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女婿随担架进屋,女儿看不见了,杨凌棠转回屋里。

    杨玥要给新来病人诊治时,被拦住了,拦住她的是个干练的三十多岁女人,病人的陪同人员。

    干练女人脸上表情不可置信,拦在杨玥身前说:“你说你是大夫,要给我爸治病?不可能!怎么回事?肯定弄错了!”。

    上面说她爸转到别的地方,给医术高明的大夫治疗,这女人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医术高明的大夫?

    杨玥退两步,精神力扫过床上的病人,还好,短时间内不会有事,病人的女儿说话语气严厉,对她没有一丝信任。

    这就不好勉强了,杨玥开口说:“那就等你搞清楚了再诊治”,她搞不清楚陪同人员是怎么安排的,黄工也有儿子女儿,陪同来的却是助手曾繁。

    她说着就退出房间来到客厅,朝坐沙发上的黄工笑微微一笑,在一边坐下来。

    把病人接来的负责人姓魏,是安全局的人,杨玥见过一面,他和范怀远在房门外小声打招呼,听到病人家属的话,马上进房间和干练妇女解释:

    “易大姐,没有出错,那个是杨大夫,医术高明的大夫,易先生转来这里就是由她接手治疗”。

    易同志语气坚决:“我不信,她才多大?让她治我爸有个好歹,谁负责?”,房门是敞开着,坐客厅里的人都听得很清楚。

    小魏:“易大姐,是这样的,杨大夫和一般的大夫不一样,她…”。

    黄工慢慢吃下香瓜块,担忧地和杨玥说:“杨大夫,你就这样出来,不担心病人出事啊?”。

    这个时候外面多热啊,重病的人这个时间赶路,很容易出事,也不知道病人是什么情况。

    不相信杨大夫医术高明是人之常情,她看着实在太年轻,如果当时杨大夫给自己排毒时,他是清醒的,也不相信。

    杨玥说:“病人家属极度不信任我,我在里面没用,向人家自我推荐,人家更不信,如果病人真耽误治疗,出事也不是我的责任”。

    黄工说:“杨大夫,做为一名大夫,你这样的心态不行”。

    站一边的范怀远说:“我觉得挺好,我媳妇不是一般的大夫”,那女人一点都不相信,小玥在里面和她争辩,情况会变更坏。

    杨大夫确实不是一般大夫,但黄工觉得她说病人出事不是我的责任,这种心态不对,这一点真不好。

    但刚刚病人家属在房间里说话大声,他也听见了,语气很不客气。

    “不信!”,房间里传出来的女声斩钉截铁。

    病人家属真固执,黄工识趣的没再说新来病人,而是说:“杨大夫,你看我来海边,看着海不能吃海鲜,多可怜啊?”。

    杨玥意外看黄工,没想到他居然会说我多可怜这样的话来,她问:“那你想吃什么?”,想想他还能吃什么。

    黄工期待看着杨玥说:“不想吃什么,我每天看书增加一个小时怎么样?”,今天杨大夫答应增加一个小时,过两天又增加一个小时,那样就好了。

    杨玥抿着嘴:“不行”,黄工失望,还想再争取。

    “杨大夫”,小魏出房间来喊她,杨玥提药箱站起来走过去问:“和家属协商好了吗?”。

    小魏勉强扯一下嘴角,压着声音说:“我跟她解释了,她嘴上说让你试试看,心里是一点不信的”,这个易大姐意志坚定,说不通。

    杨玥顿了一下和跟她后面的范怀远低声说:“你也进去,如果我治疗过程中她干扰,打晕她!”。

    如果是在四合院排队来治疗的人,她可以放任不治,但现在这种情况不行。

    范怀远小声说:“好!”,妻子的想法正是他心里所想。

    旁边的小魏听了也是一脸赞成,他刚才解释一番,可这位易大姐就是听不进去,表面上同意让杨大夫诊治,心里还是一点也不信,让他觉得自己说的都是废话,真是无力。

    三人进了房间,杨玥看这位易大姐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小魏说的不错,人家还是不相信。

    杨玥看范怀远一眼,范怀远点头,走到易大姐旁边站着。

    杨玥放下药箱,给床上病人把脉,是和黄工差不多的症状,不过毒素不同,毒素较难排,不过这个易先生比黄工年轻几岁,毒素摄入时间短一些,整体情况要比黄工好上一些。

    把了脉,杨玥心里有了成算,打开药箱消毒银针,下针,行针,排毒,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她没注意到,她下针时,易大姐出声,刚说出两个字,范怀远就一掌把她打晕了。

    一个多小时过去,易先生身体里的毒素都排了出来,杨玥又用内息在他经脉里转一圈,起针,看倒在地上的易大姐,一点也不意外。

    她拭擦银针时,病人悠悠转醒。

    脑子清醒过来的易先生感觉到自己身体不同了,他看屋里的人,又见倒地上的女儿,脸上没有出现惊讶,目光看向面熟的小魏。

    小魏靠近他,轻声说:“易先生,您身体内的毒杨大夫排除出来了,这是杨大夫,那是她爱人”,小魏指着杨玥范怀远说。

    顿了一下,小魏又说:“易大姐不相信杨大夫的医术,在杨大夫下针时出声打扰,杨大夫爱人让她安静一下,否则会影响杨大夫行针”。

    易先生动一下嘴唇,一会,说出声:“多谢杨大夫”,声音很微小。

    杨玥还是听见了,微笑说:“不客气,您现在很虚,这两天先别说话,能睡着就多睡”。

    费力说出几个字,易先生觉得很疲累,闭上眼,一会沉沉睡去。

    杨玥开了方子,把方子交给范怀远,写下病人详细的注意事项,写两份,一份她交给小魏,一份拿手里,拿出根银针,在易大姐身上刺一下。

    易大姐醒来坐起来,回想之前的事,自己是被人打晕了,脸色大变,大声说:“我要上报!”,居然把自己打晕了。

    听她说要上报,杨玥冷着脸说:“随便,和你说一下,你爹身体里的毒排出来了,他刚醒来过,现在是睡过去,提醒你一下,说话小声点”。

    她把一张纸塞到女人手里:“易同志,这是你爹治疗期间的注意事项,好好看了,每一项都要做到”。

    杨玥说完转身,把手里银针放回药箱,易大姐被杨玥说的:她爸身体里的毒排出来了,这个消息惊掉,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大夫把话说得轻飘飘,没有一点真实感。

    杨玥提着药箱出房间,范怀远紧随她出去。

    易大姐回神,从地上站起来,快速来到床边,看父亲的脸色,父亲脸上安宁,常年皱着的眉头舒展,呼吸均匀。

    她看向还在房间里的小魏,跟他确认:“我爸身体里的毒真的排出来了?”。

    不敢相信,她爸换了很多个中医大夫,西医医生,毒解不了,也排不出来,到这里还没多长时间,毒就这样轻易排出来了?

    小魏点头:“是真的,易大姐,你刚才说要上报,我和你说一下,杨大夫的爱人是我们安全局的人,你要上报就去隔壁找一个叫纪纭的,他是我们单位休养所这边的负责人,接受你的上报,会帮你向范队的直属领导转达”。

    易大姐脸上不自在,说:“上报是我冲动说出来的,这点我不对,但他也不能动手打晕我,他也不对”。

    小魏说:“易大姐,不打晕你,你打扰杨大夫针灸,杨大夫受你干扰,行针过程中易先生出了事,你负责吗?”。

    易大姐脸色变了变,没有再说话,小魏不客气地说:“杨大夫给你详细的注意事项,我这里也有一份,希望易大姐看清楚了,照顾易先生时不要出岔子,然后把责任推到杨大夫身上”。

    易大姐向小魏怒目,小魏才不管她的眼神说:“一会有工作人员领你熟悉地方”,说完出去了。

    杨玥和范怀远手牵手回别墅门前,两人分开,范怀远拿方子去找人抓药,杨玥进别墅。

    杨凌棠见女儿回来,脸色正常,没问病人怎么样,招呼她:“快来喝凉茶”。

    杨玥把药箱放餐桌上,去洗手间洗手,过去坐下,端起亲爹给倒的凉茶,一口喝光。

    她看时间,四点多了,阿奶在房间里补衣服吧,“他们呢?”,杨玥问起几个孩子。

    杨凌棠说:“起来就去训练室了”。

    ?

    第204章 没给[v]

    杨玥喝了凉茶,和杨凌棠说几句话,便提药箱上楼回房间。

    药箱放下,来到窗前坐下,外面的阳光还是很猛,海风吹来,吹散热气,杨玥思绪飞远,行医这几年,不得不说这一路自己走得很顺利。

    以前给人诊治,质疑她医术的当然有,还不少,但都没有像易同志这么坚决不相信的,杨玥心里倒没多少不快。

    易同志意志坚定,小魏跟她解释,她一个字也不信,没有丝毫动摇,说真的,这种性格用在某些方面,能成大事。

    希望给她的注意事项她会记下来,并照办,易先生治疗起来顺利。

    范怀远把药方给了负责抓药的人,便回别墅,回房间便看见妻子看着窗外发呆,轻轻拥着她问:“在想我吗?”。

    范怀远没有安慰妻子,他知道易同志不信任的态度伤不到她。

    杨玥整个人放松,靠男人怀里说:“是啊,我在想当初我年纪那么小,你能相信我,放手让我治疗,太难得了”。

    范怀远把妻子抱起,自己坐凳子上说:“当时我那不是信任,而是尝试心态,让你扎了两回针,内伤有轻微好转,这才开始慢慢相信你,直到内伤全治好,我才对治腿有信心,我对你的信任是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这个过程差不多是半年的时间。

    这个杨玥也明白,后来顾衍和秦楠相继让她治疗,不是完全相信她,而是相信范怀远。

    开始向外行医时,老师教她很多,教她怎么应对不同的病人,她是幸运的。

    傍晚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范怀远碰了碰妻子的手,杨玥抬头,范怀远手指一下,她看过去,就见隔两桌坐着何钰,他前面桌上有饭菜。

    何钰见杨玥注意到自己,便出声:“杨大夫”,见是何钰,杨玥是有些惊讶的,这不像是个会来避暑度假的人。

    杨玥微笑打招呼:“何先生刚来?”,杨凌棠吃着饭,听到女儿称呼别人为先生时愣一下,先生?这个称呼不简单。

    他抬头看过去,见是个长相比较好看的青年男人,有股不一样的气质,这人是个道士?

    何钰说:“上午到,就住你右边隔一栋”。

    杨玥:“哎,那不是容篁住的吗?他假期结束了?”,来这么多天,距离这么近,她见容篁的次数没超过巴掌数,也不知他是整天窝别墅里,还是出入时间不同,没碰到。

    何钰微笑说:“是啊,他假期结束,排到我休假了”。

    杨玥笑:“玩得开心”。

    “多谢,我吃饭了”,何钰说。

    吃完饭回别墅,杨玥吃个冰棍,和家人说几句话,便和范怀远来到隔壁临时制药别墅,易先生的药已经抓回来,放案台上。

    杨玥习惯性的检查药材,都没问题,安全局的人抓的药有保证,但她谨慎,习惯亲自检查一遍。

    她把一副拿出来给范怀远说:“易先生晚上喝的”,等她做完药都凌晨了,晚上这一次先喝汤药。

    范怀远接过药包,亲她一口,转身出去,他拿药包来到他们住的隔壁房子,敲门。

    曾繁来开门,看提着药包的范怀远说:“范同志请进”。

    范怀远进去,客厅里没人,便问曾繁:“易同志在吗?”。

    曾繁小声说:“在,在厨里煮稀饭”,易同志不停地挑毛病,地板不够干净,厨房不够干净,锅洗得不干净……,他和江护士还有休养所的工作人员都快受不了。

    范怀远看曾繁的脸色,就知道易同志令他们为难了,他心里也奇怪,上面怎么批准这样的陪同人员来。

    “我去找她”,范怀远说着走向厨房门口,在门口停下出声:“易同志,我把易先生的药送来了”。

    易大姐听说送药来了,来到门口,见是打晕她的人,虽然当时是情有可原,可心里还是不太痛快。

    范怀远把药包递给她说:“这是今晚的药,你煎好,等易先生睡醒,吃了粥就让他喝下,剩下的药杨大夫会连夜制成药丸,明早送过来,会煎中药吗?一般煎中药方法就可以”。

    “会”,易大姐接过药包,问范怀远:“剩下的药为什么制成药丸?”,心里虽不痛快,父亲吃的药她要问清楚。

    范怀远和她解释:“制成药丸是药效更好,方便服用,易先生的病好得更快,易同志,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比如药制成药丸为什么药效更好。

    这里是特局休养所,你不是做这一行的,心里那些疑问你没必要去弄得清清楚楚,现在易先生已经把毒排出来,他养好身体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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