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一壶浊酒

79、棒打鸳鸯(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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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德堂的电话在深夜响了起来,肖洒和丹露都已各自睡下了,等肖洒起来去接电话的时候,电话已经挂了,肖洒骂了句神经病!准备回房继续睡觉,这时电话铃又响了,恰好这时丹露也被电话铃声吵醒披了衣服进来,见肖洒正要去接电话,她仿佛心有感应似的道:“让我来接!”

    丹露一开口肖洒就傻了:“妈!什么?你和爸找了我一晚上了?我在同学家里,哪个同学?你不认识的。好了,妈,我本来已经睡了,被你吵醒了,明天再跟你解释行不行?我很好,没事,就是跟同学一起复习,他成绩特别优异,对我帮助很大!好了,妈,我真的要睡了!没事我挂了哈!什么?外婆病情加重了?好,我马上赶回来,不用爸爸接,很近的。”

    肖洒在一旁自然听明白了,两人赶紧各自回房穿好衣服,接着肖洒便送丹露回老县城大院。肖洒本想去跟丹露父母解释的,可丹露坚决不许肖洒露面,只许他在离老县城大院门口还有三四十米的一棵大杏花树背后目送她。肖洒老远就看到了丹露父母在老县城大院门口徘徊的身影,心想,这次祸闯大了,不知道老二这小丫头扛不扛得住?不过真要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自己又没干坏事!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可想是这么想,心里却忐忑不安,估计回家也睡不着,就在杏花树下呆着,等丹露一家出来。

    果然没多久,丹露一家三口就出来了,肖洒远远地跟着,见他们不一会就进了老县城大院门口不远的人民医院,知道丹露的外婆是在这里住院了。一路跟上去,见他们进了住院部的老干病房,这才知道老二外婆的身份不低,能住进老干病房,一般只有离休干部或者厅局级以上的退休干部。

    肖洒坐在走廊的靠椅上心神不安地瞪着丹露外婆住院的病房。还好,大约半个小时左右,丹露出来,估计是想去上卫生间,正好要经过肖洒坐着的地方,见了肖洒,就吓了一大跳,低声道:“你怎么跟来了?”

    其实她不问也明白,心底里就生出喜悦来,温暖在流淌。

    肖洒:“你外婆怎样了?”

    丹露道:“已经稳定了。你跟我来。”

    肖洒知道丹露是怕她父母见到他们在一起说话,就起身跟着丹露往前走,一直到拐了弯看不见她外婆的病房了,丹露才笑靥盈盈地道:“你这大坏蛋!吓死我了!你跟来干什么?”

    肖洒:“原因有三,一,怕你爸妈严刑拷打你!你这么娇滴滴的小丫头,我估计是受不住严刑拷打的,我跟来好及时救你于水火之中!二,……”

    丹露不等肖洒说完,就呸他:“你爸妈才会严刑拷打你呢!你这么调皮捣蛋!我爸妈从小到大就没碰过我一根手指头。”

    肖洒就故意抬杠:“那不可能,你做娃娃时,他们难道没打过你屁股?”

    丹露一听脸就红了,顿足嗔道:“就是没有!”

    肖洒哈哈一笑,转过话题:“你爸妈就这么放过你了?”

    丹露一下忧心忡忡:“怎么可能?估计明天会有一场暴风雨!这下完了!他们去了学校,我撒谎的事都被他们知道了!我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都怪你这大坏蛋!”

    肖洒:“我们又没什么?不就是在一起复习和练功吗?你跟你爸妈说清楚不就行了?”

    丹露:“这个好说,问题是我为什么不回家练功?高一、高二,还有上个学期我都是周三晚上回家练功的,你说是不是你这个大坏蛋惹的祸?”

    洒洒一想,这一切都是元旦文艺晚会后自已惹出来的,自己喜欢看老二这小丫头练柔术,小丫头之所在在陶园练功,其实是迁就自己!就点点头道:“确实怪我!都是我惹出来的!我去跟叔叔阿姨说吧,要杀要剐,我都受了!”

    哪知丹露却抿嘴一笑:“不要!我才不要你出头!你放心,我的爸妈,我搞定!”

    “你怎么搞定?”谁知就在这时陈碧云从拐角的另一边走了出来,瞪着丹露和肖洒。

    丹露和肖洒面面相觑。

    肖洒心里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重生一世,怎么还是这么大意?那一世因为大意吃的亏还少吗?不过现在怎么想都晚了,只得硬着头皮道:“阿姨,都怪我!是我的错!”

    陈碧云看着这个身高足有一米八的男孩,阳光帅气得有些逼人,就微微皱了皱眉头道:“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肖洒。55班。”肖洒老老实实回答,再也不敢玩什么花样。

    “什么?”陈碧云忽然吃惊地望着肖洒,“你叫什么名字?”

    丹露这时就上前站在肖洒的前面对她老妈道:“妈,他就是肖洒。我的事都是我自己决定的,跟他没关系,都是我的错!”

    肖洒从丹露身后站出来,苦笑一声道:“老二,你瞎说什么?错就错了,我犯下的错,难道还要你一个小丫头来担?”

    陈碧云气得哭笑不得,道:“够了!肖洒是吧?那你跟我说说,你错在哪了?”

    肖洒一下无言以对,这个他还真没想过。

    陈碧云就对肖洒道:“你跟我去病房见丹露的爸爸吧。”

    “我在这里。”谁知这时丹露的老爸卢桂生也从拐角的另一边走了出来,眼光犀利盯着肖洒道:“你就是肖洒?”

    肖洒点点头:“叔叔好!我是肖洒。”他很坦然地接受卢桂生刀子般的目光,自已又没干坏事,怕个卵?

    卢桂生和陈碧云相视一眼,最近一段时间,他们两个听丹露这小丫头说肖洒的名字都听出茧了!

    肖洒的作文,肖洒的英文,肖洒的二胡,肖洒的期末统考,还有肖洒的诗歌,甚至包括肖洒的打架……

    其实卢桂生早有警觉,但他听丹露说肖洒是文科班的学生,按理说与理科班的丹露是很难有交集的,再说丹露的成绩方面又没出任何问题,想来也没什么事情会发生的,就没去多想,谁知还就是这小子拐走了自己心爱的小棉袄!

    陈碧云:“你家在哪儿?能带我们去看看吗?”现在,陈碧云最想知道的一件事情,就是这个学期每周三的晚上,丹露到底住在哪?怎么住的?

    卢桂生盯着肖洒,他心里也极想知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一刀!何苦做那缩头乌龟?肖洒知道今天躲不过去,就豁出出了,道:“叔叔,阿姨,我家离才县城很近,就二、三百米远,请吧!”

    于是卢桂生和陈碧云押着嘟着小嘴的丹露,跟随肖洒进了陶园,看了他俩平时做作业的原德堂,又看了丹露就寝的锁春房,练柔术的清华练功房,也看了肖洒就寝的颐夏房,接着还让肖洒带他们两个看了一遍整个陶园,最后回到丹露的锁春房,陈碧云朝卢桂生悄悄点了点头。

    卢桂生松了一口气,原来,刚才陈碧云伸手试探了丹露床上的被子,也试探了肖洒床上的被子,都是热的有温度,说明两个孩子,睡在各自的房间各自的床上,还没出格。

    卢桂生问肖洒:“你们家这么大的房子,就你一个人住吗?”

    肖洒:“现在是的。”

    卢桂生心想肖洒家有这么大的房子,只怕是非富即贵,就皱了眉头道:“你爸妈不在潭州吗?他们是干什么的?”

    肖洒:“我爸妈在潭州,不过他们在乡下,不在城里,他们都是种地的农民。”

    卢桂生大吃一惊,道:“农民?农民哪来这么好的房子?”

    不等肖洒回答,丹露嘟着小嘴没好气地道:“爸,这房子是肖洒自己买的,又不是他爸妈的。”

    陈碧云就瞪了她一眼:“你个小丫头,胡说八道什么?你怎么知道这房子不是他爸妈的?”

    丹露:“我当然知道!肖洒买下这套房子的时候,我也在场。我看着他谈的价,签的约,付的款,这些房间,也都是我和他一起布置的。”

    这下轮到卢桂生和陈碧云两口子面面相觑了。好一会,陈碧云问丹露:“他哪来这么多的钱?”

    丹露仰起头来很是傲骄地道:“他很会赚钱呀!他开公司有自己的商贸大厦,名字就叫……对了,就叫潇洒商贸大厦,又叫潇洒摩托车专卖店,就在南盘岭那里。”

    陈碧云惊讶出声,瞪着肖洒:“啊!潇洒摩托车专卖店是你开的?”

    丹露:“妈,你也知道潇洒摩托车专卖店?”

    陈碧云瞪了她一眼道:“你小舅,你二叔,还有你姑爹,都是在那里买的摩托车,他们还想让你爸也去那买一辆呢。”

    哪知卢桂生却狠狠瞪了陈碧云一眼道:“别说了!丫头,收拾东西跟爸爸回家。”

    丹露:“我不!”

    卢桂生就唬起了脸:“你不试试?”

    丹露眼泪夺眶而出,却依然倔强地道:“我就不!”

    肖洒一看不对劲,忙对丹露道:“老二,别惹叔叔、阿姨生气!你今天先回去,不管怎样,以后再说!”

    丹露就跺跺脚道:“走就走!大坏蛋!我告诉你,不许动我的房间!否则要你好看!”怎么好看法?还不是大刑伺候!

    说罢丹露什么也不拿,流着泪就当先往走了出去,陈碧云赶紧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卢桂生倒是不慌不忙,对肖洒道:“以前的事,我不想追究,过了就过了!但以后,不许再打我们家丹露的主意!你们俩个,在一起不合适!”

    说罢,卢桂生才唬着脸,背着双手,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出去,很沉稳,很有力,仿佛踩在肖洒心上!

    丹露回到家里,一言不发,洗洗就赌气上床睡觉了,反正自己所有的坏事爸爸妈妈都知道了,小丫头反而安稳了,所以没多久就沉沉地安睡了过去,只是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可陈碧云、卢桂生两口子回到自己房里,却是彻底无眠!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陈碧云伤心落泪,“我的女儿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卢桂生就又瞪了她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女儿哪变了?成绩还是一样好!人还是一样漂亮!又没少一根头发,你少小题大作!”

    陈碧云:“那你刚才唬着个脸干什么?把丹露都气哭了!”

    卢桂生:“你们女人懂个屁!头发长,见识短!现在没事,不等于将来没事!我看,人家那孩子不一定看上了我们家闺女,我们家闺女只怕倒是死心塌地喜欢了人家!冤孽!”

    陈碧云:“这可如何时是好?不行,我再去看看她。”说罢起身出了自己房间,进了丹露的房间,见丹露鼻息沉稳,心道:你这死丫头,倒是睡得挺香!

    不一会,卢桂生见陈碧云拿了两个本子回到房间,就皱着眉头问道:“你想干什么?”

    陈碧云上床靠坐在床头上道:“这个时候,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家这位大小姐,我越来越来不懂她的心事了!只好借她的日记来看看,这事不要你管,你装作不知道好了。”

    卢桂生瞪着她:“快放回去!你怎么能这样?”

    陈碧云反瞪了他一眼:“说了不要你管!我身上掉下的肉,你不心疼我心疼!”

    卢桂生就气恼地躺下去,背对着陈碧云不再理睬她。

    陈碧云也懒得理他,信手打开一本,不一会就“咦!”了一声,又看了一会,就一个人默默地落下泪来。

    卢桂生自然感觉到了,就又坐起来,披上衣道:“又怎么了?你还没完没了了!”

    陈碧云将手里打开的本子递给卢桂生:“你自已看。”

    卢桂生就接过来看,却不是什么日记,而是女儿丹露抄的一本作文集,第一篇作文居然就是肖洒写的《我的母亲》。

    卢桂生一目十行看过去,但不一会又回头重新仔细地认计真真地看了过去,就知道妻子为什么哭泣了,哪个母亲看了这样的文字,能不感动?他看后用手指敲着床沿赞叹不已道:“好孩子!不是至情至性的人,绝对写不出这样的文字!今天倒是不该那幅嘴脸对他!”

    陈碧云母爱大发,流着泪道:“可不是吗?你唬着个脸好像能吃得下人!闺女都被吓得哭成那样!那孩子,只怕也被你吓坏了!他一个人在家呢!也没爸爸妈妈照顾他!你还那样凶他!对了,他不会想不开干傻事吧?”

    卢桂生伸臂将妻子揽入怀中,长叹一声道:“那倒不至于,我看那孩子很大度,又敢担当,不是那种钻牛角尖小心眼的人!”

    陈碧云连连点头:“是的,在医院的时候,他还主动站出来认错呢。”

    卢桂生:“我也听见了。”

    陈碧云:“还有,我看他对我们闺女没坏心眼。”

    卢桂生:“你哪看出来了?”

    陈碧云:“那孩子的眼眸清清亮亮,没有坏心眼!我看他很是宠咱们闺女,你看,又给卧房又给练功房,那些练功的器材都是最好的。”

    卢桂生点点头:“我记得丫头好像说过,去年期末统考,肖洒这孩子跟丫头并列潭州的文理科第一名吧?”

    陈碧云:“是的。”

    卢桂生:“这孩子将来一定是个人物!”

    陈碧云:“为什么这么说?”

    卢桂生:“这么年轻就做了这么大的生意,赚了这么多的钱,偏生成绩还能这么好!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

    陈碧云:“确实!这孩子,怎么这么厉害?还是个中学生呢!”

    卢桂生苦笑道:“咱们家丫头眼光独到,有一双识人的慧眼哈!”

    陈碧云:“那还让他们相处下去不?”

    卢桂生毫不犹豫地道:“不行。我又不求咱丫头大富大贵!只求她一生平安!肖洒这孩子不是一般人,咱丫头跟着他风险太大,趁早离他远点!从明天起,让丫头走读,我早晚接送她。”

    陈碧云顿时大为放心:“这样最好!”

    得,两口子都是棒打鸳鸯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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