感慨:“他就这么原话同你说的?”

    萧朔点头,静了片刻又道:“当年他也这么说。”

    云琅一怔:“你当年也去找他了?”

    “去过。”萧朔压了几次,终归忍不住沉了脸色,“你拿来砸人的白石头,都让他偷着藏起来了。”

    云琅心情复杂:“你们连这个都要收着吗?”

    况且……别的不论,萧小王爷当年在宫内宫外,未免被欺负得过了头。

    叫蔡太傅横刀抢了一次也就罢了,竟还能叫萧错抢在前头。

    云琅实在心软,拉过小白菜一样的琰王,顺着后背,好心安抚:“说不定他也没几颗,还要留着上香……”

    “他拿了十七颗。”

    萧朔因为这个,本就极不想去见景王,偏偏云琅嘱托不便不去,咬牙低声:“我同他商量,给我一颗,他竟都不肯。”

    云琅:“……”

    “我同他说。”萧朔记恨,“给我半颗,我谢他五年,铭感五内,死了也会记着来找他。”

    云琅:“……”

    “小王爷。”云琅问,“你也是这么原话同他说的吗?”

    “是。”萧朔垂眸,“他不知为什么躲进了宫,五年都没再见我。”

    云琅坐了良久,身心敬服,同萧小王爷抱了抱拳。

    “此事揭过。”萧朔提起此事便心烦,不想多说这个,“总归我此次去……做了些事,也算报了昔日之仇。”

    他找云琅来,要紧的是襄王之事。偏偏两人不谋而合,已想到了一处去,不必再多说,心里也已有数:“我听皇上口风,发觉大理寺是襄王一脉,是因为景王一句无心之语。你若去见他,需谨慎些。”

    “好。”云琅心里有数,将家伙什摸出来,“择日不如撞日,过会儿你我一起出去,你去巡街,我就去问问景王。”

    萧朔道:“此时不妥。”

    “为何不妥?”云琅茫然,“我自然不用这个样子去,你放心。”

    云琅带了家伙什,利落重新易容过,看看与此前差的不多,将披风拿起来:“你不也该巡街了?你我各自忙活,夜里榻上再碰头商量。”

    “的确不妥。”萧朔静了片刻,将他按住,“你我不可一同出去。”

    “你不是对大理寺给我过明路了吗,说我是你家护卫……”

    云琅蹙眉:“我今日来得不合适?”

    萧朔摇了摇头:“你今日特意张扬,纵马前来,是为了叫人知道,我对身边这个护卫极为信任亲厚。他日若有战事,我统兵即是你统兵,只要我为将,手下便任你调动。”

    云琅心说这岂不是非常妥当,看了看萧小王爷脸色,系上披风:“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没有。”萧朔尽力镇定,起身道,“不妥的并非此事。”

    萧朔按住云琅,低声道:“我先走,你在楼上等一刻再出去……”

    云琅心中愈生疑窦,索性扯了萧朔,一并出门风风火火下了醉仙楼。

    酒楼外,殿前司都指挥使所属的一队兵士还在,正凑在茶摊上,悄声议论。

    云琅看着萧朔脸色,不准他过去,两人不着痕迹隐在了茶摊角落。

    “方才上去的是谁?”

    一个副尉低声道:“是前阵子大理寺审讯,说的那个王爷的护卫吗?探玉英阁那个……”

    “不是。”另一人白他一眼,“你知道什么?是琰王府上的少爷。”

    “哪来的少爷?”副尉茫然道,“琰王府不是只有一个王爷么?”

    “王爷不能在外面行走,不能遇上兄弟知己?”

    第三人道:“若是遇上了带回府,以客礼款待,不就成了少爷?”

    副尉恍然,连连点头:“是是是……”

    云琅隐在茶摊后,听得还听舒坦,看了一眼萧小王爷,摸了个早买的小泥人塞给他。

    萧朔在手里仔细握了,喉咙轻动了下,欲言又止。

    “怎么了?”云琅好奇,他还很喜欢这个说法,笑着打趣,“不是挺带劲?你琰王府的少爷,琰王的贴身护卫……”

    话音未落,茶摊边上,校尉已实在听不下去这几人胡扯:“懂什么?那不是少爷,也不是护卫。”

    云琅:“……”

    “那是什么人?”

    副尉愕然:“莫非是殿下失落民间的幼弟——”

    “不是!”校尉沉声,“端王与王妃恩爱不疑,不准胡扯此事。”

    副尉也只是顺口一说,察觉失言,忙自掌了嘴。

    校尉刚与金吾卫喝了酒,静了片刻,低声道:“那是殿下的……同榻之人。”

    副尉骇然:“真的假的?”

    “自然真的。”校尉道,“那日殿下上朝亲口说的,金吾卫就在边上。”

    副尉来了兴致,他们方才也只见了来人身影,只觉潇洒得紧,与琰王殿下的确般配,忙凑近了:“快说说……”

    校尉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拿过茶盏喝了一口。

    ……

    萧朔静坐片刻,看着扶了额头的云琅,低声道:“以讹传讹。”

    “千真万确。”校尉低声道,“殿下夜夜睡在内室,与他一处。”

    众人凝神听着,瞪圆了眼睛。

    校尉悄声:“殿下做错了事,还要去榻底下睡觉。”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日杨阁老不是找殿下么?”

    校尉道:“殿下若是晚回去一刻,就不让进家门了,必须回府……”

    众人骇然,齐齐低“哇”了一声。

    萧朔再听不下去,将云琅拉过来,低声:“空口乱传罢了……”

    “空口无凭,方才王爷与同榻之人进了酒楼。”

    校尉低声:“我奉命在外面值守,不知为什么……里面忽然要了热水,还锁了门,不准人打扰。”

    副尉不解:“要热水做什么?”

    “能做什么。”校尉瞪他,“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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