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气息安稳,容色淡白放松,偎在他怀间,已睡得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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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还有三到五章,正文就完结啦。请大家放心,一定会好好写完的,番外也都记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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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9、第一百四十九章

    整整三日, 两位带着朔方军大捷归来的年轻将军,都不曾再在众人面前出现过。

    云、朔、应城各处,诸般事宜都已渐渐步上正轨。朔方军回云州城妥善休整, 景王与大理寺卿共镇中馈, 府衙官员各理其职, 朔州与应城的生民都有了妥善安置。

    趁着这一场霖雨未过, 众人甚至已将荒废许久的土地重新拾起来,齐心协力辟出田垄,将官府拨发的救济粮种播了下去。

    透雨过后,日光明澈。天蓝得水洗一样澄净,风已开始回暖, 嫩绿的芽叶从阶旁悄悄探出来。

    景王与新任的大理寺卿扎在云州太守府,终于理顺了三城事宜。叫各方执事分发交代下去立办, 走出门来透气, 已离那堪称惨烈的一战足足过去了一日两夜。

    韩从文替换了连胜,坐在门前阶上值守。他怀里仍抱着自己的战刀, 已撑不住地打起了瞌睡,叫开门声倏地惊醒:“王爷, 大人。”

    “怎么没去歇息?”

    商恪此次随禁军前来,已认得他:“景王与我只是理政,不必特意值守, 去缓一缓乏, 睡一觉再来。”

    韩从文低声应了是, 却仍不走,只起身退在一旁。

    商恪看了看他,接过随从手中外袍:“殿下昨日醒了么?”

    “醒过一次。”韩从文道,“问了少将军情形, 听医官说不碍事,才又睡了。”

    商恪点点头,走到府门前。

    云琅与萧朔歇在别院,这一战两人都耗费良多,心力体力一并支取近竭,连那夜的庆功宴也不曾去,自回了院中歇息。

    云琅睡沉后,这些日拿药压下去的疲累隐患翻扯上来,狠狠发了一回热。景王急得火上房顶,几乎要快马回京将太医扛来北疆,叫商恪劝住了,与萧朔共诊过脉,情形反倒比预料好得多。

    昔日在京中,梁太医以药石针灸设法,引云琅体内蛰伏的旧疾隐患发出来,下猛药医过一次。偏偏那时诸事未了,云琅再尽力配合,也终归不可能全然放松。

    雁门关一战全胜,云琅心头执念悉数了结,这死结才算终于彻底解了。

    “不用退热的药,当真不打紧?”

    景王至今还全不放心,皱紧了眉低声道:“他这些年磋磨得太狠,虽说已补得差不多,根基到底比常人不如些,我怕他这一烧便烧傻了……”

    “……王爷。”商恪道,“高热伤神志一说,只在幼儿中可见。”

    景王勉强信了,仍心事重重:“会不会烧坏了眼睛?学宫有位郦先生,当初发热歇了几日,眼神便很是不济了。”

    商恪:“郦文柏老先生昔日执教王爷时,高寿八十九,不能在三丈外看见王爷,不算眼力不济。”

    景王忧心忡忡:“若是惊厥抽肋呢?”

    商恪:“……”

    商恪:“有琰王抱着睡,若抽肋了,便让殿下揉揉。”

    景王:“?”

    景王来的仓促,府上家小全不在身边,已无人同榻了大半个月,只觉无边孤单凄冷。

    他这几日忍着头疼埋头学执事理政,已商恪折磨得恍惚,屡屡错觉仿佛又见了一位开封尹。此时看着商恪,全想不到这一本正经的人能说出这种话,愕然瞪圆了眼睛。

    商恪面无表情,将开封府尹亲手送的外袍披上,去了琰王殿下与云少将军所在的别院。

    -

    别院内,萧朔已醒了过来。

    他牵挂云琅,本就睡得不沉。那一剂沉光又被云少将军暗地里减了半,这几日放开心神醒醒睡睡,歇过了刻骨疲乏,便已缓过来得差不多。

    将热乎乎的少将军抱在怀里,两人挨着额头睡在一处,昔日那些折腾人的梦魇,如今竟一个都不曾再来过。

    “萧朔!”

    景王一眼见他醒了,风风火火过去:“云琅如何了?可还要什么补药?我派人去找……”

    萧朔已替云琅诊过脉,抬手将人拦在门口:“不碍事。”。

    “烧了这么多日,也不碍事?”

    景王犯愁:“商恪说这时候不宜用药退热,我怎么也想不透这个理,不退热如何能好?”

    萧朔摇了摇头。

    “你能不能多说几个字?!”景王一阵抓狂,“小时候你就是!带出去仿佛带了个哑巴!你以为人人都是云琅?整日里谁找他也不去玩,专门去你那书房,上赶着找你训他——”

    “不是身上的病,心结尽消,不用药也能好。”

    萧朔道:“只是累得狠了,若能不大吵大嚷叫他好睡,还能更好些。”

    景王:“……”

    “殿下。”商恪道,“我来替云将军诊脉。”

    萧朔同他点了下头,将商恪让进去,回到榻前。

    云琅睡着,叫身旁动静惊扰,睁开眼睛望了望,看见萧朔,眼底就泛起点暖热的笑影。

    “不妨事。”萧朔握住他的手,“饿不饿?”

    云琅朝萧朔弯了下眼睛,摇摇头。

    他只想再多睡些。如今每一桩事都有了妥当托付,这些年片刻不敢停的步子终于能缓一缓,压在比肋骨经髓更深处的疲乏滔天涌上来,叫人只想痛痛快快无所顾忌地睡一场。

    云琅精力不济,只说了这一句,眼睫就又坠沉下来,侧身往萧朔身旁偎了偎,又要阖眼。

    “撑一下。”

    萧朔将人抱起来,揽住云琅仍泛着热意的肩背,叫他靠在身上:“大理寺卿来诊脉。”

    云琅听见“大理寺”几个字,模模糊糊蹙了下眉。隔了一刻,堪堪想起如今的大理寺卿已换了人,倚在萧朔肩头,同商恪笑了笑。

    商恪同他一礼,拿过云琅右腕,搁在脉枕上。

    只是心结开释、旧疾催发,也不至于发热这么久。

    云琅如今身上热力,一半是累年压制的疲累讨伐身体,一半是叫这霖雨牵扯了肋骨下蛰着的阴寒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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