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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木仙还冲我鄙夷的一晒,江灵也不屑的觑着我,还有阿秀,神色冷淡的扭着头,我登时有些惶恐,继而不解,心中暗道: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看来果然不错。只不过这三个人,现在也能和衷共济了?还一起冷我?这是什么意思?

    正自沉吟,无意间瞥见徐宗阳挤眉弄眼的笑,我心中忽地想起来一件事,连忙跑过去,问道:“徐叔,那个九曲珠环索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邵如昕那么怕?”

    徐宗阳笑道:“这个不是我们命门的法器,你该去问墨是金。”

    墨是金接口道:“九曲珠环索,那是个比鲁班锁还要厉害的禁锢器具。绳索极其结实难挣,可承数万吨的拉力而不断,这倒不消说了,最要紧的是那个绳索上的珠子,叫做九曲回环珠。这个珠子是先秦时期就有的,还曾经难为过孔老二。”

    我好奇道:“跟孔子还有关系?”

    众人中感兴趣的也都围拢过来,听墨是金讲故事,只有柳家兄弟带着四具木偶不屑一顾。

    墨是金道:“据传说,当年孔子困于陈蔡之地,困之者给了他一个珠子,珠子上有洞,说只要他用线穿过这个珠子,那就放他走。孔子以为很简单,就答应了,结果拿来珠子一试,根本穿不过去,他手下那些弟子,比如颜回、子路等,也都穿不过去,一直困了七天!”

    杨之水忍不住道:“那是怎么回事?珠子上没孔?”

    “有!”我突然醒悟道:“但是那孔不是直的,是拐弯的,拐了九个弯,所以叫做九曲回环珠,根本穿不过去!”

    墨是金笑道:“聪明!但是后来孔子穿过去了。”

    木仙好奇道:“怎么穿的?”

    墨是金道:“是一个采桑娘告诉了他一个办法,这个办法说起来跟你们御灵家族还有关呢。”

    “跟御灵家族有关?”表哥也忍不住凑了过来,道:“到底是怎么穿的,采桑娘说了什么办法?”

    墨是金却不说,把目光瞥向我,似笑非笑道:“元方,怎么,你也猜不出?”

    杨之水笑道:“刚夸过元方聪明,这就要试试了!”

    墨是金刚才提到御灵家族的时候,我就在想肯定与灵物有关,至不济也与动物有关,他这么一揶揄,我突然灵光一闪,便想了出来:“是不是把线绑在极小的虫子上,然后让虫子从那珠子的九曲回环孔里爬了出去?”

    “哎?这个厉害!”杨之水登时嚷了起来。

    木仙、表哥等人也恍然大悟,墨是金叹道:“看来聪明真是得自天授,这个办法,就连孔子也是想不到的。”

    我笑道:“我这是小聪明,孔圣人那是大智慧,无法可比。”

    墨是金道:“那时候,采桑娘告诉孔子,让他把线系在一个蚂蚁身上,然后让蚂蚁钻过那个珠孔,就成功了。”

    江灵却道:“蚂蚁就那么听话?”

    表哥道:“公治长能兽语,可算是御灵术的鼻祖,莫非就是他操纵那蚂蚁过去的?”

    墨是金摇了摇头,道:“不是,是寻常的蚂蚁,不是灵物。至于怎么让它听话,钻过孔洞,你们问陈元方。”

    众人一起瞧我,我道:“这个更简单,在珠子孔洞的一端放些粮食或者抹点甜东西,比如蜂蜜什么的,然后再把蚂蚁放到孔洞的另一端,那蚂蚁嗅到气味,不就主动过去了?”

    “妙!”众人齐声喝彩。

    墨是金扭过头,道:“跟陈元方说话最没意思!说什么他都知道,卖关子都卖不成。”

    众人轰然发笑。

    我也笑道:“是您非让我猜的,猜出来又说我。不过,这个故事的结尾还得您来圆。九曲回环珠的厉害我们知道了,九曲珠环索的厉害,我们还不明白呢。”

    墨是金道:“这有何难?特制的绳索有两个死扣,穿过九曲回还珠,如果不能把那绳扣钻行过珠子的孔,绳索就解不开。而且绳索一旦套在人的双手上,越挣越紧,越用力越紧,任凭你天大的本事,双手被缚,还能弄出什么幺蛾子?邵如昕知道那厉害,所以坚决不让高霖枫动手,否则一旦被套住,陈弘,哦,绝无情还不是想怎么作践她就怎么作践她,想怎么杀她就怎么杀她。”

    “唔……”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青冢生叹道:“那个姓邵的也是天生奇才了,我像她这般大的时候,哪有这份本领?可惜和太虚老妖孽一样,算来算去,落得个什么下场?”

    我道:“老前辈不要感慨他人了,还是说说您自己吧。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不就住在陈家村吧?”

    老爸道:“对,来陈家村!”

    张熙岳道:“东木前辈住在我张家寨也行!晚辈一定执弟子礼相待!”

    青冢生笑道:“多谢你们的好意,我是鬼医,一生沾染尸气病气,最受不了热闹。我先把童童和元婴给治好,然后就去我该去的地方。至于元方,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了,你有神相令在手,天下间你办不到的事情也不多了。”

    我心中一阵感动,道:“老前辈,你就这么去了,晚辈总是于心不安,总觉得亏欠您什么。”

    青冢生道:“你不亏欠我,是我亏欠陈天默的,所以要还在你的身上。”

    话到此处,我忽然一个激灵,想起了些许模糊不清的事,心中竟有些悚然,道:“老前辈,我险些忘了问你,你是怎么知道观音庙有太虚子作恶,而且您还事先藏在那里?甚至还知道我要去?您可是失踪了几十年的人了,连五大队、九大队都没您的音讯!我想就算天下间的各种消息传得再厉害,也传不到您那里去。对吧?”

    青冢生嘿然笑道:“你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你说的是,我孑然一身,形影相吊,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在哪里,也不会有什么消息传到我那里。”

    我道:“之前总是没有机会,也总是忘却,老前辈一定要实言相告,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青冢生道:“实话告诉你,有人找到了我的隐居处,给我送了信儿,我这才巴巴的赶来,与你有这一番奇缘!”

    我和老爸面面相觑,几乎异口同声问道:“是谁?”

    第365章 又是鬼爪

    青冢生沉吟片刻,道:“你们都认识,晦极。”

    我心中一动,与老爸面面相觑,然后道:“老前辈,您刚才说的时候,有一些沉吟犹豫,是不是此中另有隐情?”

    青冢生点了点头,道:“是,其实我是猜的。给我送信那人本事极高,我听见屋外有响动时,便即出来,结果只看到人影一晃而逝,我跟着他追了数十里,始终难以追上。我便知此人功力不在我下,只是犹疑是谁。当我赶回去看过他留下的信后,就匆忙赶来,再后来,见到晦极,只觉他的动作、背影、气质都像极了给我送信那人。所以,我觉得就是他。”

    我道:“又是他,怎么好像每次的事情背后,都有他的暗手操作?”

    青冢生道:“怎么,你们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老爸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老舅道:“但是救过我们。”

    青冢生道:“这就奇怪了,我跟他很近的时候,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有好几次都有比较强烈的感触,觉得他是你们陈家的人。”

    我道:“不瞒老前辈,我也有这种感觉,甚至,甚至感觉他就是我爷爷。”

    老爸脸色一变,道:“不可能!”

    我怅怅道:“当然,我也举得匪夷所思,爷爷下葬,是咱们都亲眼见到的。死而复生,怎么可能……”

    青冢生嘿然笑道:“自古以来,尸体诈活,不绝于书,屡见不鲜,所以,死而复生有什么奇哉怪也的,我看到时可能的很!”

    张熙岳也道:“我之前还听过一个案子,一个人神秘失踪,家人四处寻访,最终在一件荒野陋室中发现了许多血迹,经过法医对比失踪者的毛发和血迹中的dna,得出结论,是一个人,而那个陋室内外发现的血迹总量,经法医鉴定,完全是一个成年人身体内所有的血量总和!也就是说,这人必死无疑!后来,警察找到了一具被泡的浮肿的尸体,经家人辨认,就是失踪者,于是宣告死亡。可是一年后,这人又突然出现,他根本就没死!”

    老舅讶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熙岳道:“这是那人设下的局,血是他自己每隔一段时间就抽出来些积攥多日而存下来的,尸体是他找了一个与自己身材、体型都十分相近的人伪造的,再浸泡许久,所以骗过了警方和家人。”

    “诈死?”我喃喃道:“爷爷难道也会做这个举动?”

    老爸道:“我还是不信。”

    青冢生道:“是还是不是,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那个晦极自打元方破了镜花水月后,便悄无声息的走了,显然是怕咱们再纠察他的身份。但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他越是我的熟人,不行,我非得找到他,弄清楚不可!等办完了童童和元婴的事情后,我就立即动身!”

    我瞥了一眼青冢生,道:“老前辈,我太爷爷陈天默,到底去世了没?”

    老爸怪道:“你怎么连你太爷爷也怀疑上了!”

    我讪笑道:“我现在确实有种草木皆兵的心思了。”

    青冢生笑道:“陈天默死没死,你们要是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当年为了救我的命,他受损极重,救了我之后,又不接受我的回报,只身不辞而别。从那以后,我基本上就再没见到过他了……”

    我心中暗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陈家村在哪儿,为什么不来看看我太爷爷?这里面有古怪。但是青冢生似乎有意不说,我自然也要不为己甚。

    我们边说边走,眼看快到人烟茂盛的大路上,我便道:“诸位前辈,咱们一大群人形貌各自不俗,又挤在一块走,恐怕会引起注意,不如分散开来,三五成群,殊途同归,都到陈家村的公中大院歇息。”

    老爸也道:“刚才得到我三叔的回报,各门派中失踪的人现也已经到了陈家村,那里有我母亲和我的几位叔叔在照管,各位只管去,必定不会怠慢。”

    众人听说,便各自寻找相好的,归拢成堆,当下是青冢生、曾子仲、张熙岳、太古、一竹五人一伙,佛守成、林文素两人一伙,墨是金、苌劝君两人一伙,柳氏昆仲和段梦又是一伙,双翠、双白、双纯六个老头一伙,老舅、刘新、刘晨兄弟三人一伙,徐宗阳、付强、玉阳子、杨之水四人一伙,木赐、木仙、阿秀、表哥又是一伙……

    当然,这个搭伙模式让表哥又挨了老舅的一顿臭骂,但表哥似乎已经被骂皮实了,讪讪的就是不跟老舅一起,刘新、刘晨又强拉硬扯,如飞似的把老舅给架走了。

    一竹叫江灵跟他一起走,江灵不去,一竹也是笑笑,不再勉强。

    木仙这次倒是没有再开江灵的玩笑,也没再说什么话,径直走了。

    所以,这么一来便只剩下老爸和江灵还跟在我身边,片刻功夫,众人已经各寻路径,分道扬镳,散了开来。

    我是等众人散后又走了很远才开始动身,观音庙离陈家村直线距离近五十里,如果再算上拐弯绕道,怕是有七十里也不止。

    我们三人从观音庙后绕了一圈,准备从一个叫做“沟头唐”的大庄子里穿过,然后回归到大路上。

    沟头唐与观音庙之间也有一条长垄连接,过了长垄,是一片开阔的庄稼地,庄稼地之后便是村民的居住地,庄子的最后一排房子斜向西侧,有一块不大不小、两亩左右的墓地,坟茔丛立,松苍柏绿。

    当我们三人走到庄子后时,便看见一群人围在一座废弃的机井房外,个个神色悚然,低声议论,那机井房里还传出高一声、低一声的女人嚎哭声。

    我眼皮霍的一跳,道:“似出自破锣,止于罐陶,中空而声糟,音大而韵乱,是为破音!这声不对,主惊虑,而且声中带丧,似乎有人命事发生了……”

    江灵是最爱打抱不平,也最爱管闲事的,当即道:“走,咱们过去看看。”

    老爸眉头一皱,见我也有要去的意思,便又舒展开来,点点头道:“好吧,就是别惹麻烦。”

    我们三人快行而去,还未近前,便已听到围观村民的议论声:

    “啧啧,怎么死到这里头了?”

    “真是作孽呀!才二十来岁,家里就他一个儿,还没结婚生孩儿呢,这不是断了后?”

    “昨儿白里天我还见他了,好模好样的,谁知道一夜黑地找不着,现在才见着,死了……”

    “这就是命!有人天天生病也老不死,有人睡着睡着房子能塌了。”

    “你小声点吧,我看这不是一般的人命案子。”

    “你又不是警察,你懂个屁!你看他的模样,脸都变形了,那是吓死的!不是我吹,这廖天地里头,废机井房里头,准时撞见什么东西了!你们有件事还不知道吧,前天,前天隔壁大路李庄才死了个人!头七还没过呢!”

    “嘶……”

    “别听他瞎说!这老东西半夜里讲鬼故事,吓得我都不敢起夜尿尿!最损最坏了!”

    “警察马上来了,看人家同志怎么说!”

    “……”

    听见这些个议论,我大致知道是个怎么回事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昨夜死在这机井房里了。

    我们三个走过去,早有村民盯着我们看,一个光头秃顶糟鼻子老头最先出声道:“外乡的?”

    我道:“嗯,路过。”

    糟鼻子道:“嘿,你们可别过来,这死人了,晦气!胆小的看了,还得吓死!”

    我笑道:“那老爷爷您不是也站在这里嘛,都不怕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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