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不错。

    何喻最后看了看,想从里面选两套出来,结果付晨山说:“都包起来吧,全部要了。”

    何喻抬头看他,见到付晨山满面笑意,“身上这件把商标剪了,穿着吧。”

    售货小姐连忙殷勤地应了。

    何喻没有拒绝,对付晨山说道:“谢谢。”

    大概付晨山现在能补偿他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买完衣服,从商店出来,付晨山对他说:“我陪你去找婷姐。”

    何喻没来得及拒绝,付晨山的手机响了起来,“稍等,”他说。

    似乎是个工作电话。

    何喻听到付晨山对那边说:“我今天休假。”

    那边可能是有急事,不依不饶还在继续。

    磨了许久,付晨山没办法妥协了,“好好好,我马上回来。”

    何喻站在他身边,等他挂了电话,说道:“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去。”

    付晨山似乎有些不放心,“不然你等我一下,我这边忙完了就陪你过去。”

    何喻摇摇头,“不必了,我又不是找不到路,你忘了我在这个城市长大的啊。”

    付晨山的手机这时候又响了起来,电话那边的人再一次催促他。

    他不得不说好,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把钥匙加上公寓的门卡,交给何喻道:“你等会儿自己打车回去,我不知道还得忙多久。”

    “好,”何喻接了过来。

    付晨山又问:“要不你开我的车过去?”

    何喻笑着摇头,“不用了,我都多久没摸车了,不敢开。你走吧,我自己会打车的。”

    付晨山于是只得答应了,走了两步又回头来,从身上掏了一千块钱现金交给何喻,“记得吃饭。”

    何喻接下来,说:“好。”

    ☆、第 4 章

    付晨山驾车离开,何喻新买的衣服全部放在了车上,他一个人两手空空,倒也方便。

    并没有照着付晨山的吩咐去打车,何喻缓缓朝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他姐姐刚结婚的时候,搬出去他姐夫在三环外的旧房子住,当时何喻从家里坐公交车还要转两趟车才能到。

    不过何婷怀孕那年,他丈夫打工的皮鞋厂出了点事,每天两头跑,根本照顾不过来妻子。那一年何喻经常往姐姐那里跑,每天母亲在家里做好了饭菜,都用保温桶装着,由何喻给何婷带过去。那些记忆,到现在何喻都还记得很清楚。

    赶公交车之前,何喻去了车站旁边的超市办了张公交卡,顺便把付晨山给他的整钱打开。

    然后在公交站牌面前辨认了片刻,寻了一辆方向熟悉的公交车上了车。

    仍然要转车。

    两趟公交都挤满了人,何喻一直没有座位,站在后门,紧紧拉住栏杆看向车窗外。许多风景都还是熟悉的模样,然而又有许多风景,悄无声息已经发生了变化。

    付晨山说,何喻坐牢之后,何婷一家人就搬回去跟何母一起住了,直到拆迁了,又才搬回原来那套房子。

    不管怎么说,在母亲最后那段日子,是姐姐在照顾她,而自己这个儿子,却作茧自缚,困在那个不见天日的牢房里,苦苦等候着哪怕一点关于母亲的消息。

    何喻的姐夫家那套房子,是九十年代初的老房子了,只有五层高,从外面看来,灰色外墙已经剥落,变得斑驳不堪。

    小区没有物管,只有一个守门的老头,坐在一把藤椅上,一边听收音机,一边打盹。

    上楼前,何喻在小区门口的小超市买了一箱牛奶,这才朝昏暗低矮的楼道走去。

    他沿着楼梯,一直走到四楼,站在左边的防盗门前面,伸手按门铃。门铃没有发出响声,大概是坏了许久了,于是何喻抬起手来,敲了敲门。

    敲完门,他放下手的时候听到了里面的脚步声,同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谁啊?”

    何喻认得,那是他姐姐的声音。

    何喻深吸一口气,说道:“是我。”

    门里面的人静了一会儿,就在何喻想要再次说话的时候,房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何婷站在里面,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这两年,何婷的身材臃肿了不少,她穿着一件素色毛衣,头发乱糟糟扎了起来,脸色蜡黄,眼睛下面可以看得到清楚的皱纹。从这个女人的外表看来,她过得并不幸福。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何婷有些惊慌地问他。

    何喻眼神不由得有些黯然,他给家里写过信,也通知过何婷自己出狱的日期,不过显然那封信何婷根本就没有看过。

    她似乎已经不想要这个弟弟了。

    何喻低下头,苦笑了一下,说道:“昨天出来的。”

    何婷一只手用力抓着防盗门的边缘,问他:“你来做什么?”

    何喻将手里的牛奶举高一些,“我来看看你。”

    何婷愣了愣,说道:“不用了,你走吧。”

    何喻显然没料到何婷会直接让他走,惊讶地抬起头来直直看着对方,喊道:“姐姐?”

    何婷有些慌乱,“我、我现在挺忙的,没办法招呼你。你、你走吧……”

    “姐姐,”何喻伸手撑住门,“家里的楼拆了?”

    何婷瞪大眼睛,“我就知道,你是来要房子的是不是?”

    “我不——”

    何喻话没说完,被何婷打断,“你凭什么来要家里的房子,妈去世的时候你在哪里?你从小到大读了那么多年书,都是妈辛辛苦苦供你出来的,我工作了也给过你零花钱!你呢?你挪用公司资金那些钱,妈把几十年的积蓄都拿出来帮你还了一大半!妈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出过一分钱没有?你凭什么还来要家里的房子?”

    何婷一边说,眼睛里一边蓄满了泪水,每一句话都是对何喻的指控。

    何喻觉得自己像是被人一下一下将心挖开,那些悔恨的伤心的负面的情绪蜂拥而来,堵在他胸口仿佛能挤出血来,他的眼睛也很快变得湿润,他忍不住大喊:“不是!我没有来要房子!我只是来看看你,姐姐,你是我唯一的姐姐了!”

    何婷的情绪总算是稍微稳定了下来,她哽咽着说:“你来看我干什么?你别来看我了,你走吧。你把妈气死了,你是不是还想把我气死?”

    何喻再也抑制不住,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

    何婷又看着何喻一身名牌衣服,“你现在不是过的也挺好的吗?姐命苦,你姐夫身体不好,孩子又还小,拆迁的赔偿款姐留着救命的。你别跟我抢,就当是还我和妈的钱行不行?”

    “对不起、对不起……”何喻的声音有些嘶哑。

    何婷终于忍不住,还是抬起手摸了摸何喻的头顶,“小喻,既然出来了,以后找个工作好好做人,别再乱来了。”

    何喻用手背抵住嘴唇,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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