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甲方爸爸你可以不用这么配合我的?真的招架不住。

    “我打电话叫医生。”

    “不用啦,你先教训几句这条破路,然后把我抱起来就行啦。叫医生也太夸张了!”她捂着红唇轻笑。

    江闻烨当真教训起这条通往江家老宅的主路,语气里透着十足的嫌弃,之后还是顾思语叫停,他才停下。

    等他抱着顾思语进入客厅时,房间里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这踏马是什么发展?

    一时槽多无口,竟是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江闻烨是疯了吗?竟然这么听老婆的话?

    自己走不好路还怪路不平,这是什么熊孩子语录,智商最多不超过三岁吧。

    这踏马是新媳妇进门,还是迎祖宗回家?

    本来一大家子想给她下马威,现在完全反过来,被顾思语拿捏死死的,连门口的大马路都被嫌弃。

    房子再大有屁用,高跟鞋踩上去都崴脚,注定是个废物篓子了。

    江闻烨将她放到沙发上坐好,他的西装外套已经脱了,就盖在顾思语的身上,遮住她两条修长的腿。

    “主位上坐着的二老是生我养我的亲爹妈。”他开始介绍客厅里的人。

    “哼。”老爷子冷哼一声,并且再次用拐杖锄地,显然是表达对他的不满。

    江闻烨沉默几秒钟,再开口时又对之前的话进行了补充。

    “我经常挨亲爹的骂,他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显然在这一刻,他脱去了对顾思语的绅士外衣,一瞬间变了副态度,颇有些桀骜不驯。

    “你看看这说得什么话,你好好的我能骂你吗?忤逆不孝的东西!”

    江闻烨还没反驳,顾思语就已经开口了:“叔叔,我不允许你这么骂自己!”

    “什么?”老爷子再三确认,她的确是对自己说的。

    “我骂得是他。”

    “你骂他不就等于骂自己,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家要是没好竹,当然只能生歹笋啊!”

    “混账东西!”老爷子被气得七窍生烟,抄起拐杖就要打过来。

    顾思语立刻躲到江闻烨的身后,尖叫道:“烨宝,快保护我!你看被我说中了心事,你爸爸就恼羞成怒啦,好可怕啊!”

    客厅里的其他人:“……”

    江闻烨找的新媳妇,真的牛逼,飞机中的战斗机。

    男人直接怔在当场,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烨——烨宝,这辈子第一次听到这么亲昵的称呼。

    “闻烨,你从哪儿找的老婆,怎么这么没礼貌!”坐在沙发上的女士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顾思语瞥了一眼,这位女士保养得很好,肯定不是家里的长辈,应该是江闻烨的姐妹,所以她的语气更加不客气。

    “到底谁没礼貌啊,烨宝给我介绍叔叔阿姨,还没轮到你呢,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我们烨宝明明乖得不行,我就听到两次骂他的话,他又不是你家奴隶,凭什么这么骂他。你们不心疼他,我心疼他,他是我的宝贝我的爱人我的心肝儿,谁敢骂他我就骂谁!”

    她一边扯着嗓子,理直气壮地回怼所有人,一边又死死抓住男人的衣袖,往他的怀里躲,不由得让人想起小型犬和其他人打架,只要躲在主人怀里,就嗷嗷乱叫,一旦主人不在,顿时萎靡不振,活脱脱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

    “这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旁边的是姐夫——”

    江闻烨的嘴角抽了抽,立刻介绍,顺带着减缓客厅里过于诡异的气氛。

    讲真,他都没料到顾思语这么能折腾。

    不用其他人提,他现在也有点体会到,自己似乎真的领了个祖宗回来。

    只是不等他说完,顾思语就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眼睛都红了,当场落泪。

    “烨宝,呜呜呜,我的小可怜,你就是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长大的吗?竟然还是同父异母的姐姐,你可真是小白菜呀地里黄,刚出生呀就被骂啊,姐姐吃菜你喝汤啊……”

    她不仅哭得梨花带落雨,还现唱改词唱起了《小白菜》,那叫一个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啊。

    边唱还边对沙发上的姐姐投去谴责的目光,活像是她虐待了他一样。

    江锦芬那叫一个难受,当下也红了眼眶,跟她打起了擂台,颤着声音道:“弟妹,都是误会一场,我从来没有欺负过闻烨的,我比他大,所以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是先紧着他挑。每次派车接送,我也都是先让司机去接她,爸和妈都能给我作证的!”

    “我知道我是女的,迟早要离开这个家,而他是男人,又是弟弟,我理应让着他不是吗?”

    她边说边抬头,让所有人都看清楚眼眶里饱含的热泪。

    “你们听听,你姐姐从小到大为你受了多少苦,兔崽子,你要是还有心,就让你老婆跟她道歉,一点教养都没有!”

    老爷子再次拿起龙头拐杖,敲得地面“砰砰”作响。

    顾思语撇嘴,得了,刚一过招,她已经知道这位姐姐的段位了,和白莲花沾点边。

    而主位上的那位老爷子,则完全是个糊涂蛋,尽来火上浇油。

    “这位姐姐说的话好没道理,什么叫好吃的好喝的都紧着他挑,你们江家穷到这份上了吗?吃的喝的就只有一份吗?全给江闻烨一个人吃了,其他人都没吃啊,还是就姐姐没能吃到嘴啊?”

    “再说你家车库里那么多辆车,不能开两辆车去接孩子吗?还非要弄一出姐姐让弟弟的苦情戏,就算先去接江闻烨,他坐在车里也不能先走啊,还不是等姐姐来了一起回家。搞得好像做出多大牺牲一样。”

    “把自己说得这么惨,江闻烨是卖姐求荣了,还是让你当扶弟魔了?”

    江锦芬有些哭不出来了,按照惯例,她还有一长串苦难事迹要说,可是直接被顾思语给戳破了,如果再说出来,那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她强自辩驳道:“我们小时候,家里条件很不好的。”

    “啊,那是我误会姐姐了。”顾思语捂住嘴,满脸都是愧疚的表情,紧接着一转头看向江闻烨,面容变得十分严肃。

    “江闻烨,你怎么回事儿?你之前可没跟我说,你姐卖肾供你读大学,卖血给你娶媳妇啊,她的彩礼钱是不是被你们江家人抢来花了,这中看不中用的豪宅,不会是用她从婆家抠来的钱盖的吧?我可不花你们江家女人的血汗钱啊!”

    “我没有——”男人轻咳一声,虽然不知道她唱得是哪一出,但顺着她的话说就对了。

    “你怎么没有,要不是你做出这些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为什么叔叔和姐姐一直压着你认错,说姐姐这么多年为你牺牲和付出了许多?我不信这世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敢往自己身上揽这么大的功劳,姐姐,你说是不是?”

    顾思语打断他的话,说得义愤填膺,一副完全为姐姐考虑的样子。

    “不是不是,弟妹,你真的误会了。我没做什么大事,全是小事而已,姐姐让着弟弟天经地义。”江锦芬嘴里发苦,既想发火又得憋住。

    江闻烨带回来的女人好生厉害,就差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要脸了,偏偏她还无法反驳。

    “这位姐姐,我真的要生气了,你这是在败坏我家烨宝的名声!你之前是不是经常投资苦情戏啊?怎么在家里就演起来了?还说什么你是女人,迟早要离开这个家,这话我没来之前就一直在说吧,这都说多少年了,怎么我还在这个家里见到你呢?你啥时候准备走啊?”

    “你——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江锦芬终于忍不住了,眼眶再次红了,眼泪说来就来。

    这实在是戳到了她的痛处,因为她老公属于上门女婿,没有一点符合的,不仅江家没用她一分钱彩礼,还是她一家子在啃老。

    她的儿子和孙子也都姓江,她根本不可能离开江家,所以之前说的那些诉苦的话,不过是以退为进想捞好处罢了。

    江锦芬都被怼得哭了,而且还被喷得狗血淋头,一向添乱的老爷子也没开口相帮,显然这是觉得顾思语说得有道理。

    顾思语再次撇嘴,好家伙,这是遇上对手了,竟然和她戏路有些重合。

    这个家,只能有一个茶王存在,从她踏进这道门开启,那注定就只能是她了。

    “你敢欺负我奶奶!”一直坐在地毯上玩玩具的小胖墩,忽然站起来,直接往顾思语身上撞。

    很显然这是江锦芬孙子,看起来不过几岁大,但是动作却很麻利,而且养得相当康健,这要是撞在她身上得疼死。

    还不等她出口求救,那小胖墩就被一只大手抓住了后衣领,直接提了起来。

    “坏人,不许你欺负我奶奶!”小胖墩还在踢着双脚。

    “我记得我小时候,不尊重长辈,和登门的客人吵架,受到的惩罚是被狠狠地踢了一脚屁股,然后撵出去在墙根站了两小时。爸,我记得没错吧?”江闻烨故意问向老爷子,显然是要拿这小胖墩开刀。

    老爷子没吭声,倒是一旁的江锦芬忍不住了:“小弟,鸣鸣还小,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鸣鸣顶撞的不是我。”

    “弟妹,对不住,我代他跟你道歉。”

    小孙子显然是江锦芬的心头宝,不容有任何闪失,而她又知道顾思语的厉害,怕顾思语事后报复,所以立刻低头妥协,态度转变得极快。

    要是江锦芬一直歪缠下去,顾思语还有的是办法,可是人家退了,她倒是不好胡搅蛮缠。

    她轻笑一声,喟叹一般地道:“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

    “不过我得提醒这位姐姐,你孙子现在看我的眼神可是充满了仇恨,自己教不好孩子,自然有别人教。下次如果他敢撞我手里,绝对不是踢屁股罚站那么简单的。这个世上,除了烨宝之外,我都不会心软的!”

    “行了,准备吃饭吧。老大一家明天才回来。”老爷子再次敲了敲拐杖,一副大家长一言堂的模样。

    “烨宝,我累了要休息,你抱我去房间,我要看看你小时候住在哪儿?”顾思语直接搂住男人的腰肢,轻声撒娇道。

    “我说了吃饭。”老爷子瞪眼。

    “我也说了,我要休息。我不饿,你们先吃好了哇!”顾思语无所畏惧地回复。

    “江闻烨,你找的是什么人,一点道理都不懂,第一次来婆家吃饭,难道不知道客随主便吗?让她吃饭偏要睡觉,是不是故意在找茬?我就没见过这样的姑娘!”老头气急败坏。

    顾思语丝毫不惧,继续回怼:“江闻烨,你家的人都欺负我。我一个小姑娘背井离乡嫁给你,都领证了,第一次见面连个改口费的红包都舍不得给,就是不想认我。明明瞧不上我,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各种欺负我,最后还要怪我没礼貌,把黑锅让我背,你家里人真的好霸道啊!”

    “我刚一进门,你爸爸就不停骂你忤逆不孝,这是骂你还是骂我呢!你妈妈至今一句话都不敢说,你姐姐哭天抹泪说她这些年因为你受了多少苦,结果说来说去就三瓜俩枣的事情,还是自己脑补过度,你爸爸还不由分说地支持她,就连你外甥的儿子都能欺负我。”

    “你早说你家里都不把你当人看啊,谁嫁给你啊!我好好的姑娘,出门谁都夸我听话又乖巧,结果从你家门出去,都得被你全家指着鼻子骂没家教,你家什么破风水!”

    “呜呜呜,我要报警,你不能护着我,我要让警-察叔叔救我。让他们评评理,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磋磨儿媳妇……”

    这一大家子,不止那老头儿,全都欠治,她统统还不客气地骂了一遍。

    难怪江先生要找她会来气人,像男人那样的天使,大概也不好针尖对麦芒吵回去吧。

    顾思语当场哭湿了两张纸巾,她可不像江锦芬一样光打雷不下雨,专业演员的哭戏绝对牛逼,跟通了自来水龙头一样,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她边说边拿着手机,看起来真的要报-警。

    江闻烨看她唱作俱佳,一时之间都有些呆住了,讲真来之前,哪怕他提前收到了剧本,都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他真心实意想感叹一句:顾思语是真能作啊,而且还是往死里作。

    顾思语哭得梨花带落雨,但实际上心里着急得很。

    怎么回事儿,她都快把110拨出去了,这个男人怎么还干杵着,赶紧拦啊。

    或许是听到了她的心声,江闻烨总算是反应过来,一把抢过她的手机。

    “不哭不哭,都是家事,不用报警。”

    “什么家事,他们虐待你!他们都是全天下最坏的大坏蛋,让警察叔叔都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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