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长,见识短。”赵平安不客气道。

    听了这话,赵母是真的伤心了!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赵母蒙着脸,哭得伤心至极:“他爹,你管不管?”

    赵父慢吞吞道:“当初我定下的云宝就挺好,你非要折腾,还好意思哭?”

    赵母:“……”

    当初葛云宝一个孤女,根本就不是好亲事,谁知道会变成如今这样?

    父子俩都怪她,儿媳把她当仇人。赵母满腔怒气无处发,怒吼道:“云宝,你是不是故意的?明明有那么大的力气,还会给人治病,偏装作什么都不会,等我们退亲了之后又会了,你既然不愿意嫁,为何不直说?你和钱月英有什么两样……”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传来,所有人都愣住了。

    原来是楚云梨从两的篱笆院中间跳了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

    她动作太过利落,仿佛一息就到了跟前。不说别人了,连赵平安都没反应过来。

    “再拿我和钱月英比,我撕了你的嘴。”

    赵母捂着自己的脸,反应过来后,大吼道:“平安,她打我,你瞎了么?”

    赵平安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头疼:“娘,你别闹了。”

    赵母伤心得很:“不娶云宝过门,果然是对的。”

    一句话说完,她扑进屋中嚎啕大哭。

    赵平安有些尴尬:“云宝,我娘老糊涂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凭什么?”楚云梨冷笑道:“如果我是你的未婚妻便也罢了,就当是体谅长辈。现在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为何要不计较?你当你是谁?你当她是谁?”

    一叠声的质问,赵平安哑口无言。看着面前咄咄逼人的女子,他有些恍惚:“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要还和以前一样,不得被你欺负死!”楚云梨冷声道:“你们家的人,然后再敢攀扯我,我还揍人!之前我可是杀过人的!”

    最后一句话,清晰的传入了赵家人耳中,正嚎啕大哭的赵母想到那些被搬到村口的人,活生生打了个寒颤。

    她刚才怎么就没想起这茬?

    路过钱月英时,楚云梨冲她一笑:“我比你狠,但我跟你不同的是,我不伤害无辜。而你,不算是无辜哦。”

    钱月英从这短短一句话里听出了一股杀意来。她往后退了两步,满眼惊骇。

    楚云梨回到自己院子里时,贺长风端着一杯水站在门口,狗腿的送上茶杯:“夫人好厉害!”

    钱月英看在眼中,心中陡然升起一股难过来。

    葛云宝的前未婚夫始终惦记着她,而自己的前未婚夫,对自己只有恨意。

    事情怎么变成这样的?

    贺长风的冤屈已申,楚云梨笑吟吟道:“明天上山采药。”

    赵平安没有过夜,当日就走了。

    赵母想要跟儿子一起,闹了一场却还是被丢下。钱月英也是一样,夜里躺在床上,她仔细思量过,既然去不了城里,那就得把自己的名声挽救回来。

    最要紧还是去城里重新开始,至于拦着自己的婆婆……死了就拦不了了。

    翌日楚云梨出门采药时,听到村里人说钱月英天不亮就已经去了山上,也是为了采药给人治病。

    第1777章 被抢走未婚夫的姑娘二十四

    有葛云宝这个从来不会医术的人突然又能给人治病。钱月英跑去山上采药的事,虽然大部分人不信她真的会治病,但也有少部分人呈观望状态。

    最近葛母在家里并不无聊,好多人跑来找她闲聊。

    楚云梨上山时,贺长风也跟着一起。

    采药得去深山老林中,不过,今日出门太晚,只能在附近转悠,楚云梨还去了当初葛云宝摔下山崖的地方。

    这地方离山崖太近,特别危险,当初踩出的小道都已找不着。

    楚云梨往这边走时,贺长风有些意外,急忙跟在身后,看她越走越偏,低声问:“太危险了,你去那边做甚?”

    “跟我来。”楚云梨把他拉到了山崖边上:“其实,那天钱月英把我从这里推了下去。”

    贺长风面色大变,随即恍然:“她那般恶毒,做出这样的事并不奇怪。”又一把握住楚云梨的手:“好在你平安无事。”

    楚云梨指着山崖上的藤蔓:“这藤蔓是从这上面吊下去的,越是往下,越是脆弱。当时还断了两根。”她伸手指着那棵长在峭壁上的树:“我荡到了那里,抓着那些颤巍巍的石头,一点点往下跳。”

    贺长风细看峭壁,早已面色大变。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你没事就好。”

    楚云梨半真半假笑道:“如果是村里的普通姑娘,是做不到自救的。”她声音极低,也只有跟前的贺长风听得清楚。

    “我都明白。”贺长风早就发现了面前的姑娘和葛云宝之间的不同。

    “我得报仇。”楚云梨回身,看向不远处的草丛,扬声道:“钱月英,既然来了,别躲躲藏藏。旧地重游,也得有旧人在旁边,才能找着当初的感情。”

    钱月英没有上前,掉头就跑。

    这些日子,葛云宝很少提及此事,钱月英以为她忘了,或是压根不在意。可她又走到了这里来,还说了这番话,钱月英立刻明白,她压根就没忘,如果有机会,一定会报仇。

    看着钱月英屁滚尿流地往林子里窜,顾不得狼狈,连滚带爬地沿着小道往山下跑。

    楚云梨和贺长风回到家里时,钱月英并不在赵家院子里。

    反而是赵母不依不饶:“不是说采药吗?你找的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我看你是跑上山去偷懒,从明天起,跟我去地里拔草,干得不够,没有饭吃!”这个儿媳一点都不省心,儿子要是没有娶妻,去了城里之后,肯定能娶一个有用的……

    钱月英一声不吭,心里想着对付葛云宝的计策,心下忍不住发了狠。

    赵母看到儿媳目光,心里咯噔一声。

    当日夜里,赵母悄悄过来,敲响了葛家的院门。

    “云宝,我有点事和你商量。”赵母搓着手,有些紧张。她总觉得儿媳闷不吭声,邪性得很,尤其她骂人时,儿媳看过来的目光阴测测的。

    婆媳俩闹得不可开交,已经没了和好的可能。赶又赶不走,她真怕钱月英再次出手。

    她能躲过一次,不一定能躲过第二次。既然如此,还不如她先动手,做得隐秘一些,应该不会有人发现。

    楚云梨不太想让她进来,挡在门口:“就在这里说。”

    赵母看了眼院子里:“事关重大,我要进去说。”说着就要往里挤。

    “这没人。”楚云梨寸步不让。

    赵母是真的有事,见她不肯让自己进院子,只得作罢,左右看了一眼,周围确实无人,她身子往前探,凑近了些低声道:“我受够了月英,你这里有没有一些让人生病的药?”

    楚云梨先是意外,随即又觉得挺正常。

    赵母此人,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只会治病,没有你说的那些东西。”楚云梨抬手把门关上。

    赵母顿时急了:“云宝,咱们两家住得这么近,以前来往那么多年,我这也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不白要你的东西,会付钱的。”

    “我不缺你那两个子儿!”楚云梨推了她一把,飞快关上了门。

    赵母跺了跺脚,站在门口思量许久,没有回家,而且去了村尾的娘家,在那里住了半宿,翌日早上回来,也没去镇上,而是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带着葛云宝上山砍柴。

    最近这段日子,村里各家都挺闲的,最多就是去地里拔草,也有不少人砍柴,攒着冬日里烧。

    楚云梨和往常一样去山里采药,今日起得早,走得远了些,贺长风陪着她一起,两人有说有笑,倒也不无聊。

    赵母砍柴时,不停地偷瞄钱月英。昨天去找了葛云宝之后,她有些后悔。

    本身葛云宝就讨厌赵家人,虽说现在她嫁得好,可之前赵家退亲的事,她明显还没忘。不知道为何,现在都没报仇。

    但是,已经发生过的事,赵母不觉得她会忘,若是有什么事能给自己添堵,葛云宝一定会做。

    就比如,昨夜跑去问她拿药的事。本来葛云宝和儿媳之间有愁怨,自己要对儿媳动手,她应该很乐意帮忙才对。也是打算拖她下水,自己动手了,她也不敢把事往外说。

    可她竟然想也不想就拒绝……搞不好葛云宝天亮之后就会告诉钱月英,凭着钱月英的恶毒,自己哪还有好日子过?

    搞不好这条老命就交代了!

    赵母不想死,便想先下手为强。有昨天晚上问药的事情在先,她不敢再去镇上买药。一来是不一定买得着,二来,如果钱月英中了毒,葛云宝一定会告发自己。先前的法子不能用,因此,砍柴的时候下了力气,弄得老大一捆。

    钱月英看到那捆柴,只以为婆婆又要折腾自己,心里发苦,又恨得不行,偏还不能发作:“娘,分成两捆,一会我自己来背!”

    “不行!”赵母沉着一张脸:“家里还有别的活,哪有时间让你磨蹭?村里周家的媳妇都能背这么多,你为何不行?别给我偷懒,要是背不动,就给我滚回娘家去!”

    钱家被女儿连累得名声尽毁,好多人都觉得钱家人恶毒,最近都不让钱月英进门。

    正因为如此,赵母笃定钱月英不会撂下这捆柴。

    “我真的挪不动嘛。”钱月英眼眶一酸,险些落下泪来。这老虔婆就是故意折腾自己,她活着一天,自己就没有好日子过。

    一瞬间,钱月英心疼升起了一股戾气。但又很快被她压下,赵平安才二十不到就做了衙差,日后一定会有出息。身为他的妻子,受苦受累都只是暂时的。

    这老太婆再狠,年纪已经大了,说不准哪天就入了土。

    好日子在后头!

    赵母怒斥:“试都没试,你怎么知道不行?”又催促:“赶紧的,还得回家做饭。”

    钱月英无奈,这背不动就是背不动,看到赵母一脸的不耐烦,她想着自己试一下,起不来之后,婆婆应该不会再勉强自己。

    赵母站在柴火后面,等她蹲下之后,狠狠一推。

    这柴是刚砍的树,又湿又重,这么大的一捆直接压在身上,钱月英只觉眼前一暗,就被压在了柴火底下。想要挣扎,发现婆婆压在了柴火上面。一瞬间,她只觉呼吸困难。

    “你……”她满脸不可置信。

    赵母铁了心,还在那捆柴火上跳,钱月英想要尖叫,可身上太重,出声都断断续续,根本喊不出来。被压得太狠,喉头一甜,吐出了一口血来。

    见状,赵母有些害怕,可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可走。当下跳得更高。

    “呦,你们这是做甚?”

    清悦的女声传来,赵母本来就心虚,当即吓得魂飞魄散。脚下一错,踩了个空,从柴火上摔落下来,当场就扭了脚。循声望去,那站在高处手中拎着一个篮子的年轻女子,正是葛云宝。

    她心中慌乱无比。

    钱月英不想死,本来就在想着自救之法,听到这一声后,用全身的力气大喊:“救命!”

    楚云梨缓步上前,弯腰看着柴火底下的钱月英:“你怎么被压在下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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