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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过。见他目光全在手上,毫无发落自己之意,只得忍痛等待。良久,帐中只有纸页沙沙翻动之声。他胸口愈来愈痛,腰身也快撑不直了。

    忽听御剑冷漠的声音响起:“你这几天在跟柳狐下棋?”

    他乍然吓了一跳,这才躬身答道:“是。”

    御剑揭过一页,目光仍未抬起:“出去几天,连自己什么身份都不知道了?”

    屈方宁顿了一顿,才比方才更恭敬地答了声:“……是。”

    少顷,只听他站立之处发出窸窣之声。御剑一抬眼,只见他衣扣都已解开,已经准备脱靴子了。

    御剑给他气得太阳穴青筋都微微跳了起来,喝道:“你干什么!”

    屈方宁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将衣服合拢,道:“对不起,属下理解错了。”

    御剑切齿道:“滚出去。”粗暴地翻开一卷书信,似乎不愿再瞧他一眼。

    屈方宁立即道:“是。”慌慌张张扣上衣服,退出帐外,心中只觉可笑。恰好柳狐派人来请,这当口自然不敢造次,便打发回去了。次日柳狐骑了鹤驹,一路与他并行,口中笑道:“怎地,屈队长嫌老头子下棋无趣,请也请不来了?还要在下三顾茅庐不成?”

    屈方宁叹气道:“柳狐将军堪称妙人,独对属下青眼有加,属下感激不尽。只是你我……终究各为其主,虽然以棋道相交,光风霁月,并无不可告人之处,却禁不住一干愚人胡乱猜度。”

    柳狐恍然道:“原来如此。世人庸俗,如之奈何?倘若伯仁因我而死,在下岂不成了千古罪人?既然你我因弈结缘,便也以棋告终罢。今夜之局,在下便以此良驹为赌注。”拍了拍鹤驹的背,鹤驹也昂首咴鸣。

    屈方宁见他催鞭欲行,心中一动,出口道:“可属下并无对应之物……”

    柳狐扬鞭一笑,摇了摇头,道了声:“未必。”銮铃轻响,早去得远了。

    屈方宁不顾必王子在旁咬牙切齿,只想:“柳狐想要我甚么东西?”这一夜天色还未黑透,苏音便来到御统军营地中。屈方宁胡乱扒了几口汤面,见他鬼魂般站在灶前,大有催促之意,心想:“老狐狸好生等不及!”随他步伐前行,只见他越走越偏僻,渐渐拐出营地,隐入河流迂回处,四周草木掩映,人迹不至。他这才觉得不对,目视苏音两只摆动的手臂一前一后,脚下放缓,口中道:“是柳狐将军叫你来的么?”

    苏音背对着他一语不发,暗色中背影如蓄满力量的豹子,仿佛转手就是一记绝杀。

    屈方宁心中悬紧,不觉握紧易水寒刀鞘:“是谁派你来的?”

    苏音毫无预兆的停下,缓缓转过头来,声音冰冷生硬:“……我。”

    屈方宁退后一步,刀锋尚未出鞘,只见苏音转身向他,月光之下,那双冷漠的眼睛里竟然浮起一丝温暖的笑意。

    “因为我想……我们应该是一样的人。”

    那是一句极其规整的南语。发音腔调,流利无比。

    第72章 番外一

    作者有话要说: 与正文毫无关联的、黑暗阴森的幻想系番外。

    那一年究竟是什么年号,大元、天女十二世、楼兰破灭或者宁历五年?康居宁塞从不关心战争与时间。八千万落日消失的地平线上,只有康居宁塞从未改变。从未改变的还有帕夏奇格尔河解冻之际,从百仞悬崖绝壁上徐徐放下的浮桥。那悬崖上生满巨大的蒲公英群,每到这时都要四散惊飞,将可怕的绒毛和花粉送入人们的眼睛和耳朵。此种景象令人毛骨悚然。三月初六,全草原最健壮的男性毕集于此,从浮桥迈入康居宁塞的内心,走入一万八千春情萌动的少女之间,蒙上双眼,任其如挑选牲口般撬开牙口、举起双臂露出腋下、将自己健美的臀部高高翘向天空。如果运气够好,会有一只皮毛金黄的猎犬来到他睾丸之间,湿漉漉的鼻子紧贴肛门,不断轻嗅他身体上雄性发情的气味。然后他会被一个从未谋面、今后也毫无关联的少女一脚踏翻在地,用少女能用的一切手法令他血脉贲张,情欲沸腾,尺寸傲人或并不傲人的阴茎勃起如铁。最后她会张开天下最甜蜜的双腿,与他交媾永夜,直至他射干身体里每一滴精液。接着天光亮起,浮桥放下,男人带着被抽空的精囊与挥之不去的一夜欢愉各奔东西。多年之后,草原上将多出一个流着他血液的孩子,毛发浓密,气味浓郁,残疾或雄伟。男孩成人之后将被驱逐,带着颀长健硕的双腿、出类拔萃的膂力和远胜常人的狩猎能力,成为原野上最自由的风。如果父亲十五年后回到这里,或许还能跟自己的女儿行云布雨,春风一度。人们对这一切都习以为常。这就是康居宁塞。永不改变。

    那年三月初六,一个男人独自骑着一匹黑马,来到康居宁塞的浮桥前。他的马在帕夏奇格尔河前停驻了好久;那是一匹连有眼无珠的愚人都认识的绝世名骏,蹄如乌钵,腿细腰壮,一身鬃毛如乌金般闪闪发光。康居宁塞很多女人都记得,那天的风很大,白色的水气浸透了浮桥的木板,浮桥的绳索在厉风中吱呀晃动。那绳索的一端绕在斧柄上,斧头的一多半深深斫入石壁中,斧口生出了六朵蘑菇,花色大小不一。绳索乌黑硕大,传说是千年间死去女人的头发搓成。当时红日西斜,那绳索与他高大魁伟的躯体呈现一个由浓转淡的切影,仿若一条乖顺的鞭子,牢牢掌握在强壮男主人的股掌之间。所有女人都祈望他纵马而入,连康居宁塞至高无上的“母”都停止了宝座上的经呗,三句耳语如黑死病菌般潮散而来:那是一位真正的征服者;他这是第一次出现在康居宁塞,从今之后永不出现;他的后代,将是草原之王。当浮桥对面那双锃亮笔挺的军靴开始踏上木板,少女们的骚动就再无止歇。当漫天蒲公英从他的金面具旁错身飞过,那是康居宁塞一千年中最接近缱绻的时间。在交媾还未开始之前,他的身边就围绕了数以百计的少女,她们无一例外地散发着甜香,像尽职尽责的工蜂围绕在一朵催情的鲜花之间。一个少女爬上了他的肩头,更多少女跃上了他的黑马,用雪白的乳房摩挲扎人的马鬃。戴着黄金面具的征服者似乎皱了皱眉,将一只柔嫩的手从他阴囊上拿开。

    他问:“所有到这里的人,你们都这么摸?”

    他的问句低沉如大地的晚磬,那是令人双腿酥软、想入非非的男人的声音。

    她们说:“所有男人都会被我们摸遍。从耳后到腋下,我们剃掉他们过密的毛发,在剃秃的皮肤上涂抹乳汁;脐窝藏污纳垢,包皮气味刺鼻,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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