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安小眼神怀疑地看向他的手,权闫见他不信无奈的摊开手,有着厚茧的手上覆着一层灰尘和草木的汁液。

    “那哥哥洗干净了在抱我。”维安仰着头乖巧道。

    “好。”权闫声音低沉的应道,眼神始终落在他的身上。

    和雌父,哥哥,星星,商赢叔叔,小伙伴们打完招呼的维安抬头看向了他的特殊礼物。

    眼前的树是一棵非常巨大的树,树干虬劲,枝桠苍翠,浓密的树冠间仔细一看挂满了巴掌大小的羽片。

    那是雌虫骨翅上的羽片,锋利,坚固,能抵挡一切伤害,是最锋利的刀也是最坚硬的防御。

    树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这样的羽片,成千上万,数也数不清。

    自从维安开始和帕帕尔星学习ey的知识后,他出门的时间就越来越多,放学的时候,放假的时候,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去摩尔广场那里,自发地给雌虫们安抚虫源。

    没有数量,没有限制,直到他累了。

    没有虫要求他这样做,这是他越来越理解ey物质后,越来越理解自己的特殊意味着什么后,自己做出的选择。

    这一道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摩尔广场上,巨大的虫神兽身为他遮挡住灼热的太阳,一天天一月月的成为了卡拓星雌虫心里最耀眼的光。

    他们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他,就像是本能地想要靠近光一样。

    被安抚了虫源的雌虫,他们原先大部分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

    因为临近爆发的虫源值,他们不再适合战场,只能在虫族内部呆着,眼睁睁地看着雄虫被外族觊觎。

    如今他们的虫源被安抚平静了,他们未来的几年里都不用为生死担忧,但是他们却选择回到战场。

    他们要将那些觊觎雄虫的,觊觎着艾尔罕维安小阁下的存在,毁灭在战场上。

    为雄虫战死,向来是虫族最至高无上的荣耀!

    这些挂在树上的每一片羽片,都是这些雌虫从自己的骨翅上拔下来的,上面刻着他们祝维安平安长大的话语。

    这是他们自发送给艾尔罕维安小阁下的礼物,是他们发自内心的祈愿和希望。

    巴掌大的羽片中还夹杂着一些小小的羽片,那些是从死蛋里破壳的虫崽的羽片。

    上面有着他们稚嫩的要保护维安哥哥的话语。

    早在得知兽族要用资源交换维安哥哥的时候,这些小雌崽就炸了,咬牙切齿地要冲上战场去杀了兽族,要不是拦得快他们都要冲到星港去了。

    风一吹,树上的羽片互相碰撞着发出叮铃铃的响声,清脆悦耳。

    维安仰头看着这一幕,湛蓝的眼眸里有着微小的悸动。

    他能从这些羽片里找到哥哥们的,雌父的,商颜的,岑未的,褚一的羽片。

    原来哥哥的羽片掉了是因为这个原因!

    维安展开他的翅膀,绚丽的夜幕星河自他身后展开,没被日光夺取丝毫光彩。

    他反手摸了摸自己的翅膀,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一片羽片。

    雄虫的翅膀是精神力和虫源的结合,它们柔软,不具飞翔的能力,不具杀伤力,只是一种观赏的存在,上面自然也没有任何一片羽片。

    见此褚一反应极快地从自己的骨翅上拔下最大的羽片,上前塞进维安的手里,“用我的也可以。”

    反应慢了一步的哥哥们对视了一眼,权鱼气鼓鼓地走到一旁。

    下次他的反应一定是最快的!

    商颜看着手里的羽片顺手塞到商酉的手里。

    维安接过羽片坐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将雄父,雌父,哥哥,姐姐,弟弟,大伯,岑未,岑岁,岑延,褚一,商酉,克利洛川,科尔,奈曼,沙罗库尔,伊思索凡,星星,安格斯叔叔他们的名字刻了上去。

    羽片很硬,刻得很艰难,但是维安一个都没落,他抿着嘴,软乎乎的脸上认真极了。

    艾尔罕德拉,权褚,权闫,权宴,权律,…………他们就这样站着陪着他。

    当黄昏落下的那刻,维安终于刻完了,他眉眼弯弯地在雄父的帮助下用绳子穿过羽片,站在权固的肩膀上踮着脚将羽片挂在了树上。

    一阵风吹过,带着秋天的气息,将他们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羽片伴随着树叶的哗哗声叮铃铃地响起,像是一阵阵祝福的歌声。黄昏的光芒透过树叶落在了他们的身上,驱散了日积月累的暗影。

    维安坐在哥哥的肩膀上,眉眼弯弯地看着这棵大树,湛蓝的眼眸干净又耀眼。

    从小就被雄父和哥哥们守护着的他,还没彻底长大就懂了守护的意义,他张开他稚嫩的小手,试图将雄父和哥哥们护在他的羽翼下。

    第91章

    “维安,维安,快点。”商酉神神秘秘地朝身后招手。

    “这样不好吧?”维安有点犹豫的蹲在他们身旁。

    “有什么不好的?”克利洛川一脸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偷听课是因为我们好学,好学能有什么不好的?”

    伊思索凡闻言瞥了他一眼,平时倒是没看出来,这克利洛川平常一脸正经的,没想到张嘴就是忽悠。

    被忽悠惯了的维安丝毫没怀疑他说的话的正确性,一边明白了地点头,一边接过伊思索凡递过来的指甲盖大小,像是纸片一样的东西贴在耳垂上。

    维安他们这样鬼鬼祟祟地躲在草丛后面,是有原因的。

    起因是前一段时间,擅长打听各种事的沙罗库尔一脸神秘地告诉他们,说凡是上过《ey与雄虫》这一课的雄子出来后都会哭。

    有的是哭着跑回家,有的是躲着偷偷哭,上一次他们还躲在草丛里悄悄看见一个雄子哭呢。

    哭得可伤心了!

    这引起了维安他们和伊思索凡等虫的好奇。

    可是这项课只允许四年级的雄子听,在经历过几次混进去都被撵出来的经历后,伊思索凡提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他雄父最近在研究一项,既能躲避精神力探察又能屏蔽现有各种精密仪器追踪的技术项目。

    既然普通的窃听器不能躲避开教室里探测器,那加入了这项技术的窃听器呢?

    至于怎么让他雄父答应教他们这项技术的任务,就要交到维安身上了。

    伊思索凡知道如果是自己去请求的话,他雄父不仅要提出好多要求,最后还不一定好好教他,随口提点两句就又投入自己的研究了。

    所以他牵着特意打扮得萌萌哒的维安,往伊思誉面前一站。

    当维安睁着大大的眼睛,小肉手拉着他的衣摆,声音软软地请求的时候,萌物控的伊思誉脑子一懵,不仅手把手教他们怎么做,还将他们做出的成品调试了一番,将出现的问题都解决了。

    圣斯蒂学院里,沙罗库尔将另外一个纸片样的东西放在教室门口,去上课的雄子踩上去纸片就会自动吸附到他们的鞋底上。

    当看见一个雄子踩上去后,他就兴奋的回到维安他们身旁,摩拳擦掌地等着,他到是要听听什么东西是他不能听的。

    当第一道声音传入耳里的时候,沙罗库尔兴奋地拉着维安的手拍了一下。

    路过的雄崽看见蹲在树干下,一脸兴奋神秘兮兮的他们后,愣了愣,眼里浮上疑惑,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察觉到他视线的商酉们纷纷站起来,收敛起脸上的兴奋,已经身为雄子的他们可不能在新来的雄崽学弟面前丢脸,维安跟着板起小嫩脸,挺直着脊背回到自己的班级。

    一路上耳旁的声音不断地传来,这种直接作用于神经上的信息传导,除了他们没有别的虫能听到。

    实验室里,连续忙碌了三天的伊思誉处理完手上的事后,就悠闲地靠在椅子上准备休息一下。

    刚闭上眼,耳边就跳出了提示音,提醒他伊思索凡他们启动了那个被取名为应雷的玩具。

    伊思索凡屁股一撅,他就知道他要搞事,没办法拒绝维安的他只能在指导他们后,以给他们排查问题的借口,加了一些程序在里面。

    察觉到他们要做的是窃听器后,伊思索也没什么反应,只要不是用来犯罪,小雄子要玩就玩呗,反正他们是靠自己的本事做出来的。

    而且教育这件事嘛,要在雄子们犯了错后再去教育才有用,不然他们心里总是跃跃欲试的想要尝试。作为雄父的责任,就是将他们犯错的可能性掌握在一定的范围内,让他们不至于做出什么不能弥补的错事,又能得到教训。

    伊思誉拿出和维安他们手里一模一样的东西贴在耳垂上,闭上眼准备听听他们到底要偷听什么。

    当听到ey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整个脑子都激灵了一瞬,在确定这是在讲的什么后,他就快速地将传导断了。

    确定再没有什么传过来后,伊思誉才面无表情地揉了揉泛疼的额角,《ey与雄虫》,这门课是要在雄子们九岁的时候才让他们知道的。

    因为这门课将彻底地打碎他们以往生活的世界观,让他们清楚地认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世界,和未来将面临的是什么。

    也算是雄子们成长的第一个坎。

    伊思誉静静地望着外面的天空,虽然那是伊思索凡迟早要面对的事,但是作为雄父的他还是希望,这件事只会迟来,不要早来。

    圣斯蒂学院里,发现不再有声音传来后,维安他们几个茫然地眨了眨眼,还互相看了看。

    只不过因为还在上课,他们只能将疑惑压在心里。

    一下课,商酉立马拿下耳垂上的东西,凑上前来,“伊思索凡,这东西是不是坏了?”

    “我也不知道。”伊思索凡秀气的眉头紧蹙,浅紫色的眼眸里有着苦恼。

    “没事的。”维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能听就不听了,再过三年我们也能上那门课,到时候就会知道了。”

    “还要三年啊!”奈曼丧气地趴在桌子上。

    伊思索凡唰一下站起来,认真道,“我还会再想办法的,我保证我们一定能听到这门课。”

    “得了吧,当初在幼虫院的时候,你还说你要逃出学院呢,不还是没成功吗?”科尔一脸过来虫的样子劝他,“该放弃还是要放弃,不就是三年嘛,很快的。”

    伊思索凡噎了噎,“你可真不会说话。”

    不过他心里还是没放弃,励志于一定要在维安他们九岁之前让他们听到那堂课。

    这件事很快就被维安抛到脑后了,因为他要准备去首都星了。

    ………………

    阳光晃晃悠悠地落在脸上,趴在草地上看书的维安突然皱了皱小鼻子,“雄父。”

    他一边喊着,一边抱着书站起身向一旁的艾尔罕德拉跑去。

    “雄父,这里我看不懂。”他挤进艾尔罕德拉的怀里仰着头看他。

    “我看看。”艾尔罕德拉低头看了看他指的那段话,仔细地给他讲解了一番。

    见他恍然大悟的点头,艾尔罕德拉满眼宠溺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在读书和摄取知识这方面维安很聪慧,记得快,理解得也快,只是除了这方面在其他的事上他就傻得很可爱了。

    “维安。”驱使着轮椅的亚尔约瑟刚刚出现就遥遥的打了个招呼。

    他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虚弱感,微微弯起的眼眸像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只费力地靠着椅背上喘息着。

    看见他,维安立马从雄父的怀里出来跑上前,“亚尔约瑟,你看上去好像很难受?”

    他说着踮起脚,眼里带着担忧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亚尔约瑟将他的手从额头上拿下来握在手里,红宝石般的眼眸温柔地看着他问,“你上次不是答应过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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