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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话,意有所指,我只当没听懂,迅速跳过了这个话题。

    “还有五分钟开庭,杨女士您如果坚持不了,我可以申请延期。”盛珉鸥看了眼腕表,“只不过这样一来,您和您女儿拿到赔偿金的时间也会有所延后。”

    杨女士闻言手里攥紧纸巾,忙不迭摇头:“我可以我可以,不用延期!”

    盛珉鸥一开始就没想延期,甚至对杨女士的哭哭啼啼很是不耐。他客客气气给出选择,又轻描淡写抛出利弊,不过是为了让对方跟着他的思路走。

    杨女士被他一惊,眼泪索性也不落了,丢掉纸巾,做了几次深呼吸,努力平复心情。

    再次开庭,王有权的情绪经过法警的普法教育,同样恢复平静。法官问他还有没有要说的,他只是摇头。

    法官一敲法锤,宣告进入举证环节。

    盛珉鸥站起身:“法官阁下,申请传唤一号证人李俊山,他和本案被告王有权一样,也是一名货车司机。”

    名为李俊山的货车司机在法警指引下坐进证人席,又由法官助理引导宣誓。

    发下不可欺瞒的誓言后,盛珉鸥展开了对他的询问。

    “请问你的职业是货车司机吗?”

    长相粗犷的男子点了点头:“对。”

    “你为你的货车购买过安起保险公司的保险吗?”

    “买过,保额是两百万的。”

    盛珉鸥拄着手杖,来到证人席前:“你仔细看过保险条款吗?”

    “我粗略看过。”

    “你知道自己的车如果在超载情况下发生事故,哪怕一公斤,保险公司也有权不赔吗?”

    李俊山一愣:“我不太清楚。我们这行比较特殊,只要运货,很少有不超载的,你说一公斤都不能超对我们来说也太苛刻了……”

    被告律师骤然站起:“反对……”他瘪了半天才找到反对理由,“原告律师询问的情况不能套用本案!证人并非此案当事人,他的话不具备参考性。”

    盛珉鸥似乎早有准备,看向法官,流畅道:“他的确不是当事人之一,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代表了其中一名当事人所从事行业的普遍现象。通过让陪审团了解这个行业的细节,我们可以更快梳理清楚这起案件的关键问题。”

    法官思考片刻,道:“反对无效。”

    被告律师不甘不愿坐下。

    这要不是严肃的庭审,我简直都要为盛珉鸥的强势表现欢呼鼓掌。

    第36章 拿捏我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盛珉鸥的询问继续:“你方才说超载在你们这行很常见,能不能告诉我们为什么?”

    李俊山看了看在座众人,叹气道:“因为我们这行,运费都是根据货物重量多少来计算的。装货装越多,赚得也越多。如果一辆车能装200吨货物,每吨10元,单次我只能赚两千,一个来回也不过四千,扣除车辆保养,路费,油费,差不多能剩下一千多。拼死拼活一个月接十单,也就万把块,每个月我还要还车贷,还完这一辆,差不多又要买新车,不超载,不超载怎么行?”

    盛珉鸥握着手杖,半晌没声音,法官疑惑道:“律师,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没有的话对方律师将进行交叉询问。”

    盛珉鸥凝视着证人,看起来不像是出神,更像是思考什么重要的问题。他的视线太过专注,甚至有些阴沉,叫李俊山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盛珉鸥毫无所觉,视线不偏不倚,缓缓道:“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所以在你们的行业,很少有人不超载?”

    李俊山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问自己,伸出手摆了摆,用十分笃定的语气道:“不敢把话说那么死,但九成九都超载,不然没法生存的。”

    盛珉鸥颔首道:“我没有话要问了。”

    他坐回控方席位,接下去对方律师无论问证人什么,他都反对,哪怕是一句轻松地由浅入深的闲话,他也会以“问题与本案无关”为由反对。对方律师被反对得心浮气躁,完全叫他打乱了节奏,陪审团也因为频繁的打断而无法静下心好好听证人的发言。

    “你刚才说你粗略看过合同,也就是说你看过合同对吗?”

    李俊山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是。”

    “你也知道超载确实违法。”

    盛珉鸥在座位上举了举手杖,道:“反对,证人超不超载和本案没有直接关系。”

    对方律师气得脸都青了,直接向法官投诉:“对方律师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我行使对证人的询问权。”

    法官警告意味浓重地扫了盛珉鸥一眼:“原告律师,请合理应用‘反对’。”

    盛珉鸥脊背挺直,手杖撑在***,礼貌地冲法官一颔首:“是。”

    对于原告证人,被告律师有权利进行交叉询问,反之亦然。保险公司律师憋屈地询问完李俊山后,因为王有权是自我辩护,法官又问他有没有什么要问的,对方一脸懵懂摇了摇头。

    “他说得都是实话,我没啥要补充的了。”

    此话一出,保险公司的律师与代表当即黑了脸,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法官对着王有权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终都化为一声叹息,宣布举证继续。

    我十分能明白法官的心情,这王有权,简直像是盛珉鸥买通来坑保险公司的细作。随便一句话,能抵证人十句话,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接下来,盛珉鸥呈上了一些照片证据,当这些照片被放大呈现在身后的巨大显示屏上时,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陪审团更有胆小的女性发出了惊恐地抽吸声。

    堆着高高货物的卡车下躺着一名血肉模糊的男子,半身都被卷进了车轮里,灰色的水泥地面晕开一大滩血迹,深红的颜色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神经。

    杨女士迅速别开了脸,紧闭的双眼轻轻颤抖着,脸上无声滑下两行泪来。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些照片,怔愣的同时,因为那过于凄惨的死状,又不可避免想起同样死法的父亲。

    我如杨女士一般别过眼,不再看那些可怕的照片,闭起眼平复心情。

    “生命有时非常坚韧,有时又格外脆弱。一个女人失去了丈夫,一个孩子失去了父亲,这些悲剧全是因被告王有权造成。根据车祸后的笔录显示,他转弯速度过快,而且没有做足够预判,导致将正常穿越人行横道线的许勇撞倒,当场死亡。毫无疑问,这些都是他的错。”

    盛珉鸥冷静平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冲击力十足。

    “一个刚为六岁女儿买了生日礼物,兴冲冲赶回家的年轻父亲,如今成了墓穴中的一捧灰,王有权的许多行为叠加在一起方造就了这一悲剧,但‘超载’不在其中。安起保险用一份没有特别注明和提醒的格式合同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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