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了吸鼻子,忽然觉得宇文琝其实还挺可爱的。

    直到脚踩上了实地,宇文琝才放开了陆含之,两人寻着声音朝音源处走去。

    崖底没有什么植物,都是杂石乱砂,走起来不是很舒服。

    陆含之却着急见到阿蝉,不知道他伤了没有,吓到没有。

    终于,两人在崖底见到一辆倾倒的马车。

    婆子阿满已经死去多时,阿婵的哭声便是从马车里传来的。

    小肥崽倚在马车的角落里,怀里还抱着陆含之出门前给他的小水车,哭得满脸都是泪水。

    他应该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天了,却还能保持着这样的体力哭得震天彻地,也是不容易。

    这大概是拜他平日里吃得多,积攒的能量也多所赐。

    陆含之趁着天光钻进马车里,阿蝉见到他立即挥舞着小胳膊朝他用力的爬了过来,却因为一天都没吃东西没有力气而趴倒在了地上。

    再抬头时,便见阿蝉满身满脸的泥土,嘴角破了,眼睛也肿得通红。

    陆含之要心疼哭了,他上前抱住阿蝉,却被一截玉给硌到了。

    他捡起那截玉,才想起来自己曾给阿蝉买过一张护具。

    那护具可抵一次致命伤及数次重伤,小伤不计其数,他正是把那护具附到这块玉锁上的。

    如今玉锁已坏,说明如果没有这张符,阿蝉此刻便已经是具尸体了。

    他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可以不计后果的给阿蝉挂上了一条命,否则他不敢相信自己会崩溃成什么样子。

    会去死吗?

    大概不会,但是他觉得可能接下来黑化的人就是自己了。

    他现在竟然开始有点理解宇文琝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一个在自己面前残死,想不黑化都难。

    陆含之就这么抱着阿蝉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身体的颤抖也逐渐的止住了。

    宇文琝就这样站在他们身边,一动也不动,手中沉珂握到指节泛白,胸中却是起伏翻腾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情绪波动如此强烈。

    他只知道,刚刚眼前这少年哭到崩溃的时候,自己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的疼痛。

    他一直都知道,他们是趋于利益才在一起的,并没有感情这一说。

    但是就在方才,他却为少年心痛,为他失去的那个孩子而心痛。

    当他听到那声嘹亮的哭泣时,眼中所燃起的希望,却又让他为之心中一亮。

    一直以来他心中都埋藏着一个秘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就是他是从上一世重生而来的人,一个经历过生生死死,疯魔过也痛恨过更加放纵过的人。最后却发现唯独在宸熙阁里的那段时光,才是他真正活着的时光。

    所以当他发现自己重生了,重新回到了母妃和兄长都活着的时光时,宇文琝高兴极了!

    重生时,他刚好在北疆打完一场酣战。

    一确定好自己所重生的时间,他便立即匆匆骑了快马往京城赶。

    因为那个时候,距离大皇兄在大昭狱中死去只剩下了区区三日。

    也正是在他要回来的时候,收到了一封匿名飞鸽传书。

    后来得到他的确认,那封匿名的飞鸽传书正是眼前这少年悄悄给他所传。

    同时,他也悄悄给大皇兄塞过一封匿名信,让他小心行事。

    可惜,大皇兄当时并未放到心上,否则也不会毫无防备的被抓进大昭狱中。

    他劫狱后又遇到了这个小郎君,其实一开始,他对他的态度并不好。

    不为别的,只因为上一世这个小郎君是太子的忠实部下,对他也曾下过不少次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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