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父。”埋在他怀里的维安脆生生的指责道。

    艾尔罕德拉低声笑了笑,下巴搭在他头上懒洋洋地哄道,“雄父错了,下次不这样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好。”

    …………

    维安他们在费米尔星呆了三天就离开,因为突发了一些事这一次的权褚终于没办法再跟着他们了,对于这一点艾尔罕德拉很高兴。

    权宴也留了下来,他这次回来本来就是要捡起战场上的本领,费米尔星是个不错的地方。

    权辞权烦的假期也到了,没办法在跟着他们。

    没有了他们,艾尔罕德拉彻底放飞自我,带着维安满虫族的乱转寻找其他哥哥的踪迹,他们在石星找到了八哥权扉,在腓拉迩星找到了三哥权律,在梭铪星找到了四哥权枭。

    后面的几个月里,艾尔罕德拉带着维安找遍了虫族的星球都没再找到其他的雌子。

    翡翠星,这里是虫族最边缘的一颗星,再往前走就出了虫族的地盘。

    艾尔罕德拉带着维安站在翡翠星最高的山峰,看着眼前蔓延万万里的山脉,湛蓝的眼眸里闪过许多思绪,他摸了摸怀里维安的头笑道,“没办法了,你其他的哥哥躲我都躲出虫族的地盘范围了,我也无法找到他们了。”

    维安嘟了嘟嘴,“那我是不是要很久都见不到哥哥他们啊?”

    “嗯。”艾尔罕德拉盘腿坐下,“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们了。”

    话落他就靠着维安睡着了,坐在地上的维安乖巧的给他当靠背,小脸上满是无奈。

    雄父真是越来越爱睡觉了!

    幕星,这是维安他们这次游玩的最后一颗星球。

    艾尔罕德拉拍着面前的墓碑,向维安介绍道,“这就是你的十哥权铨,十一哥权禾,十二哥权昉。”

    “不是啊。”维安摇头,一副你骗不到我的表情,“这是石头不是哥哥。”

    艾尔罕德拉沉默了下,走到他身旁,将他暖暖的身体抱在怀里才道,“你的这三个哥哥他们太好了,所以被虫神带走,留了三块石头在这里告诉我们。”

    “这样啊!”满眼惊奇的维安从雄父怀里下来,走到墓碑前好奇的看了看漂浮在空中的虚影图像。

    他将准备好的礼物放在上面,仰着头大大的眼睛里全是认真,“哥哥们在虫神那里也要平平安安的长大哦。”

    说完话的维安一回头,就发现雄父又靠在不远处的墓碑上睡着了,他跑上前给雄父盖上衣服就蹲在一旁等雄父醒来。

    祭奠完伴侣的艾尔罕臧世来到这里时,目光诧异的看向靠在雄父墓碑上似乎是睡着了的艾尔罕德拉和坐在地上的维安。

    “你们怎么在这里?”他开口问。

    “大伯。”维安看见他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投进他怀里,“我们来看哥哥呀。”

    “你雄父怎么了?”

    “睡着了。”

    艾尔罕臧世心里一惊,以他的了解,他这个骨子里高傲至极的雄虫弟弟,绝对不会做出靠着墓碑睡觉这种事,除非……

    他直接一手抱着维安,一手扛着艾尔罕德拉大步离去。

    第65章

    艾尔罕臧世刚将虫扛上星船上就察觉到肩上的虫气息变了。

    醒过来的艾尔罕德拉伸手拍了拍硌得他胃疼的肩膀,有气无力道,“放我下来。”

    被大伯抱在怀里的维安,听到雄父的声音后高兴的伸头去望被扛着的艾尔罕德拉,“雄父你醒了呀!”

    “嗯。”被放下来的艾尔罕德拉捂着被硌得生疼的胃,靠在墙上斜睨着艾尔罕臧世,他十分怀疑他是故意的,“你怎么会在这?”

    “我怎么会在这里不重要。”见他醒来,艾尔罕臧世几乎悬停的心脏落回胸腔,目光沉沉的看着他,“重要的是你怎么会在这里?还靠在雄父的墓碑上睡着了?”

    艾尔罕德拉扯了扯嘴角,起身从他手里抱过维安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我在这里的原因嘛,当然是带着我家小维安四处游玩,正好路过就来看看。”

    “在墓星上睡着的原因?”艾尔罕臧世走到他面前坐下,抬手捂着维安的耳朵,灰白色的眼眸深邃的注视着艾尔罕德拉,眉宇间有种难言的压迫感。

    面对着他这样的眼神,艾尔罕德拉渐渐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当没有表情和微笑做掩饰的时候,他那双湛蓝的眼眸锋利得像是能割伤虫的冰刃。

    自从上次那次事件发生后到现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他遭遇了三番五次的质问,每次费劲心思去忽悠和逃避这些问题的时候,都会让他烦躁不已。

    这一次身体上和精神上的不堪重负,让他再次面对这个问题时失去了所有耐心。

    “出去!”他语气十分不耐的道。

    看着他这样的表情艾尔罕臧世瞥开视线,灰白色的眼眸虚无的落在空中,又在下一瞬变得更为坚毅和锐利,“你还能活多久?”

    精神都极为紧绷的他们没发现,被捂住耳朵的维安听见这句话时,猛的抬起他的小脑袋,湛蓝干净的眼眸盯着艾尔罕德拉,像是在等他说出答案。

    “你在迫不及待的期待我的死亡?”艾尔罕德拉挑了挑眉,扯出一个恶劣的笑容,“那就抱歉了,估计不能如你所愿,我还能活很久。”

    其他的没听明白,就听明白了最后一句的维安高兴的晃了晃小脚丫。

    他有一个小秘密哦,自从上次生病后,哥哥和雄父们捂住他耳朵的时候,他都能听清他们说的话呢。

    “最好是这样。”艾尔罕臧世起身离开,即将走出视线时他复又停下脚步,微微侧过来的脸只能看见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皱褶和那依旧凌厉的轮廓,“你强行推我坐上家主位,是因为雌父吧?”

    “不是。”

    “你怕我和雌父一样死在战场上!”他的语气十分笃定。

    艾尔罕德拉突的笑出声,漫不经心的靠着沙发道,“一个雌虫而已死了便死了,有什么值得害怕和悲痛的吗?”

    被捂住耳朵的维安突然伸手摸了摸雄父的脸,还撑起来捧着雄父的脸蹭了蹭。

    艾尔罕德拉垂下眼眸,看着他担心的眼眸,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

    “你很优秀,从入军校就一直占据着指挥系和对战系的年级首席。虚拟对战中你指挥的那场以绝对劣势极限逆风翻盘的娑钠战役,到现在都还是各大军校的教学视频。”

    “那时连处在战场上的我都不断地从战友嘴里听到你的名字,天之骄子,锋芒毕露。”

    艾尔罕德拉静静听着他诉说着自己年少轻狂的曾经。

    “这样的你在毕业的那天得知雌父战死后,出乎意料的选择了不入军部。后来的你很黏雄父,只要有雄父在的地方随时都能看见你。”

    “艾尔罕德拉!”艾尔罕臧世回头看着他,灰白色的眼眸深沉得像是没有星光的夜,“你知道吗?各大家族的家主为什么都非得是雄虫吗?因为处在这个位置注定知道的最多,背负着最沉重的未来。”

    “你知道的,不然你怎么会将那些不该我知道的事掩藏得干干净净,将除了权利,地位,财富外的责任独自背负这么多年。”

    不得不承认他很厉害,游刃有余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了那么多,若不是那次商业城的事,若不是那次卡拓星接二连三病倒的雄虫让他起了疑心,或许直到他这个雄虫弟弟死去之前,他都不会知道真相。

    艾尔罕臧世看着眼前这个真相都赤裸裸摆在面前,还执拗着不肯承认的弟弟,无法说清自己心里的感受,这跨越了几十年经历了漫长岁月的答案,伴随着沉重的窒息和几乎将他冲垮的悲恸,姗姗来迟的落在他面前。

    什么都知道了还来问他!

    艾尔罕德拉面无表情的抱着维安起身离开,心里恨得咬牙,都怪帕尔冥族,要不是那次事件,他怎么会暴露这么多。

    被他抱着走的维安眨了眨眼,从他胳膊肘处露出小脑袋向艾尔罕臧世招了招手,“大伯晚上见。”

    “嗯,晚上见。”看着他,艾尔罕臧世眼神稍稍柔和了点,随即心里都是对艾尔罕德拉这逃避行为的无奈。

    他怎么从来没发现他这个雄虫弟弟还会这么耍无赖,抱着一副只要他不承认,就万事大吉的态度。

    房间里,维安趴在雄父的胸膛上,小耳朵贴在他的心脏处,大眼里满是疑惑“雄父的心跳为什么没刚刚跳得快了?”

    艾尔罕德拉没好气的捏了捏他的小肥脸,然后将他整个翻过来,幼稚的将耳朵覆上他的小胸膛,“我也听听你心跳是个什么样的。”

    维安乐的揪住他的头发,“哈哈哈痒痒~”

    玩闹了一番后维安趴在他的胸膛处呼呼的睡着了,艾尔罕德拉轻轻拍着他的小脑袋心里软成一滩,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维安这段时间比他刚出生的时候都还要黏他。

    每次他醒来时都能看见蹲在他面前或者乖乖给他当靠背的维安,睁着一双大眼睛静静的等他醒来,乖巧得让他心疼。

    艾尔罕德拉眼里思绪几番,心里最终下了决定,以他现在身体的情况,继续以往那样估计没几年好活了。

    所以他决定不再动手引导虫蛋和安抚虫源了,他想好好的陪着维安,不想让他还在年幼的时候就经历雄父离去的悲痛,他还想要看着他的小维安长大呢。

    以前他的雄父每隔两年就要带他去游玩一番,现在他当了雄父,总不能比他还要差吧!

    嗯,作为他陪伴维安的报酬和利息嘛,就让维安代替他引导虫蛋破壳和安抚虫源了,反正这两样他都熟练了,而且也挺乐在其中的。

    想通了的艾尔罕德拉将怀里的维安紧巴紧巴,满意的闭上眼睛睡觉。

    这一睡两父子就睡了一下午,直到维安肚子饿得咕咕叫把自己给叫醒了。

    他起来拍了拍扁扁的小肚子,伸手将一旁的雄父给摇醒,“雄父,维安饿了。”

    艾尔罕德拉懒洋洋的睁开眼,听到维安的话后煞有其事的戳了戳他的肚子,“嗯,确实扁了不少。”

    说着他起身给维安理了理衣服后将他抱起,“走,雄父带你吃好吃的去。”

    “要吃糯米糍。”维安软软的道。

    “好。”

    “紫色的那种。”

    “没问题。”

    星船早就到了首都星,只不过因为艾尔罕德拉和维安一直在睡觉的原因停在了私虫的星港里。

    对于他们两个睡午觉睡这么久,一向对作息要求十分严厉的艾尔罕臧世却没管,一是因为艾尔罕德拉他管不住,二是因为面对维安他舍不得管。

    幼崽爱犯困,睡觉时间久很正常。

    听说维安来了迫不及待赶来却等了两个小时的岑岁,对艾尔罕臧世的说法嗤之以鼻,他两岁的时候但凡敢多睡五分钟的懒觉,面临的就是翻倍的训练量。偏心就偏心还找什么借口。

    维安一出来岑岁就凑上前想从艾尔罕德拉怀里将他抱过来。

    艾尔罕德拉抱着维安的手没松,看向他的眼里浮现一抹趣味的笑意,隐约察觉到危险的岑岁收回手,笑眯眯道,“维安想我了没?”

    看着面前这个爱捉弄自己的哥哥,维安皱着小脸犹豫了许久,才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比了一点点距离,“有那么一点点想。”

    岑岁选择性忽略掉他说的一点点,“我就知道维安想我了,来我抱抱。”他张开双手。

    “不要。”维安摇头拒绝。

    看着糯米团子一样白嫩的维安,心里实在不甘心的岑岁道,“你胖了不少,你雄父抱着肯定吃力,过来我抱抱,让你雄父休息一下。”

    “才不胖呢。”维安气呼呼的扭过头,他才不胖呢,雌父说了他这叫可爱。

    得,刚见面就又惹生气了,岑岁心里无奈。

    抱着维安的艾尔罕德拉怜爱的摸了摸岑岁的头,“你这个头看着挺圆润,倒一点都不像是被夹过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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