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峰应了,说:“玉米地里的草除完了,姐,明天我去帮他”,杨云帆家里条件很不好,但能在大冬天悄悄给他们送柴火,这点情他杨云峰是记着的。

    “你自己决定”,杨玥说道。

    接下来杨玥早上去吴大夫那边给人扎针,回来研究除肉类异味药材,下午下工两小时前去挖石头挣三十个工分,天越来越热,麦子越来越黄。

    她觉得她可能失策了,她和村里人关系并没什么改善,来拉石头的人只和她打招乎,就搬石头上板车,拉走,整个过程利落得不行,别说改善关系了,多一句话人家都不说。

    这让人郁闷,杨玥安慰自己,怎么说也换了三十个工分,能分到粮食,不是白干。

    这一天,杨玥给范怀远扎完针后,给秦楠扎第三次针,这一次排出来暗色血液比前两回多一些,瘀血最多的地方排出来大半,压迫视觉神经的主要血块已经散掉,他的视觉会慢慢恢复。

    吴大夫拿出一块黑布,放秦楠手里,说:“秦五,你身体非常好,今天最大的血块排出来了大半,你的视觉会慢慢恢复,眼睛先蒙上黑布,习惯一段时间后再打开黑布”。

    秦楠手捏着黑布,声音稍高,说:“这么快能看见?”

    吴大夫说:“没有那么快,瘀血还要排四次,才能全部清完,过几天你只能感觉模糊的影像,完全看得见要二十天以后,养好要差不多一个月”。

    秦楠语气有点激动:“已经很快了!真是谢谢你们了”。

    吴大夫:“诶,等完全好了再谢不迟”,又跟秦杭交待:“和之前一样,给你哥吃的东西要注意,特别是这个时候”。

    “是!”,秦杭回答得特别干脆,心里激动无比,兄弟俩相扶回到租住的地方,心里的激动才稍稍平静了些。

    秦杭声音比较振奋,和秦楠说:“五哥,真快,刚才范大哥在一边听了,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看来是对小杨的针灸非常有信心,你的眼睛很快能好了!”。

    秦楠控制自己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说:“你帮我想想,小杨需要什么,这里没有,打电话给我妈,让她买了寄来”。

    秦杭手模下巴:“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漂亮衣服,鞋子,洋娃娃,巧克力,漂亮发夹”。

    秦楠打断他:“小杨平时穿什么衣服?”。

    秦杭悻悻,回答:“很多补丁的旧衣服”。

    杨玥之前所料没错,后来又有几家去大队长登记,用工分和她换石头,这一天是最后一家,干完明天就不用干了,她利索把石头挖够,从山边回家,隐隐听到从村里传来女人骂声。

    这村里女人经常吵架,打架也时常有,骂街的,久不久来一次,她们这种行为让杨玥很不理解。

    但她没想到,这次骂街跟她有关系,回到家里,禾叔婆和一个中年妇女一脸愤愤,在跟杨奶奶说话,这意思,那骂人是骂她家?

    杨玥问禾叔婆:“骂街的人是谁?是骂我家?”。

    禾叔婆愤怒:“是张三丫,就是骂你家,还暗骂大队长,她也想用工分跟你换石头,被大队长拒绝了,所以心生愤恨,刚下工就开骂”。

    杨玥冷笑:“她竟然还敢跟我换工”。

    禾叔婆说:“她有什么不敢的,就是个滚刀肉”。

    杨玥‘哦’一声,提剑进屋里放。

    现在正是吃饭时间,禾叔婆两人见杨玥回来了,和杨奶奶道别回家。

    吃饭的时候,杨奶奶情绪不高,四个小的见状,安安分分吃饭,吃完饭后杨云恺和杨慎海麻溜把碗收拾去洗。

    天擦黑,骂声还隐隐传来,杨玥和杨云峰一起走进村里,越靠近,骂声听得越清楚。

    两人来到张三丫家不远处,她家门口敞开,门外附近没人,远一点的地方有人在聚集,对着张三丫家指指点点。

    杨玥和杨云峰见院里张三丫坐小凳子上,嘴里骂着不干不净的脏话,也不点名骂谁,但仔细一听内容,就知道骂的是杨玥一家,从杨老爷子骂起,骂得撕心裂肺,状若癫狂,好像杨玥一家跟她有滔天大仇。

    杨玥两人脸色淡淡地,安静看了一会,杨玥开口:“这女人得的是精神病吧?”。

    杨云峰点头:“时不时会发疯一下”。

    杨玥轻轻说:“那就让她好好发疯一回吧,原本,大伯母这笔账,我想等大伯大哥他们回来,他们自己清算,现在她既然想找死,那就先取点利息,总帐大伯他们回来自己再算”。

    杨云峰听了姐姐的话,若有所思,也许,以前村里发生的一些事,就是姐姐做的,两人站了小会就回去了。

    而离张三丫不算远的知青点,静悄悄的,所有知青都在擦头上的冷汗,太吓了,这女人骂人太凶猛,他们离得近,听着好像在骂他们。

    这女人厉害啊,从下工开始骂到现在,这都三个小时了,还在骂,都不会累,不会渴吗?

    方文琦裂开嘴笑,明天一早又有好戏可看了。

    方文琦没想到第二天的戏那么大,一早他打完拳刚停下,洗一把脸,村里响起几声惨叫,那声音凄厉得渗人。

    他仔细听了听,发出惨叫声整整有八道女声,八个女人,方文琦身体一震,出大事了!

    确是大事,杨云章正吃早饭,听到惨叫声,马上跑去最近的那家,那家女主人在炕上打滚喊痛,家人在一旁束手无策,一会杨凌芝匆匆赶来,检查过后,他说:

    “没有中毒,没有伤痕,但人不停地喊痛,痛到打滚,查不出原因,我再去看看其它人,如果都是一样,就一起直接送去县里用仪器检查,公社没仪器”。

    杨凌芝隐隐知道,这是谁干的,县里的仪器怕是也检查不出来,但还要去。

    杨凌芝跑了八家,八个惨叫的女人症状一模一样,他心里发怵,快速报给大队长。

    杨云章这时也冷静下来了,想到昨晚那一场几个小时的骂街,联想到发病的人,心里苦笑,这些人怕是没生命危险,遭一番罪是肯定的了.

    ?

    第48章 无人祭,可好?[v]

    杨云章听了杨凌芝的建议,直接把痛得哀嚎的八个女人抬到拖拉机上,送到县里医院,因为他大致猜出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样,所以一路上就没怎么担心,任由这些女人嚎叫。

    这拖拉机一路开去县城,那是非常惹人注目,不知情的还以为出了虐待妇女的惨案,进了县城,快到医院时,还被急急赶来的两个公安拦下来,杨云章脸热辣辣的,称是这些人得了急病,这才被放行。

    两个公安还跟在拖拉机后面,跟进医院里。

    医院一下子来了八个惨叫的女人,医生护士们都吓一跳,以为哪里发生什么灾难了,后来发现不是,这才松口气。

    各种检查下来,八个女人身体都各有点小毛病,但是查不出让她们痛得惨叫的原因,负责的医生束手无策。

    这时边上一个护士建议:“卫医生,不如让童老看看?”。

    于是,杨云章带一群惹人注目的人转去了中医科室,到了中医科室,那八个女人身上没那么痛了,哀嚎声音低了下来,不过之前痛得打滚,眼泪鼻涕一起流,都非常狼狈,两个公安,家属和杨云章看得直恶心。

    童老其实看着不算老,给几个女人看病时面色不改,问过她们发病的时间,什么痛感,查看她们手脚上几个地方,然后对跟来的杨云章和家属说:

    “不是什么大事,没生命危险,这些人得罪人了,被对方出手惩治,第一天痛两个小时,非常痛,第二天痛一个小时,痛感降低,但还是很难过,之后每天都痛上一个小时。

    如果找不到出手的人解开,等时间到了,就自然不痛了,痛的时间嘛,看下手的轻重,短的五天就好,长的十天半个月的也有,不过她们也真厉害啊,怎么得罪一个内家高手兼针灸高手的?”。

    杨云章心里一动,开口问:“这话怎么说?”,两个公安也听得认真。

    童老说:“这惩治手法老夫年青时见过一次,一般是道上一些门派惩治门下犯大错的弟子或叛徒用的,能用这种手法的人必得有十五年以上内功,针灸熟练,将内劲附银针上,用不一般的针法,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这针法一旦施了,别人都解不了,除非是施针的人,所以说你们是怎么得罪这样的人,你们认识吗?”。

    童老看杨云章的脸热切起来,心想,这样的高人不结识一番岂不是可惜。

    杨云章摇头:“不知道,今早起来他们就这样了”,心想,那下手的人就不是杨玥,她都没满十四岁,哪来十五年内功,而且,她学医都没到一年半,怎么可能是个针灸高手。

    杨云章不认为她给村里的人扎过针,就是针灸高手,陪同来医院的其它人也是这想法。

    童老转向那几个女人:“你们八个女的共同得罪一个人,很容易查的,不如说说你们一同得罪了谁?”

    八个女人想了又想,隐约觉得是杨玥干的,但医生不是刚说的十五年内功,又不是,都猜是不是教杨玥练武的人干的,但那是谁?没人见过。

    于是几个女一问三不知,童老失望,对杨云章说:“行吧,你们回去,要么去找施针的人赔罪解开,要么等痛够了就自然好了”。

    八个女人听了一脸菜色,浑身无力,王来弟在这些女人中间,心里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自从前大队长出事,她总有一种感觉,总有一天,她也会被人报复,当初她为什么会鬼迷心窍,和别人一起欺负连华呢?

    两个公安跟了整个过程,发现不是什么拐卖人口,虐待妇女惨案,就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杨云章在前面和开车的一起坐,听到后面车斗传来的哼哼声,心里痛快,不知名的人惩治得好啊!这几个女人不是不讲理的泼妇,就是悍妇,还有厚颜无耻的滚刀肉,让人厌恶不已。

    一大早八个女人一起被送医院,杨家大队热闹起来,猜测传言满天飞,等大队长又带着人回来,便围上来问怎么回事。

    杨云章也不捂着,说:“她们一同得罪人了,被人用道上手法惩罚,还会痛上几天,不确定是几天”。

    道上手法?听懂的人害怕,听不懂的一脸懵,忙问旁边懂的人,一经解释,很多人明白了。

    得知几个人一大早痛叫的原因后,一些人默默离开,都不约而同的想起昨晚那几个小时的骂街,想起那一家人。

    和这些女人有仇的人心里暗爽,这几个泼娘们终于有人治了,太好了!好得不得了。

    八个女人浑身酸软,被人扶着从拖拉机上下来,有几人蔫蔫的,似乎认命被罚,有几人眼里恶狠狠的,一看就知道是恨毒了。

    在看热闹人群中的禾叔婆发现了,心里咯噔,这些女人肯定更恨杨玥一家了,还不知会使什么坏。

    早上村里有动静的时候,杨云峰就一直关注,等知道什么人被送去医院后,心里痛快不已,同时又有点担心,他们会不会猜到是姐姐做的,然后去派出所报案。

    等杨玥回来,杨云峰便避开人问她,杨玥回:“放心,报派出所也查不到什么”,杨云峰这才放心。

    “姐,你是怎么做的?”,杨云峰好奇问.

    “针灸”,杨云峰听了,便知道自己学不了。

    杨奶奶从禾叔婆那里知道那几个女人被惩治,心里猜测是小玥做的,做得好!心里痛快不已,那几个恶妇就算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禾叔婆说:“你跟孩子们要小心,我刚看有几个女人眼里恨毒了,还不知道会使什么坏。

    大家都猜不是小玥做的,就是她师父做的,或是跟你们家要好的人做的,反正最后都是落你们头上”。

    杨奶奶听了也担心,不由发愁,这可怎么办?

    傍晚,杨玥和杨奶奶在灶房里做饭,杨云峰在灶房门口喊:“姐,杨凌富来找你”。

    杨凌富,张三丫的男人,是个干瘦阴鸷的老头。

    杨奶奶看杨玥眼里含担忧,杨玥朝她笑了笑,说:“没事,放心,他奈何不了我”。

    说完擦了擦手,来到院里,坐杨凌富对面,说:“富伯找我有事?”。

    杨凌富两眼阴沉,说:“玥丫头,你富伯母惩也惩过了,叫你师父来把针灸解开”。

    杨玥听着对方的语调阴沉沉的,含着威胁,反而笑了笑,说:“富伯,我没有师父,你找错人了”。

    杨凌富语气变阴狠,说:“别给我装蒜,你是想跟所有人结仇吗?”。

    杨玥肃着脸说:“富伯,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你代表不了所有姓杨的,去年我刚救了姓杨的二十六条人命,就算他们不知恩图报,也和我成不了仇人,这点你就放心”。

    杨凌富眼神凶狠起来,说:“你真不找你师父来解开针灸?”。

    杨玥仍回答:“我没有师父”。

    杨凌富阴鸷看向房间,说:“玥丫头,小孩子玩闹容易出意外,小心着点”。

    杨玥听了,火了,任何人都讨厌被人威胁,威胁谁不会,于是她压底声音,用上精神力,阴森森地说:

    “富伯,我学医也学了不短的时间,手里有断子绝孙的药,我家人若有个什么意外,我就让你三个儿子,七个孙子全绝嗣,让你百年后坟头无人祭,可好?”。

    这里的人,有没有子孙后代传下去是非常大的一件事,对自己百年之后有没有后人奠祭也很非常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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