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舒醒来时正巧七点五十九分,闹钟定了八点,她提前关闭,又点开微信看消息。

    路鸣没有回复。

    是没看见还是生气了?

    点开朋友圈,他七点一刻发了一段视频,是清晨的街景,他正和一堆小学生围在一起抢早饭,快一米九的个子混在里面又滑稽又诡异。

    成舒来回放了两遍,又松一口气,看来是故意没回,他看起来那么骄傲的人应该也不会上赶着来当小叁。

    顾虑解除,她却没多开心。起床铺好了被子,她换了一件长袖的薄衬衫,天挺热,但也不能把那只胳膊露在外面,那一串暧昧的红印子就像这两天的日子,只能偷偷摸摸藏起来,等时间去冲淡。

    她绕到另一边穿上拖鞋,踢踢踏踏拖着步子走出门。

    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成舒很久,狗血偶像剧里主角总会爱上失忆后见到的第一个人。

    那么起床后呢,一夜的梦,一夜的放空,你会在身心糊顿的睁眼后的全新时段喜欢上第一个遇到的人吗?

    比如此刻,她毫无防备地打开门。

    她第一眼看到了路鸣,那个让她纠结了一个晚上的想要做她男朋友的路鸣。

    夏天的阳光总是很好,精心擦拭从不落灰的大面积落地窗淅沥沥铺射进大片的金光,而路鸣站在光的一角,俯身摆弄着一束花,昨夜和她亲密接触的发丝微微翘着,闪一点可爱的光泽。

    你会在身心糊顿的睁眼后的全新时段喜欢上第一个遇到的人吗?

    成舒还是没有得到自己的答案。喉咙被一夜的情绪封堵住,她想开口却失语。

    说些什么好?她不知道。

    一切推阻拒绝的词语在接触到他亮晶晶的眼眸时灰飞烟灭。

    “舒舒,早上好!”

    他捏着一支雏菊摇摇晃晃向她问好,她的心跳也莫名跟着那支雏菊一起晃荡。

    全然忘记那些要划清界限的誓言,她朝他点了点头,沉默地进厕所洗漱。

    心不在焉,嘴角的皮肤紧绷微麻,薄荷味的牙膏沫要吃掉她的整瓣唇。

    她漱口,目光漂移,又几乎把自己呛到。

    只见昨夜那只黏黏糊糊的被淫水浸泡地一塌糊涂的自慰器已经被冲洗干净,一本正经被摆放在牙杯的旁边。

    她咬住嘴里的一块嫩肉,气恼又无奈。

    路鸣……你知不知羞的……

    ——

    客厅里隐隐的香味传来,成舒把那只自慰器塞进上面一格的橱柜,又做好心理才推门出去。

    她打眼望过去,餐桌上摆得满满当当,路鸣背身坐着,还在摆弄那束花,花瓶应该是他新买的,幼稚的油画草莓涂抹在白釉的外壁,配上那一束杂七杂八乱插的花,有种不顾死活的美。

    他听见声音,把身旁的椅子拉开,极其自然转过头说一句。

    “舒舒,来吃早饭吧。”

    鲜活的发丝,鲜活的语气,鲜活的花束,还有鲜活的路鸣。

    你会在身心糊顿的睁眼后的全新时段喜欢上第一个遇到的人吗?

    残余的薄荷味熏得成舒有些神志不清。

    也许会吧,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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