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放下手中的笔:“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陈元临今日没有喝酒,走到她对面坐下:“刚好,我也有些事想跟你说。”

    “今日赵峻合门,说你和他一样花心浪荡,让我打你一顿。”楚云梨抬眼看向对面的人,“好多人都说,他做出那种事,你还和他来往,一点底线原则都无,让人不耻。今日他门还说让我与你和离,然后带着儿子去和他过日子……”

    陈元临将手中的杯子狠狠放在桌:“欺人太甚。”

    楚云梨颔首:“我也觉着,所以我又把他打出去了。他说了这种话,你要是再和他来往,只怕外人会看你不起。”

    “不来往了就是。”陈元临不以为然,转而道:“我想跟你说的是,我喜欢倩心,要纳她过门,今日已经找了媒人门提亲,日子就在五日后。”

    “哦?”楚云梨抬眼看着他:“你这是告知我?若是没记错,我记得有跟你说过,我是不让她进门的。”

    陈元临扬眉:“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五日后进门。你要是乖乖的帮我张罗,我就给你一份体面。要是不愿意……”

    楚云梨好奇:“我不愿意,你待如何?”

    “从今往后,你只做陈夫人,铺子里的事,我不需要你插手。”说这些话时,陈元临眉眼冷淡,再不复曾经的温柔。

    说着,他得意的看着对面女子。

    这一年多来,他也发现了,这个女人最喜欢做生意,喜欢赚钱。要是不让她碰铺子里的事,肯定会求自己。

    楚云梨看着对面男人脸的得意,记忆中,夫妻二人是真的甜蜜过的。

    两人之间感情变化,大概是甘秀芝生了孩子后。或者说,是她有孕之后。也可能在那之前,在丁氏日复一日的催促中,外人的怀疑中,夫妻两人的感情就变了质。

    楚云梨颔首:“刚好我累了,不插手也行。我相夫教子也做到了妻子的本分。男人嘛,就得养家糊口,从今往后,你可要好好赚钱。别老往外跑。”

    陈元临:“……”

    他惊讶问:“你愿意撒手?”

    楚云梨一脸的莫名其妙:“不是你让我撒手么?”

    陈元临:“……”

    见他不说话,楚云梨继续道:“其实呢,若你真要纳妾,我是不会愿意赚钱给你的妾室花的。”说着,将手中画了一半的成衣一推:“天色不早,我睡了,这些……以后你找别人吧。”

    临走之前,又回头道:“对了,明早不用叫我,许久没有睡懒觉,我得多睡一会儿。”

    说完,也不理会他难看的神情,自顾自出了门。

    翌日早,陈元临起了个大早,却在去正房的路摔了一跤。

    地太滑,他还没反应过来呢,就结结实实摔到了地,小腿处痛得他险些晕厥过去。伸手一摸,地一片油腻。

    厨娘从厨房中出来,看到地的人,顿时大骇:“东家,您没事吧?”

    陈元临面色白惨惨的:“……请大夫。”

    楚云梨的懒觉到底是没能睡成,听到动静后起来,看到地的陈元临,顿时惊讶无比:“你怎么了?”

    大夫来得很快,帮他接骨后,嘱咐他细细养伤,少动弹。又配了药,这才离开。

    楚云梨坐在床边,笑吟吟问:“今日关门吗?”

    做生意最忌讳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尤其这边几条街,做的都是熟客生意。要是经常关门,客人都要跑光了。

    小腿很疼,疼得陈元临脑子里一片烦乱,听到这话,突然想起来昨夜自己威胁她的话,顿时更烦了。

    “我都摔了,到底我还是孩子他爹,你就这么不关心我?只顾着做生意吗?”

    楚云梨摇摇头:“对我来说,赚钱很要紧。当然了,你若非要纳妾不让我管生意,也由得你。”

    陈元临气道:“昨晚我们才商量那些事,今天我就摔了,这么巧,让我怀疑这油是不是你故意倒的!”

    见床边的女人不说话,他顿时有些不确定:“不会真是你吧?”

    楚云梨笑眯眯问:“真是我,你待如何?”

    陈元临当即一股怒气直冲脑门,抬手就要打。

    楚云梨站起身退开,避开他的手,笑道:“对着外人,我是不会承认的。”

    第900章 怨妻十四

    陈元临瞠目结舌下,满心怒气几乎烧得他失了智。但又无可奈何。

    她不承认,在这家中又没人证物证,知道是她又能如何?

    最后,咬牙切齿骂了一句:“你个贱妇!”

    楚云梨毫不示弱:“你的狗男人,比畜生都不如。”她笑吟吟:“不是只有你有嘴,我也有的。”又想起什么,“话说,你外面生意还做不做?”

    陈元临冷笑一声:“贵嫂,麻烦你去找我爹来。”

    陈父来得很快。

    陈元临也没有说自己的腿是被楚云梨害的,说了也白说,只道:“爹,我的腿伤了,这几天铺子里的事就麻烦你了。”

    拼着生意不做,都要接那女人进门。

    真爱啊!

    陈父当然愿意,一来这边的生意比陈家的要好许多,二来,儿子如此不见外,也让他欣慰。

    楚云梨带着孩子回了一趟娘家,甘家双亲还好,长兄也还好,就是长嫂夹枪带棒的说些酸话。再一次让她确定,甘家不能回。

    五日后,倩心进了门,因为陈元临躺在床,本来打算请几桌客人喝酒的事也免了。和当初丁茶儿进门一样地无声无息。

    当日就住进了陈元临的屋中,翌日早,楚云梨带着孩子起身时,倩心已经站在了桌前,一副恭敬的样子,给她敬茶:“夫人喝茶。”

    她并没有跪下。

    本来楚云梨也不是个喜欢让人跪自己的人,但是,倩心如此,分明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楚云梨不接茶,下打量她:“你爹娘没教你规矩?”

    倩心笑容一僵,想到什么,得意地扶着腰:“夫人容禀,本来是该跪着给您敬茶的,但是我这……不方便呢。元临说了,我有身孕,不能动作太大,万一伤着了孩子,后悔都来不及。夫人别见怪,元临说,为了陈家的子嗣,您不会为难我。”

    听到有孕,楚云梨有些惊讶。

    她来了已经许久,也找了机会给陈元临把过脉,他现在确实是很难让女子有孕,如果有她调理到还有些希望,如果她不出手,有孕的几率就跟别人生三胞胎差不多。就算让女子有孕,那孩子也根本长不大。

    用完早饭,楚云梨就去了陈元临的床前,彼时倩心正在给他喂汤,二人之间浅笑盈盈,浓情蜜意。

    “滚出去!”

    这话是对倩心说的。

    倩心当即一恼,就要说话。

    陈元临已经摆摆手:“你先出去,我和夫人有话要说。”

    倩心不甘心,但也不敢忤逆,跺跺脚出去了。

    屋中只剩下夫妻二人,楚云梨似笑非笑:“没想到你做王八还愈发顺手,谁的孩子你都能认。”

    陈元临垂眸:“如果我妻妾都有孩子,外人更不会怀疑我。”

    楚云梨一阵无语。

    陈元临放在被子的手紧握:“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等到以后,我会再纳一个清白出身的姑娘,好好和她过日子。”

    他倒是坦诚。

    楚云梨气笑了:“你还真不怕我弄死你。”

    陈元临身子一僵,他还真没想到这个,或者说,他不认为自己的妻子敢杀人。对楚云梨阴森森的眼神,他活生生打了个寒颤。勉强笑道:“我跟你玩笑,你别当真。”

    楚云梨冷哼一声,转身出门。

    她来只是试探一下这孩子到底是不是陈元临的。如果是,他肯定如珠如宝的捧着。现在看来,还真是他为掩人耳目弄进来的。

    这位倩心之前可是跟着赵峻合的,她腹中的孩子……若是没记错,赵峻合让人废了已经有一段日子,也不知道这孩子真正的爹是谁。

    那日倩心发现自己在陈元临心目中比不楚云梨后,平时都是能躲着就躲着。如此过了半个月,这段时间外头的生意都是陈父看着,偶尔丁氏也会过来。

    丁茶儿就要生了,丁氏看着就不痛快,得知儿媳妇正在跟儿子较劲,便过来劝。

    这铺子当初买下时,可费了一番心思,要是陈父管着管着又要回去……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于是,劝楚云梨以大局为重,也劝儿子要重视发妻,与此同时还训斥倩心,要她本分。

    倩心愈发乖觉,楚云梨懒得听她的絮叨,劝来劝去就那几句,偏她又是长辈,不能明着拒绝。于是,能躲则躲,常常丁氏一来,她就带着孩子去对面找柳氏说话。

    这日傍晚回来,却发现丁氏还在,似乎还是特意等着她。

    “秀芝,最近夜里我都睡不着,我想带安继过去住两天。刚好,你也能和元临好好培养感情。”

    还真是等着自己。

    不过,抱孩子过去楚云梨还是放心的,毕竟丁氏只以为这是她的乖孙,不会对孩子不好。

    再有,天天夜里带着孩子睡,其实挺累。有人搭把手,她没必要拒绝。

    夜里,楚云梨猛然睁开了眼睛,鼻息间都是烟雾,呛人得很。她顺手扯过被子蒙住口鼻,这才发现外头火光冲天。

    着火了!

    楚云梨用桌的茶水淋湿了被子,茶水太少,她也顾不得,将被子裹在身就往外冲。

    炽热的火焰烤着她的身和脸,从火中冲出,才发现着火的只是她的那半边院子。她眼睛微眯,回头就看到了一脸惊诧的陈元临。

    失望?

    这神情不对啊!

    两人是夫妻,虽然结了怨,但看她跑出火场,难道不该是庆幸或者面无表情?

    他居然是失望!

    楚云梨左右寻了一圈:“倩心呢?”

    陈元临垂下头,掩饰住脸的神情:“去小姐妹家中说话,太晚了就没回来。”

    楚云梨心里呵呵,那边孩子被接走,倩心还刚好不在。屋子着火了陈元临伤着一条腿却已经跑了出来……种种巧合放在一起,也太巧了吧?

    她质问道:“你想烧死我?”

    陈元临皱眉:“你想太多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把火扑灭要紧。”

    楚云梨冷笑一声,利索地用被子把他裹了,然后扛着往火里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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