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婷重新给青剑宗改换风水,又花了天时间布置个护山大阵。

    大阵耗费她许多心神,楚若婷不敢停休息,她还要去找赛息壤,还要去追查谁偷走了父母尸骨。

    青山楼台笼罩在迷茫烟雨中。

    徐媛撑着柄细骨油纸伞,步履匆匆。

    她远远看见红衣窈窕的背影静立在被掘开的坟前。

    “二师姐!”徐媛脚踩到湿泥趔趄,差些摔进径旁的草丛里。

    楚若婷影微动,稳稳扶住她胳膊,“怎么了?”

    徐媛急问:“二师姐,你又要走?”

    楚若婷惭愧颔首:“我还有事。”

    她亲手布置了护山大阵,如果再有南良样的人来找事,她第时间能收到感应。等此间事了,再来想办法处理青剑宗。

    “可是,”徐媛欲言又止,“可是大师兄怎么办?”

    楚若婷愣了。

    荀慈失明又没了修为,是有些难办。

    “我暂时没力去管。”楚若婷直言不讳,“他肉体凡胎吃再多灵丹妙药也没用……到时候我再想办法。”

    她举步便走。

    徐媛没想到楚若婷对大师兄完全不上心。

    “到时候”是什么时候?又个十年吗?

    他们些修士弹指间韶华倥偬,大师兄怎么办?他会老的!他等不起了!

    些年来徐媛与大师兄朝夕相处,知他过得是什么日,受了多少罪。

    她错愕又难过。

    她不知道师兄师姐之间发生了什么。她直,觉得人既然了嘴,就没什么误会不能说,没有什么心结不能解!

    徐媛执伞转,目光透过伞缘成串的雨珠,望着抹红影,大喊道:“二师姐!你知道师兄他为何会修为尽失吗?”

    楚若婷驻足于泥泞山径。

    她心头猛跳了。

    回首问:“为何?”

    *

    荀慈不良于行,又失去双目,生活更加不方便。

    他不想麻烦师弟们,于是哪儿都不去,就坐在椅上,靠着小屋的窗边,静静聆听檐雨声,风吹草木。

    只有个时候,他才能沉静。

    眼睛看不见,反倒更看得清楚人心。就像十年前,他眼里青剑宗同门都是人。李峰耿直粗鲁,是人;乔荞天真,是人;王瑾很严肃,是人;楚若婷骄纵,也是人……突然有天,他发现事不是样的。

    人心复杂,是他自己太过理想化了。

    他害怕现在楚若婷面前。

    他怕她质问、怕她嫌恶、怕她说许多带刺的话,让他无颜面对,痛不欲生。

    他只能缩在屋里逃避。

    雨声淅淅沥沥,伴随着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吱呀,有人带着湿水汽走了进来。

    荀慈抬起头,转动椅,面朝房门的方向,咳嗽着声问:“十九?”

    “徐媛?”

    没有得到回应。

    无边的黑暗里,荀慈心头提。他手掌悄悄握紧了椅,喉头了,“……是你吗?”

    是你吗?

    二师妹。

    他不敢样叫她了,只能在心里默默称呼。

    半晌后,他听见屋里的女音淡淡“嗯”了声。

    楚若婷目光静静打量周。

    小小的间屋,弥漫着苦涩的药味。没有桌椅板凳,没有陈设装饰,靠墙摆着简陋的多宝阁,纱帐后方床榻,榻上叠着几床厚厚的被褥,角落里还搁着刚刚熄灭的炭盆。

    片凡俗烟火气,哪像修士的屋?

    荀慈咳了几声,犹疑道:“我听十九说,你天本来要走,怎么……怎么留来了?”

    他紧张又兴。

    楚若婷能在青剑宗多逗留几个时辰,他很满足了。

    “想看看宗门。”楚若婷走到窗边,望着烟水朦朦的雨幕。

    雨幕里是青翠的灵植。

    若没记错,个方原本是戒律堂。

    她问:“戒律堂为什么拆了?”

    荀慈沉声作答:“宗门里十来个弟都很懂事,无需去惩罚谁。”以前王瑾掌权,青剑宗纪律严明,戒律森严。楚若婷更是戒律堂的常客,被挨罚。

    楚若婷陷入回忆,“有次宗门大考我没参加,王瑾来向我爹娘告状,说我目无尊狂妄无礼……后来没法,我在戒律堂挨了十个手板心。”

    “嗯,你手肿了,哭了久。”荀慈接话。

    楚若婷转过头来,盯着他被锦带蒙住的眼,“你记得你当时怎么安我的吗?你说,‘二师妹,别哭了,我把最喜欢的本剑谱送给你’。”楚若婷哑然失,“我当时就想,世上怎么会有你么迂腐死板的人啊?谁稀罕你的剑谱,还不如两串糖葫芦呢。”

    荀慈羞惭垂首。

    “你明明对本剑谱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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