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至三巡,菜至五味,陈守中饶有兴致地问肖洒:“肖兄弟,你先前说有事想和我商量,不知倒底是何事?”

    肖洒:“不知陈总有意向来内地经商吗?”

    陈守中一听就心凉了,大陆人真傻!以为只要是个香港人就有钱,就富得流油可以到内地大把大把的撒钱。而事实真相是,香港真正的富人并不多,大多数人不过是像他这样勉强维持生计略有盈余而已。也还有许多过着凄凉日子的人,比大陆好是好点,但也不是人人都好。于是陈守中有些冷漠对肖洒道:“我对到内地投资没有兴趣。”

    肖洒呵呵一笑:“陈总你搞错了,我没想让你来内地投资,只是问你有没有意愿来大陆经商。”

    陈守中:“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肖洒:“当然有。我说的是我来投资,不用你投资,你只是往来做贸易就可以了。”

    陈守中眼睛一亮,他可不傻,立刻明白了肖洒的意思,道:“原来是肖兄弟想出港做生意,这个在下虽然不才,倒是很感兴趣,肖兄弟有何高见何不明说?”

    肖洒呵呵一笑举杯道:“先吃饭,吃完饭再聊,不然饭菜都凉了。陈大爷,来,我再敬你一杯,亲不亲,故乡人,到了香港,也别忘了潭州!”

    “哪能呢?”陈存正站起来就与肖洒对饮了一盅。

    陈守中明白肖洒不想当着这么多人聊生意上的事,就哈哈一笑道:“肖兄弟,有时间也去香港转转,到时打我电话,我陪你。”

    肖洒:“好啊,少不了要给陈总添麻烦的!”

    一时饭毕,肖洒和陈守中两人私下里聊了好久,相谈甚欢,最后陈守中居然兴奋地站起来拥抱了肖洒,又伸手与肖洒有力地握了握道:“肖先生放心,事情我一定会办得妥妥贴贴的!”

    陈守中称号上改了,从“肖兄弟”到“肖先生”,说明他心中对肖洒起了敬意。

    肖洒点点头道:“明天早上我会来陶然公馆给你们送行,顺便送资料给你。”

    “好!”陈守中爽快地答应。

    “我也顺便交钥匙交你。陶园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一桌一凳我都很熟悉,很有感情,也打理爱惜得很好,希望你也别让它荒凉颓废了!”陈存正在一旁接口道。

    “陈大爷你放心,今后陶园就是我的家了,我岂能不爱惜?”肖洒非常理解陈存正老爷子的心,他那天去陶园,看过就知道,老爷子对陶园是真有感情,里面的一切保护爱惜得很好,他内心很满意。

    “好吧,那明儿早上见!我们爷仨先回了,还得清理些东西,明天一早就得走了!”陈存正一家人起身先行告辞。

    送陈家三人离开,肖洒结了账,便和丹露一起返校,走了一小段路,丹露见左右无人,问肖洒:“我隐隐约约听到你和那个陈总的谈话,你真想去香港开公司?”

    肖洒本不想让清纯的丹露过早地了解他的这些琐事,但今天被她赶上了,也没办法,他并不想刻意对他隐瞒什么,就点点头道:“没错,我请他帮我在香港注册成立几家公司。”

    “什么?不是一家,是几家?”丹露眼睛瞪圆了。

    “一家也是注册,几家也是注册,一就二便,多注册几家,省得日后来回跑手续。”肖洒道。

    “你倒是说得土松!”丹露有些担忧,“这得不少钱吧?陈守中这人信得过吗?”

    肖洒呵呵一笑:“信不过也得信!我在香港没其他熟人,而现在我自己又去不了香港。”

    丹露大惊:“这样也行?”

    肖洒:“怎么不行?在香港注册公司不是太难,也不要太多的费用,你就放心吧。”

    丹露将信将疑道:“你这家伙胆大包天,是个危险份子!”

    肖洒哈哈大笑:“那你还不离我远点?”

    “是得考虑考虑。我问你一件事,今天晚上你做东请陈家人吃饭,为什么不叫上我?买房子可是我们俩一起去的?这次你为什么撇下我?”丹露说这话是真伤心,眼中有泪光闪烁。

    肖洒头就大了,这怎么解释,只好哄她:“不是怕影响你学习吗?你看既耽误了下午的自习,现在晚自习肯定也迟到了,你得当心回去挨骂了!”

    小丫头果然清纯好骗,注意力马上转移了,一声惊叫道:“啊哟,坏了坏了!已经到了晚自习时间了!快走!都怪你!吃了饭还要跟那个陈家中聊那么久,害我晚自习迟到了!”

    肖洒哭笑不得,心道:“姑奶奶,这可是你自己找来的,怎么也怪上了我?”

    好在湘春楼就在江边,离一中不是太远,走路也不过一刻钟的距离,很快就到了校园口,丹露站住道:“你什么时候去打扫陶园?记得一定叫上我。对了,明天早上我跟你一起去陶园取钥匙,好不好?”

    肖洒:“不好!你得好好学习。”

    丹露就握紧自己的小拳头在肖洒面前挥了挥道:“你不叫我试试?要你好看!”说罢当先走进校园,进校门时回眸一笑,见肖洒有些发愣,心道:“傻样!”

    第二天一早,丹露果然守在校门口。肖洒无奈,劝她回去早自习就是不听,只得带上她来到陶然,陈家三人已整理好行装在等着了,肖洒将一个装好资料的文件袋交给陈守中,陈守中很慎重地收好。陈存正将一大串钥匙依依不舍地交给肖洒,含着一把老泪道:“陶园今后就交给你了,拜托啊!”

    肖洒接过钥匙道:“大爷您放心,回头我还会请两个有老手艺在身的木匠师傅和泥工师傅来进行专门的修缮和维护,保证陶园在我手上不会受半点损坏!”

    “这样好!我也放心了!住了一辈子,舍不得啊!”陈存正抚摸着陶园的朱漆大门,最后一咬牙大步跨出了高高的麻石门坎,手一挥道:“走了。”

    一行人渐行渐远,陈存正也再没有回头,他怕一回头就再也走不了了。

    肖洒锁好大门,对丹露道:“老二,叫你不要来你非要来,不学好,早自习逃课,回去只怕又要跟老师作检讨了,何若呢?”

    “我乐意!我不学好,还不都是跟你这坏蛋学的!”丹露嘟着小嘴道。

    肖洒摇摇头道:“你个小丫头片子,看来得让你爸妈好好管教管教了,不然真学坏了可怎么办?对了,前天晚上你妈怎么教育你的?你这小丫头,好像无动于衷啊!”

    丹露白了肖洒一眼:“你还说,都怪你!让我妈看见了!”

    肖洒:“看见我怎么了?我虽然不是高富帅,可也不是什么丑八怪!”

    丹露:“什么高富帅?”

    肖洒拍了一下自己脑袋,得,这词现在还没出现呢!

    不过丹露大概意思还是明白,用手指刮了一下自己的脸道:“羞不羞?我看你就是猪八戒!上次你自己也说过,猪八戒背媳……”话没讲完,丹露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立刻打住,脸上飞起了红霞。

    “走吧,你磨蹭什么?赶快回校,不然赶不上第一节课了。”肖洒见丹露站着不起,催促她道。

    丹露手一伸:“把钥匙给我。”

    肖洒以为她想进去,道:“姑奶奶,现在别进去了,真的要迟到了!”

    丹露上前一把从肖洒手中抢过那串钥匙,笑嘻嘻道:“谁说我现在要进去,我周末再进去不行啊?”说罢得意洋洋地摇着那串叮当作响的钥匙转身就走。

    肖洒无语。

    得,这小丫头片子跟这陶园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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