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科幻网游 > 峄南之桐
    在烈火中烧灼过。

    他摇摇欲坠地走入狭窄的祈祷室,对着十字架和耶稣像跪下来,双手交握,痛苦地念念有词。

    他完了,自从在精神病院遇见那孩子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他这辈子完了,事业,道德,名誉,骄傲,全部将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化为泡影,他会从天堂跌到地狱里去,与魔鬼为伍,任由他们在耳边引诱,给他不可告人的欲望煽风点火。

    那副苍白、羸弱、瘦削的身躯,在阳光下像个幽灵,笑容却那么愉悦纯洁,宛如从坟墓里开出的花,美丽得可怕,它的根须早就烂在泥里了。

    这就是那个年仅十二岁的魔鬼。

    【 Leave here now, and e live with me. And die with me, and everything with me.】

    多年前的一切历历在目,他仍能想起自己在诊疗室里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原来那是书里的台词。

    “Do you still love me?”他在那一天之后的第十八年问他。

    “Of course, Fred, we've been together for so many years.”

    金斯顿知道答案了。

    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太多年了。

    可对他来说,还不够久。

    *

    席桐已经好几天没看见孟峄,他在跑马道的大宅避开记者。

    她点开微博,热搜从第十变成了第四,标题很劲爆——“东岳董事长惨遭谋殺”,几个关联超话是:#ME董事长#、#Ryan Meng#、#警惕外国势力#、#反阴谋论#,某个在宣传期的电视剧还蹭了一把热度,拍的是鸦片战争时期华裔英籍间谍暗殺爱国商人,结果惨死海上的故事。

    席桐看了一眼,那演间谍的小鲜肉长得比孟峄差遠了,一帮粉丝还在叫,不许侮辱我们哥哥。

    舆论风向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流传出消息,温哥华警方查出在第一次审问中,孟峄编造了谎话。

    8月2日凌晨两点五十几分,他从酒吧出来,的确绕了路,却并未直接回酒店。警察于三点二十五分在另一个街区的摄像头下发现了他,那个摄像头所在的小路,离郝洞明的公寓只隔了两条街。警察推测,孟峄从那条小路出来,一定乘了机动车,所以可以在五分钟后回到酒店大厅。

    面对中国记者的诘问,警方表示,孟峄的嫌疑目前不能洗脱,但也不能确认,这话传到网上,他就成了最大嫌疑人。郝洞明在银城是个人物,兼有闻家的关系,中国警方很重视这桩命案,开始排查他在国内的关系,和温哥华合作办案。

    席桐看到报道的时候,懵了一瞬。

    很快就有陌生号码打到她手机上,那些媒体不知道从哪弄到她联系方式,要她发表看法,她说的每一句都会成为网络话题。作为一个媒体行业人,她深知缄口的重要性,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再没有接过,杂志社问起也说不知道。

    她听从律师的建议,待在办公室里不出去,每天早上都能看见ME的楼底下聚着一群记者。她也尽量不打电话给孟峄,电话是被监听的,警察让她配合调查。

    席桐不明白孟峄为什么要说假话,他根本不会殺人。

    一个喜欢小孩子、连炸泥鳅都不忍心看的人,怎么会殺人呢?

    他即使和郝洞明有过节,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在他胸口开三枪吧?ME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太大了,让一个人消失在世界上,不必用这样的手段。更何况郝洞明跟他的关系在外界看来不错,正是因为郝洞明力排众议,ME才拿到了东岳20%的股份,为大规模进军中国市场打下基础。

    这些警方当然都注意到了,可舆论就是在不可避免地持续发酵,仿佛有人在做幕后推手,尽管ME做了公关,这热搜却一直下不去,连澳门赌王去世的转发量都没它大。

    过了一天,一条新热搜登上中外社交网站,网民们沸腾了。

    知情人士爆料,郝洞明和孟峄面和心不和,两人龃龉甚深。其一,是孟峄想掌控东岳,但郝洞明不同意,他早有别的人选,不愿让东岳成为外资企业;其二,郝洞明名下的几个公司,都和ME存在直接竞争关系,从披路的年报来看,郝氏企业大幅削弱了ME中国子公司的市占率;其三,郝洞明来加拿大是为了收购制药厂,而药厂负责人公开表示,孟峄曾经挨个联系过他们,叫他们不要把厂卖给郝洞明。

    在此背景下,微信公众号疯狂转载某著名咨询公司的商业分析万字长文,说东岳手上的几个大项目,涵盖了中国几大省份的新兴产业,如果ME能拿到控制权,将会为集团带来巨额利润,在税制改革的情况下,加拿大政府会获得数目惊人的商业税。

    数字一出来,群众哗然。文章信誓旦旦,证据确凿,把口诛笔伐做到了极致,舆论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扯到了国家层面,一旦有人帮ME说话,提上一句“理性”,就是慕羊犬、香蕉人、吃里扒外被洗脑的留学生。

    外网上的形势也不乐观,ME股价一落千丈,Twitter上一则温哥华当地报纸的新闻吸引了人们的眼球。郝洞明的好友表示,孟峄曾经患有严重的抑郁症,还有社交人格障碍,长期靠药物维持精神状态,需要按时去看心理医生,字里行间的语气很有暗示性——

    如果他的病没治好,大半夜突发奇想,跑到郝洞明的公寓给人家胸口开三个洞,忘了清理现场血印,不是没可能的。

    席桐翻着网页,想看看这个“好友”到底是谁,只翻到一个闻澄在警察局痛哭的视频,她身旁站着薛岭,正对着话筒接受采访。

    她愣了。

    ……不是吧?

    她感到这件事复杂得超出想象。正思忖着,手机响了,是孟峄。

    “桐桐,吃过了吗?”

    他一开口,还是寻常语气,听不出任何异样。

    “嗯,你怎么样?”她有点急,“记者没有冲进来吧?警察限制了你的人身自由吗?”

    “没有,你别担心。我在这生活正常,律师和保镖都在。”

    “那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孟峄笑了几声,望着葱茏的花园,眼睛很亮,“我自己做饭,今天中午煎了牛排,从花园里摘了几个橘子做酱汁,有点酸,这几天晚上过了十一点就不喝咖啡了,每天睡七个小时。”

    席桐满意地点点头,瞅了眼手机上的股市,又愁云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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