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婷选择冒充凡人,面对谢溯星,就有些进退维谷。

    谢溯星以为她失去记忆,手把手的教她修炼口诀,以及如何引气入体。

    楚若婷哪敢在他面前暴路修为,只能装笨蛋,不停地摇头:记不住、学不会、看不懂、我不行。

    谢溯星被她气得够呛。

    他是修炼奇才,什么东西一点就通,可失忆后的楚若婷反反复复教她百遍,她都无法正确一次。

    谢溯星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么驽钝的人。

    “你把我刚才教你的口诀背一遍。”

    楚若婷颔首,坐在凳子上清咳两声:“肝为阳,其气旺,阳升以入阳位,春分之比也……”

    “错了,漏掉了一句,你仔细想想。”

    楚若婷尝试着问:“肺为阴?”

    “不是。”

    “夏至阳而阴生之比也?”

    “不是。”

    楚若婷不开口了。

    她目光沮丧的落在地面,绕着手指小声说:“公子,我实在是对修炼没有天赋,你若想收徒传功,还是另找他人吧。”

    两日光景,楚若婷始终没想明白谢溯星干嘛非要教她修炼。

    岂料,谢溯星闻言,竟蹲在她面前,凝视着她的脸,一字字道:“楚若婷,你不能放弃修炼。凡人,在浮光界是最低贱的存在。我还有很多事,不能一直耗在这里,今后……今后我也不能一直保护你了。你必须拥有自保的能力,知道吗?”

    谢溯星向来嚣张,做事不管后果。楚若婷何曾见过他这般谆谆教诲的严肃神色,不禁怔忪。

    “你要去哪里?”她脱口问。

    谢溯星握紧了拳,“我与林霄风不共戴天。他杀我父母、堂兄、族人……我怎能龟缩一隅,东躲西藏?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楚若婷心头凛然。

    林霄风怎么和谢溯星扯上关系了?

    再者,林霄风乃林氏家主,修为在分神中期,他谢溯星即便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

    楚若婷正在琢磨其中关窍,灶上的瓦罐咕噜噜煮开了。

    谢溯星忙去给楚若婷盛汤过来,端着瓷碗吹了又吹:“来,吃饭。”

    碗里不是恶心的灵果炒鱼,而是用泉水小火慢炖出来的灵禽肉。汤汁色泽清亮,浮着油珠,香气四溢。

    谢溯星人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做菜技术短短两天突飞猛进。

    楚若婷不好口腹,也必须得称赞一句他的厨艺。

    在谢溯星的监督下,她小口小口喝完了汤汁。

    谢溯星又教了一遍楚若婷引气入体的口诀,楚若婷还是老样子,磕磕巴巴背三句错两句。

    许是被折腾的没有耐心,谢溯星盯着她神色变幻良久,转身掩上房门。

    逼仄的茅草屋顿时光线阴暗。

    楚若婷眨了下眼睛,“公子,你想干什么?”

    谢溯星开始解自己的腰带,他道:“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有双修……我帮你引气入体。”

    是有一种双修,凭借其中一方的强悍修为,简单粗暴的将另一方带入炼气期入门。

    可她完全不需要啊!

    楚若婷干笑,装作懵懂无知:“什么是双修?”

    谢溯星却不打算跟她解释,少年人血气方刚,他猛然欺近楚若婷,将她娇软的身躯箍在怀里,右手顺着她平坦的小腹探入软濡的缝隙,想要帮她揉搓扩张。

    楚若婷哪知他动作这么迅速,大脑慢了半拍,就被他占到便宜。

    他粗粝的指腹在触碰按揉着花软蒂,楚若婷恼羞成怒,顾不得继续伪装白痴凡女,大喊:“住手!”

    她摁住谢溯星在她私密处作乱的手,眸色阴冷,正欲一掌拍死他,谢溯星却突然怔住,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他背靠在墙上,缓缓蹲下,额前的两缕头发遮住了恍惚的眼神,“……对不起。”

    “我刚才没问过你的意愿。”

    “我又冲动了。”

    楚若婷没想到他竟然蹲在墙角自我反省。

    这还是她认识的谢溯星吗?

    楚若婷尚在震惊中,谢溯星忽地皱起眉头,脸色一下变得发青。他手紧紧地攥着衣襟,跪在地上,身体不住地抽搐,脖颈额角血管浮现,咬紧牙关,嘴角肌肉都在颤抖。

    “……喂,你怎么了?”楚若婷没有靠近。

    谢溯星困难地抬起头,马尾长发凌乱的贴在疤痕上,一双眼睛好似浸出了血,红的可怕。

    楚若婷后退两步。

    谢溯星疼痛难忍,低吼着打砸茅草屋里的一切,他冲到湖边,双手疯狂抓烂脖颈胸膛,皮肉翻卷,抓出一片鲜血淋漓。最后实在是忍不了,一头冲进湖里。他胡乱地在湖中发狂嘶吼,乱窜的灵气掀起滚滚巨浪。

    过得片刻,谢溯星逐渐趋于平静,他拖着一身水渍,踉踉跄跄从湖里走出,一头栽倒在茂盛的苇草中。

    楚若婷犹豫少顷,还是走了过去。

    谢溯星脸被湖水泡的发白,薄唇毫无血色。

    楚若婷抬手拂去黏在他脸上的杂草,推了推他,冷声问:“你到底怎么了?”谢溯星半昏半醒,颤巍巍地抬手,握住她手腕,含含糊糊道:“你感受过的痛苦……我也可以感受……”

    “你在胡说什么?”

    楚若婷盯他脸好一会儿,到底是分出神识。岂知这一看,令她目瞪口呆:“赤松蛊!”

    谢溯星体内,全是赤松蛊。

    一只,两只,三只……几十只密密麻麻的依附在他骨骼上,每月发作,蚀骨之痛,教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众所周知,赤松蛊乃谢氏独门毒蛊,他身为谢家人,怎会满身蛊虫不得解?

    楚若婷联想到他刚才呢喃的那句话:她所感受的痛苦,他也要感受。

    莫非,蛊是谢溯星自己下的?这些年来,他都在自我折磨?

    他俊脸变得就像一张雪白的纸,楚若婷目光复杂,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疯子,真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完全不可理喻!

    她不能再跟这个疯子玩下去了。

    趁谢溯星昏睡不醒,楚若婷将他随手丢进草屋,转身离开。

    *

    楚若婷来到秭归城前的密林,又找到了两只巡山小狐妖。

    但这次的小狐妖聪明了,觉得没有哪个凡人女子会傻到往秭归城撞。它们想到此前惨死在箭矢下的同类,怀疑楚若婷是诱饵,死活不肯捉她。

    楚若婷气结,干脆路出本来面目,法力锁定小狐妖,凶狠威胁:“快点!抓我献给城主!”

    小狐妖瑟瑟发抖:“……不抓可以吗。”

    “不行!”

    两只小狐妖战战兢兢将楚若婷捆了,押入秭归城。

    城中倒是热闹,商铺住宅应有尽有。那铺子门口挂着风干的人腿、人手,还有许多凡人孩童赤身被锁在竹笼里,明码标价。一路行来,全是精怪,要么人身兽脸,要么人脸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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