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沅抱着枕头,脱了鞋,爬上炕,脱掉外衣,杨玥把被子打开,杨沅把枕头放好,钻进被里,拍一下自己右边:“二姑,你睡这边”。

    杨玥躺下,问杨沅:“你和太婆吵架了?”。

    杨沅转身向杨玥,小手抱着杨玥的胳膊闷闷地说:“我才不和太婆吵架,二姑,我跟你说,二哥说我爸爸笑着和一个女的说话,我要有后妈了,太婆要我乖,二姑,我心里好难受”。

    杨沅最后带着哭腔说。

    杨玥把这个很没安全感的小姑娘搂进怀里,说:“你爸爸和女的说话,不能说明什么,和熟人碰面,要微笑打招呼,这是礼貌,小炜不好,不弄清楚就乱说话”。

    不过杨奶奶为什么要杨沅乖呢,不是说杨云博他们再婚的事几年后再谈吗?那个女的是有人带来相看?条件不错,杨奶奶动心了?她怎么没听说过?

    杨沅依在二姑怀里,闻着熟悉的味道,平静了,说:“二哥说爹和那女的说了好些话”。

    小姑娘心思敏感,现在最听不得:你要懂事,你爹养辛苦,要乖这种话,你爹娶个媳妇回来,多个人疼你这种话更说不得。

    像杨奶奶要杨沅乖,就触动她心里委屈。

    杨玥轻轻拍着杨沅小肩膀,说:“也许小炜误会了,二姑也还是个孩子呢,大人的事,二姑也不知道怎么办,不过你会不会有后妈,你要亲自问你爸爸,他亲口说了才算,就算他娶了新媳妇,你如果不高兴了,就来找二姑吧”。

    二姑也是个孩子?杨沅震惊了,后妈的事抛一边:“二姑,你也是个孩子?”。

    “对啊,二姑没满十五岁,十八岁成人,还有三年多,二姑才是个大人,所以二姑也是个孩子,是个大孩子,也不知道大人的事”,杨玥说。

    杨浣被二姑也是个孩子的事实惊到了,迷茫问:“二姑,我怎么觉得你就是个大人呢?”。

    “因为以前家里大人不在,很多大人的事都是二姑做的,你才觉得二姑是个大人”,杨玥跟她解释。

    “那,二姑,现在大人们回来了,怎么还是你进山找吃的?”,杨沅问。

    “对啊,要不,你明天问问你爸爸?”,杨玥说。

    “好”,杨沅迷糊说。

    “你爸爸买给你的粉色发卡喜欢吗?”。

    “喜欢!”。

    “……”。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间,杨沅睡着了,杨玥失笑,睡得挺快的,还以为她要伤心好久呢。

    杨玥轻轻把她摆正,让她正躺着睡,把她眼角残留的眼泪擦了,原主记忆中,小小的一团,走路不稳,刚开始不停叫妈妈,后来不叫了,生病时两个小的一起生病,原主和杨奶奶交换着哄两个,两个小都哭得撕心裂肺,杨奶奶和原主抱着孩子默默流泪,画面很惨。

    小姑娘现在小脸红扑扑的,很健康,杨玥亲了亲杨沅额头。

    杨玥下了炕,穿上外衣,点了有盖的油灯,把蜡烛灭了,出了房间,来到隔壁,堂屋里还有人,杨大伯和杨云博杨云彥都在,见杨玥来了,杨云博赶紧问:“圆圆哭了多久?”。

    杨玥说:“没哭出声,流几下眼泪,怎么回事?”。

    杨云博说:“是小炜误会了,回来乱说”。

    杨云彥不好意思地说:“我教训过小炜了”。

    杨凌淮漫不经心地说:“是有人故意让我们家的一些人误会的吧,那女人刚好带娘家侄女来玩,在路上刚好遇到你,拉你说话,哪有这么多刚好,说不定还会放出你对她娘家侄女有兴趣的传言”。

    杨玥:大伯你可以。

    杨云博认错:“是我不该停步说话”。

    杨云彥好奇说:“哥,人长得怎么样?”。

    杨云博:“没注意人家长相”。

    杨玥......

    杨云博和杨玥说:“小玥,今晚麻烦照顾圆圆了”。

    杨玥笑说:“不麻烦,早不尿床了,晚上也不起夜”,平时圆圆跟杨奶奶睡的,要是起夜,杨云博就不会让她跟杨奶奶睡。

    次日早上,杨玥没有进山,去灶房做饭,做到一半,就见穿好衣服的杨沅在门口喊:“二姑,我回家了,晚上再来跟你睡”。

    “哦”,杨玥应一声。

    杨沅回到家,确定爸爸现在不是真的要娶新媳妇,脸上阴转睛,吃早饭的时候,她想起昨晚二姑的话,说:“爸爸,二姑是个大孩子,还不是大人,应该是你去山里打鸭子烤回来,养家”。

    “噗”“咳咳”,桌上好几声喷饭声,“好恶心”,杨沅嫌弃亲爸。

    杨云博擦了擦嘴,说:“圆圆,你爸我没你二姑那一身功夫,还没到大湖就被狼叼去了,你就没爸爸了”。

    她不要爸爸被狼叼走,杨沅握拳说:“爸爸你真懒,早上不起来练武,我要和二姑一样厉害,谁欺负我,打回去!长大了养家”。

    众人:这模样怎么这么像小恺?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快下雨了,杨奶奶她们做马甲还挺快,不做袖子,省了不少功夫,兔毛皮虽不好缝,三天还是做出了十件,布料不够,禾叔婆拿自家的粗布先垫上。

    杨玥把马甲一件一件叠好,准备包起来,杨奶奶和她说:“盛老师他们的冬衣也不知够不够暖,他们的冬衣也穿了几年了,你把马甲送去,顺便过去问问”。

    杨玥说:“他们应该不差的,除了张老师和王老师,其他人久不久能接到家里寄来的包裹”。

    杨奶奶说:“包裹里面不一定有衣服”。

    “行,我去顺便问问”,杨玥说,心想,春天她怎么就没想到要种棉花呢,明年育些棉花苗,麦子收了就栽种,那就要收集一些棉花种子。

    天黑,杨玥把马甲拿来给萧先生他们:“马甲一人一件,里面是兔毛皮,外面是粗布”,都是清瘦人,马甲只分长短两个款。

    萧先生拿起一件适合自己的就套上,一小会就说:“暖和,小杨费心了,这么多布料,不好找吧”。

    莫炎山也套上了,果然,身体很快暖呼,笑说:“兔毛皮是小玥硝的吧,很软”。

    其他人也都套上,纷纷谢过杨玥,杨玥一一回答他们后,去了隔壁。

    盛国华打开门,见是杨玥,脸露出笑容,侧身让她进院子,杨玥在院中间停下,把一条熏肉给盛国华:“盛老师,我阿奶叫我来问问你们,过冬的衣服够不够?”。

    盛国华接过熏肉谢过,又说:“够,我们的衣服都够,还打了很多柴,你等等,老钱女儿寄来东西,说要给你,正想给你送去”。

    杨玥忙说:“我什么都不缺,钱老师自己用”。

    “我用不了,我女儿特意买给你的,谢谢你照顾我们二老”,钱老师在房里听到杨玥的声音,拿东西出来,把一个方盒子塞杨玥手里。

    杨玥惭愧,几位老师都是杨奶奶和他们来往的多,她整天匆匆忙忙的,还真没怎么照顾他们。

    于是她说:“我做的不多,不当拿这谢礼”。

    盛国华一脸笑意,说:“别的不说,光是让杨凌光不做大队长这件事,你就拿得,收下吧”。

    杨凌光的事过去那么久了,没想到这些老师还记在心里,看样子都知道是她做的,杨玥收下盒子。

    回到家,进自己房间拆开盒子,是一双短皮靴,杨玥摸了摸,很软,羊皮,空间钮里有些带毛的羊皮,也可以用来做羊皮鞋,羊皮袄子就不用做了,家里明面上有狼皮。

    她试穿上短靴,刚刚合适,钱老师真是有心。

    正当杨玥计划哪天去县城拿布料时,范怀远在一天傍晚开车送来了,车停下,和大家打招呼后,说还有事,把布料搬下来后就走。

    然后和杨玥说:“小杨,我再和你换些平安符和驱邪符,风湿药,去年冬天我记得你做给你大姐用的冻疮膏很好用,能先做一份给我吗?”。

    “行,去我家换吧,冻疮膏可以做,要三天后,我有时间就给送去,没时间找人捎给你”,杨玥说。

    “可以”。

    杨奶奶拿个篮子,装了些烙饼,一些肉菜,等范怀远和杨玥交换好了,让杨云彥交给他,范怀远没推辞,谢过杨奶奶杨云彥,接过篮子,和杨玥说:“辛苦了”,倒车走了,真是来去如风。

    ?

    作者有话说:

    感谢:读者“庭庭”,灌溉营养液;读者“兰”,灌溉营养液。

    第84章 急诊[v]

    范怀远拿来的布料是一块块布叠起来,捆成方捆,他拿来三捆,颜色黑灰蓝三种。

    空气中的湿气在慢慢增加,杨玥次日早上没有进山,和杨奶奶舅婆一起缝马甲,做棉衣。

    天还没全亮,杨奶奶就叫杨云彥去叫禾叔婆儿媳孙女,广婶和伍婶和她们各自一个女儿,有空过来帮忙。

    早饭后,杨奶奶叫的人全来了,会裁剪的裁剪,不会的缝。

    杨玥用上少少精神力,缝兔毛皮缝得飞快,缝上布面补丁还有扣子,就由其他人接手,这速度就蹭蹭地上来了,一件马甲没多久就做出来。

    禾叔婆见杨玥这干活麻利的样子,和杨奶奶小声说:“也不知哪个短命鬼,在外面传小玥的坏话,说她势利眼,只给有钱人扎针,有的说小玥扎针效果比吴大夫好,吴大夫嫉妒自己的学生,不安排病人给小玥,不让学生名头盖过自己”。

    杨奶奶拿利剪利索修剪着兔毛皮,淡定地说:“没事,这事小玥多天前和我们说过,叫我们不用理会那些传言”。

    禾叔婆好奇:“小玥扎的针效果真比吴大夫好?”,她只知道小玥做的药好,小姐给她一些养身体的药,说是小玥做给她的,叫她和老伴悄悄地吃,别往外透露,她和老伴吃了以后,感觉手脚有劲多了,怪不得小姐身体越来越好,走路快了很多,脸上的皱纹都少了,头发居然在变黑。

    这事很多人知道,没什么不能说,于是杨奶奶说:“确是这样,主要是她有内息,不过她不能单独给人看病,开方子”。

    这点禾叔婆赞同:“给人看病开药方,担的责任重,小玥她才多大”。

    杨奶奶说:“是啊,何况吴大夫被病人家属砍的事才没过去多久”。

    禾叔婆的儿媳妇插嘴:“做大夫真危险”。

    杨奶奶说:“做什么都有危险,就连吃饭都有人被呛死,总不能听说有人吃饭被呛死,自己就不吃饭了吧”。

    “也是,放牛也有被牛顶死的”。

    ……

    下午,杨玥比平时早半小时出门,带了六件马甲来到陈家大队,先把马甲拿去给张先生他们,再去卫生室给病人扎针。

    等扎完最后一个病人,吴大夫背着药箱,跟她说:“走,新到了一批人,八个人,应该是最后一批了”,再来没地方住了。

    两人在半路上遇到陈立强,陈立强和他们说:“吴大夫,小杨,来的人安置好了,我把小杨放吴大夫家的铺盖都拿给他们了,有两人见到铺盖,脸上有嫌弃,我就跟他们说外面的布是新粗布,只是打上布丁,里面的棉花是新的”。

    这些棉花还是小杨她姐夫跟他们村的一家一家换的,都是新棉花,几乎把各家的存货换出去,有些人见小杨给的价格高,把给女儿提前准备陪嫁的棉花都换了,打算在明年山里多种棉花补上。

    吴大夫说:“不要紧,你回去把我交待事做好”。

    陈立强:“好的”。

    来到小院时,张先生他们正好背着柴禾回来,双方打过招呼,吴大夫和杨玥去看新来的人,双方见面,吴大夫说明来意,然后相互介绍,洛、方、古、李、向、谷、陶、严八个人八个姓,杨玥把他们名字都记下来,用洛先生代表他们八个人。

    开始看诊,时间不早了,吴大夫把脉,杨玥记录脉案,速度还算快,方、严两位先生有慢性病,还好不是太严重,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小病,肌劳损是每个人都有的,大病没有,比张先生他们好多了。

    诊脉完成,当说到是杨玥针灸时,古、向、李三位先生拒绝了,就算听说杨玥有资格证也不同意,让吴大夫针灸,吴大夫和杨玥也不勉强。

    杨玥也不在意,开始给同意她针灸的五人扎针,一次扎两个人,那三人见了,更是摇头,搞得同意杨玥扎的人心里也不安起来,不过初来乍到,这马上要到自己扎了,也不好改口说让吴大夫给自己扎。

    扎完了针,方先生和严先生相看一眼,两人都有慢性病,同时扎针,方先生是支气管哮喘,从小就得的,没想到只扎一次针,他就觉得呼吸特别顺畅,从没有感觉到的顺畅,严生生是肺心病,就扎一次针,药都还没吃,他就觉得胸口大轻,拒绝小杨扎针的那三个人,拒绝错了。

    小杨离开后,两人从房间里出来,快天黑了,院子里,和他们一起来的洛先生在和对屋的张先生了解情况,只听张先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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