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车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突然像看到了什么,伸手进棺材里,从里面抽出一张像是布的东西。

    是一张血书,字迹还没有干透,上面很乱,一边写的时候,估计还有血滴在上面,糊了一片。

    子车亲启:

    你有很多疑问,但是我并不想给你解答这些疑问。我只想告诉你,十七年,义父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看着你的时候,义父也想过放弃。但是我过不了自己这关,每每闭眼全是噩梦,在墓里的时候,我听着父亲和兄长活活闷死的声音,自己却活了下来,用手挖土,吃尸体充饥的日子,太难熬了。我从来不告诉你,因为怕自己心软,或许报仇,已经成为一个永远不老不死怪物的所有的支柱了,一旦放弃了报仇,我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其他意义。子车,义父在你面前,只不过是个懦夫,你是好孩子,走吧。

    密密麻麻的字迹,有的字看不清楚,子车捏着那封信,眼泪决堤一样涌出来,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哭声。

    温白羽实在看不过去,子车的样子实在太委屈了,其实也对,他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孩子,自己十七岁的时候应该在偷看校花,还在为高考而烦恼,而子车已经见识了生死。

    子车摇摇头,说:“我没事。”

    温白羽心想着,怎么可能没事,他的脸色发白,随时都像要晕倒一样。

    温白羽说:“子车,咱们走吧,你义父也算是落叶归根,你身体里还有子弹,出去之后要穿过沙漠才能找到医院,你耽误不了时间。”

    子车还是摇头,说:“我……只是想再看他一会儿。”

    温白羽实在没有办法动摇子车,看他隐忍着痛苦的样子,心里十分不舒服,那种感觉,似乎他能体会,看着一个人静静的躺在自己面前,了无生气的样子。

    温白羽想着,眼睛竟然有些酸,万俟景侯伸手搂住他的肩膀,说:“怎么了?”

    温白羽也觉得莫名其妙,说:“我不知道……”

    万俟景侯抬头看了看棺材里的薛柏,突然皱了一下眉,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

    温白羽说:“怎么了?”

    万俟景侯并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走过去,伸手进棺材,然后按了按薛柏的脖颈,似乎在检查脉搏,然后托起薛柏骨折的胳膊,把西服袖子一下撩起来,上面有个血粼粼的印记,两个血粼粼的窟窿,窟窿还有些反黑,是相柳咬中的地方。

    万俟景侯突然说:“把他背上,咱们现在走,他中了相柳的毒,现在没死,再慢点就死透了。”

    子车震惊的睁大眼睛,立刻扑上去,将棺材里的薛柏拽出来,背在背上,薛柏一动还在流血,血水顺着子车的脖颈留下来,滴在地上。

    “咔……”

    “咔咔……

    就在这个时候,有什么声音轻微的响了两次。

    “嘭!”的一声,紧跟着又是“嘭!”的一声,最顶头的连个棺材的盖子突然飞了起来,是之前起尸的两个棺材。

    看起来这应该是薛柏的父亲和大哥,只不过到底是不是只有薛柏知道了。

    那两个干尸嘴里“咯咯”叫着,从棺材里爬出来,两个大窟窿的眼睛幽幽的看着他们。

    子车愣了一下,背着薛柏往后退,薛柏的身形高大,足足比子车高出一头还多,子车也受了伤,背着他十分费劲。

    温白羽说:“又……又起尸了……”

    万俟景侯说:“应该是薛柏的血气太足了,粽子闻到血气就会起尸。”

    温白羽说:“那他们会攻击薛柏吗?薛柏可是他们的亲人。”

    万俟景侯轻笑了一声,似乎在笑温白羽的天真,说:“他们都不记得自己是谁,怎么可能记得薛柏是谁。”

    万俟景侯说完,脸上出现一股异样的神色,这句话其实是他感同身受的,在深深的封土之下,几千年的寂静,他们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什么也不记得了。

    万俟景侯侧头对子车说:“你先走,我们垫后。”

    子车并没有犹豫,点了点头,薛柏还在流血,血气会刺激粽子,这并不是好事,他留在这里没有任何用处。

    子车当即背着薛柏冲出了墓室。

    两个粽子见子车要走,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张着手冲过去,似乎真的想要扑子车背上的薛柏。

    温白羽觉得非常不可意思,那可是他们的亲人,不过这些粽子一点儿意识也没有。

    万俟景侯手里有枪,“嘭”的放了一枪,打在粽子的脚前,粽子似乎觉得畏惧,往后缩了缩,并没有继续再追着子车往前走。

    万俟景侯抓住温白羽,一边放枪一边往后退,说:“走。”

    温白羽点了点头,跟着万俟景侯往后退,就在他们要退出墓室的时候,两个粽子突然动了,往前疾走几步,一个去扑万俟景侯,一个去扑温白羽。

    万俟景侯向后一翻,借力将粽子一下踹出去,“嘭”的一声砸在墓墙上,粽子磕的头晕眼花,从地上又爬起来,嘴里“咯咯”大吼着冲过来。

    万俟景侯踹飞粽子,想去帮温白羽,只不过那粽子竟然又扑了上来,万俟景侯发出“啧”的一声,显然非常不耐烦,突然纵身跃起,踏了一下侧面的墓墙,借力跃起更高,粽子扑过来的时候,正好双脚一踏,压住粽子的双肩,然后下盘用力,就听“咔……嚓……”一声响,粽子“嘭”的跪倒在地上,被万俟景侯压得站不起来了。

    温白羽见万俟景侯的动作那叫一个帅气,粽子跪下来就站不起来了,顿时就看呆了,身后的粽子不敢攻击万俟景侯,顿时找软的捏,立刻扑上去咬温白羽。

    温白羽被粽子抓住胳膊,粽子探着一张干枯的脸,就凑过来要咬他。

    温白羽恶心的要死,万俟景侯一抬头,就看到温白羽正在和粽子近身肉搏。

    温白羽仰躺在地上,用腿踹着那粽子,让他离自己远一点,手腕被粽子攥着,已经勒住一个青印。

    “白羽。”

    万俟景侯立刻想拔身跃起,但是跪在地上的粽子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竟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万俟景侯的脚腕,好像在做最后的挣扎。

    只是这么一停顿,粽子的大脸已经拼命的探过来,温白羽闻到一股腐烂的气味,胃里直冒酸水,觉得那股刺鼻的味道正在腐蚀着自己的呼吸道……

    温白羽一头的冷汗,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又是那种熟悉的感觉,胸腔里涨满了,似乎有火焰在燃烧,四处乱窜着,眼睛渐渐变成红宝石的颜色,脑子反应不过来,但是动作比想的快。

    粽子抓住温白羽的手,越缩越紧,就在这个时候,粽子突然发出“咯咯”的大吼声,抓住温白羽的手突然着起火来,仔细一看,原来是温白羽的手腕,正飘着一圈火焰,把粽子的手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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