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杨玥额头上出细汗,范怀远满头是汗,嘴里咬着一块布,双手屋紧,忍着一波一波的剧痛,过了好五、六分钟,杨玥把精神力撤回,擦了头上的汗。

    痛感减轻,范怀远也平静下来,吴大夫给他擦了汗,两人眼里含着欣喜。

    又过了十多分钟,杨玥才收起银针,等范怀远收拾好了,杨玥问他:“怎么样?接下去差不多就是这个痛感,有些地方更痛一些”。

    范怀远脸上泛光,语气坚定:“我可以!”,他期待很久了,去年秋末就到这里,比起过去三年,时间不算长,但他觉得这半年的时间,比过去那三年都漫长。

    从当初怀一丝期盼的心情,到现在充满希望的心,这心理转变过程,难以言表。

    杨玥从里间出来,就见秦楠兄弟俩坐外面等了,她说:“秦五哥明天扎针,今天也不用把脉”。

    秦杭笑说:“我们不是过来把脉,昨天收到我二伯母寄来的包裹,有一些是给你的,今天就拿过来了”。

    秦楠推了推他前面的包裹,说:“大都是些吃的,东西不多,小杨别嫌弃”。

    杨玥坐下,大方接过,放一边,说:“之前你们都送两回了,都是好东西,哪可能嫌弃,这才没多久,怎么又送了?”。

    秦杭呵呵笑起来,说:“这不是你给我们的回礼,寄了一部份回家,那肉干,家里老爷子特别喜欢,叫我们找你换些,小杨,你那还有吗?”。

    杨玥摇头,说:“没有了,现在农忙没时间做”,年前她是做了不少瘦肉干,但是吴大夫,范怀远,方文琦都跟她换,换的量都不少,就留下一些自家吃的,给他们兄弟的回礼还是从里面匀出来的。

    杨玥见秦杭失望的脸,想到对方送的东西,再想到空间钮里还有五只小野猪,晚上启用全能助手收拾了,她清除杂质后,再把磨菇酱做出来。

    便说:“这两天抽空做点磨菇酱,可以匀一点给你,要吗?”。

    “要”,这是秦楠说的。

    三只大野猪,队里给杨玥记了四百五十公分,一只算一百五十公分,杨玥并没有因为得了这些工分没去割麦子,因为收麦,交公粮非常重要。

    她现在心里也有了一些集体荣誉感,这个时候村里男女老少,没人会偷懒,麦子如果不及时收回来了,下一场大雨就毁了,半年多的劳作全废了,交公粮就得用粗粮补上,影响着大家一年的口粮。

    为了不让麦子扎身上痒,多数人穿着长袖干活,杨玥也一样,阳光晒得热辣,杨玥悄悄戴上防护手链,掩在袖子下面开启,顿时把阳光隔在外面,整个人舒服了。

    中午杨云恺杨慎海来送饭时,两人脸上兴奋,杨云恺和杨玥两人说:“哥,姐,我们家分了二十斤腩肉,一个猪肚,还有骨头,阿奶说现在天气热,肉不能放,她下午把腩肉都做成磨菇肉酱放起来,晚上吃面条”。

    杨玥看看两人脸上的神情,说:“家里每餐都能吃饱啊,你俩怎么还这么馋?”,现在家里真不少吃的,不仅每餐吃饱,还有她带回来的糖,饼干之类的填下肚子。

    杨慎海面热,说:“肚子饿得快”,他和四叔跟人打几场架后,那些人就服了他和四叔,两边人混成一片,一起玩,一起上山下河,肚子就饿得特别快。

    杨玥看一下周围,和两人说:“饿了就回家自己弄吃的,我们家粮食够,不够可以和别人换,不用担心粮食不够,只是决不能和外人说我们家吃什么”。

    杨慎海说:“二姑放心,我和四叔嘴严,都不说”,这哪能说,他和四叔也知道了别人家什么饭菜,自家什么饭菜,他们吃得饱吃得好,还饿得很快,别人更不用说了,说出去不是给家里惹祸嘛。

    他们会这么兴奋,这么馋,也是因为之前小伙伴们说起吃肉,那是非常的兴奋,这兴奋传给了他们。

    杨云恺问杨玥:“姐,我们家粮食真够啊?”,新认识的小伙伴都天天喝稀的,吃不饱饭,杨云恺真担心家里没粮食。

    杨云峰敲他一下额头:“够,姐采药去换粮食,够吃,别玩过头,早回去帮阿奶做事”。

    “知道了”。

    下午,杨奶奶把泡了不少磨菇,泡了去腥药水的二十斤腩肉切成小粒,泡发的磨菇也切成小粒,调料香料齐全,杨奶奶也舍得放,做出来的一大锅磨菇酱香气袭人。

    晚上,杨玥和杨云峰各用一个汤盆装白面条,放入炒酸菜,青瓜丝,猪肚丝,加入磨菇肉酱拌一拌,白面条变褐色,吃起来很爽。

    杨慎海看二姑和三叔的饭量,在想,二姑说等过了农忙,就给他和四叔泡锻体汤药,如果他和四叔泡了汤药,也和二姑三叔一样的饭量,那粮食不是吃得更快,他还要泡锻体汤药吗?

    将来小炜和圆圆也要泡,那他们一家一年要吃多少粮食?杨慎海心里数了数,算了算,突然恐慌起来。

    杨云恺推了推发呆的杨慎海:“想什么呢,还不快吃”。

    杨慎海回神,吃起面条,算了,吃饱了再想。

    晚上等所有人都睡了,杨玥轻轻起来,来到水库边上一个平坦的地方,搭起野营帐蓬,先泡上三十斤干磨菇。

    用大锅烧上水,把五只小野猪拿出来,全能助手处理后,她把杂质清了。

    这些小野猪都八十斤上下,有一只她整只腌了,放保鲜箱里,等有空了,拿去山里使用烤鸭炉加工,用柴火,炭火烤乳猪。

    她是有烤箱,也用过烤箱烤过鸭子,但烤出来的鸭子不如用柴火,炭火烤出来的香。

    另四只就拆解分类,猪头,猪脚,瘦肉,下水之类的以后慢慢拿回家吃。

    半肥瘦的肉全剥了猪皮,放食物处理机里面加工,出来是黄豆大小的肉粒,泡好的磨菇也放进去加工成小粒。

    金属大锅加热,倒入肉粒炒出油,再加磨菇粒炒干水,加姜,酒,盐,糖,酱油,黄豆酱,几种香料粉,炒香后,用最小火熬制。

    她做的比杨奶奶做的粗糙些,但杨玥觉得自己做的味道真不差什么,下指令全能助手看着,杨玥在一旁盘腿调息。

    凌晨,杨玥把凉了的磨菇肉酱装满五个五斤装的陶罐,其它的放锅里。

    五罐磨菇肉酱,一罐送给吴大夫,一罐送给范怀远,两罐送给秦家兄弟,一罐是给石柱。

    收到磨菇肉酱,几个人都很喜欢,特别是范怀远,他早感觉到杨玥处理的食材与众不同。

    昨天石柱用杨玥给的去腥药粉泡了野猪肉,效果是很好,但和杨玥自己处理的还是有些不同,不同在哪里,他也不清楚。

    分完磨菇肉酱,开始当天的针灸,和前一天一样,范怀远痛得嘴里咬布头,手青筋突起。

    给范怀远扎完,杨玥歇一会,给秦楠扎,这比给范怀远扎轻松多了,这是第五次,秦楠隔着黑布,隐隐地能感觉到光影,这令他心头振奋。

    其实现在分散留在秦楠脑后头的瘀血,已经很少了,身体也可以自行慢慢吸收,但杨玥还是用精神力帮他把散的瘀血一点一点聚一起,排出来,好得快些。

    这一次中空银针滴出两滴暗色血液,就没有了,等时间到了,杨玥起针。

    秦楠每一次扎针,秦杭都特别兴奋,吴大夫说扎七次针,就能把瘀血全排出,这是第五次了,还有两次,很快,五哥脑里的瘀血全排出来,重见光明,重回岗位,以后老爷子再不会常常长吁短叹,时常盯着他了,快乐的日子向他招手,秦杭无声傻笑起来。

    ?

    作者有话说:

    杨玥:范先生的舌头大可不必那么敏感。

    范先生很真诚:其实,我也分不清食材和食材到底哪里不同,真的!

    晚六点还有一更。

    第51章 救[v]

    收麦收了几天,天气一天比一天闷热,闷热得不正常,快中午时,在太阳底下干活一会,人就心慌气短,受不住,短时间内,就有好几个人中署了,有经验的老人说,这是要下大雨了。

    杨云章急得嘴上冒出好几个大泡,中暑严重会死人的!但将要下大雨也很要命。

    但关于人命大事,他不得不调整大部份人的上工时间,早上四点上工,中午十一点下工,下午三点半下工,干到晚上十点。

    他还组织一个青壮年为主的夜战小组,小组白天休息,下午四点割麦子,点着火把割整晚,到早上九点回去睡觉。

    负责晒场的老人妇女把最早脱粒晒干的麦子装庥袋,抬进仓库摞起来,晒场换新脱粒的麦子晒。

    割麦子搬麦子的都拼了狠劲默默干活,挥汗如雨,除了必要的传话,没人再说多余的话。

    杨云恺这样年纪的孩子也被杨云章安排去地里用背篓背回适量的麦子。

    负责后勤的妇女担了一担又一担的祛暑凉茶到麦地里,晒场。

    杨云章把事情安排好,也庆幸杨玥之前打了野猪,分了肉,不然,很多人身体都受不住。

    杨玥被大家这种拼命干活的狠劲感染,割麦子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麦子全割回来的那天,正是端午节当天,雨还没下来,大家狠狠松了口气,有心情吃粽子了。

    杨玥早早准备的糯米不少,于是杨奶奶做了不少粽子,有放腊肉,红枣的,红豆三种。

    杨玥最喜欢里面有腊肉的,糯米和腊肉煮久了,粘在一起,咬一口,软烂的糯米香和还有点嚼头的腊肉咸香混一起,她觉得美味非凡,吃了一个又一个,被杨奶奶拦住:

    “糯米不好消化,等晚点肚子里的消化了再吃”。

    杨玥抚一下肚子,停下不吃了,端起酸酸甜甜的酸梅汤喝。

    到半夜,下起了大雨,被雷声惊醒的人都庆幸麦子全割完了,安心再睡。

    天刚亮,大雨没停,杨玥家的院门被敲响,刚洗漱好的杨玥撑着雨伞去开门,门打开,是大队长非常焦急的脸,对方虽穿着雨衣,但全身几乎被淋湿。

    杨云章见了杨玥,急促说:“小玥,思科昨晚吐了,然后发烧,烧了一夜,凌芝给他用药都不管用,现在情况不大好,雨下成这样,也不没法去医院,你有办法或有退烧好药吗?”。

    拖拉机没棚,抱孩子上去,再怎么注意,没多久就被淋湿,孩子病更重,而且,就这雨势,路也不好,也不知去公社的路上有没有危险。

    他来找杨玥已经是没办法了。

    杨云章焦急做不得假,那个叫思科的孩子,好像才刚五岁,杨玥心里没犹豫,说:“我去看看,人在卫生室吗?”。

    “是”,杨云章说。

    “我回房拿药箱”,杨玥说完转身回房间拿药箱,和杨云峰说一声,从里间提出一个黑褐色小箱,穿上雨衣,来到院门口,和大队长说:“走吧”。

    雨下得很大,走路很不好走,杨云章的脚腿又不太好,好几次将要摔倒都被杨玥手快扶正,也不知来时他怎么走的。

    两人跌跌撞撞来到卫生室,尽管杨玥穿着好的雨衣,但大腿以下也全湿了,她在屋檐脱下雨衣,进了卫生室。

    卫生室外间,杨凌芝和一个男人站着,脸上难过,见杨玥进来,两人脸上多了期盼,也不说话,杨凌芝手指向里间。

    杨玥跨进里间,杨思科小小身子安静躺在床上,边上一个女人在哭。

    孩子看样子已经深度晕迷,她迅速打开带来的小箱子,用里面干净毛巾擦了手,手探上孩子的额头,额头很热,随即快速把脉。

    杨玥收回手,快速从箱里拿出银针皮套,打开,银针没来得及消毒就给孩子扎上针。

    边上女人哭停了,眼睛不眨地看着孩子。

    杨玥从药箱拿出一把小刀消毒,看一眼床头,有个小柜子,上面有个碗。

    过五分钟,杨玥在小孩左手中指指尖上划一刀,放出三滴黑红色血,用柜子上的碗接住,孩子妈惊呆了,那血一看就不正常。

    紧接着,杨玥又给小孩右手中指划一刀,同样放出三滴黑红色血。

    杨玥弹了弹银针,孩子脸上出现挣扎,手也微微挣扎,孩子妈脸上出现惊喜,在门口看的男人脸上也浮现喜色。

    又过了十来分钟,又从两个中指流出几滴血,这回的血比较正常。

    过了一会,杨玥收银针,给孩子把脉,脉象平稳,孩子呼吸平稳。

    转身和边上的女人说:“他吃错东西或是吃了相克的东西,中了小毒,现在毒都排出来了,身体很虚,好好养养,碗里的毒血拿去埋了”。

    女人点头,忙说:“谢谢,谢谢”,然后手探上儿子的额头,没那么热了。

    杨玥清理银针:“没事”。

    她把银针和小刀收拾好,提着箱子站起来,门口的男人一脸感激:“多谢!”,杨玥抿嘴笑,“没事,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杨云章目送杨玥离开,身后传来孩子微弱的哭声,心里感慨,厉害啊!同时又想,之前那几个女人的事说不定真是杨玥做的。

    杨云章摇一下头,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他没必要知道得那么清楚,孩子救回来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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